君应弃我未曾弃，故此他人皆弃君。

惊蛰日在武汉

九载江湖一日过，恩仇诗剑已俱焚。

君应弃我未曾弃，故此他人皆弃君。

——《林听》

正月廿二日，入京不能，往武昌缓之。是日暴雨，约见故友于虎泉天桥，余未着伞而桥上四顾，周身湿透。及至遥见故人招手，虽天昏地暗却如双目生花，心中暗想：此《诗经·风雨》篇中情景矣。故人尝与我言，武昌此地，雨水连绵，往往数日不去，果不其然。想高翥诗「十日雨声春对酒，一窗灯影夜观书。茶经未展愁先醒，药录才看病已除」，今春雨灯影如旧，幸而茶药亦如旧，使我愁病顿消。茶与药，故人也，林听也，林听之女罐罐也。

过去认识了很多朋友，但这几年已纷纷远了，这多半是我自己的原因。对于我这样一个极其看重友情的人，无疑是很大的挫折——尽管我常常表现得并不是很珍惜，甚至做了许多伤害对方的事。但好在还有那么一两个能偶尔说话，见面的朋友。

林听就是其中一个。

前几天回北京，中途有变，半夜的车次作废，便想着要不去一趟武汉看看她吧？也不知道她还是否愿意见我？见了我以后又会是怎样的心情？火车很快，没来得及多想，我很快便到了武汉。我们约了在虎泉天桥见面，因为过去我们常在这儿见面，「自从一见林听后，踏断虎泉十二桥。一回相见一回老，能得几时为故交？」那时候我写下这样的诗，似乎早已预见了如今。

然而，然而，即便如今还能相见，又能如何呢？人生无非一场怅惘的相逢，这是我另一位朋友说的。我现在只担心的是，她如今还与我往来着，会不会令她也少了许多朋友？

音乐：霹雳布袋戏

摄影：李倦容 诗文：李倦容

2021年3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