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忠孝难两全

忠孝难两全

“弟你回来吧！医生今天给爸爸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了，要不是等你回来，爸早就不行了。”“我后天就要接送新兵去上海了，您一定要让爸爸再等我两天啊……”这是驻舟某部队驱逐舰化学业务长祝钦富和他家人在电话中的一段对白。

“……说实话，当时我的心中很矛盾，如果放下电话后立即从安徽接兵站赶到老家江西去见老父亲最后一面，还是来得及的，可两个月的征兵工作就差两天了，把所有的新兵运送到上海新兵连后，我的接兵任务就圆满完成了。所以，忠孝难两全用在我当时的处境是再恰当不过了。”

祝钦富在叙述当时的情景时心情格外沉重。“那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向部队首长请示一下？”“可接兵任务也很重要，何况我又是接兵队长。”祝钦富喝了口茶接着说：“不过，支队参谋长后来得知我家中的情况也打电话安慰我说，'忠孝难两全啊，这两天你尽快把新兵安全地运送到部队就立即回去看看吧!’”

“你父亲在你回老家的前一天去世了，家人和亲朋好友怨过你吗?”“他们都知道我当时在安徽接兵的任务也很艰巨，可他们的理解和同情反而让我心理更难受。特别是当我放下行李时，看见母亲很冷静地在我父亲的灵柩前说了一句：'老五终于回来看你了……’我强忍着悲痛的心情仰起头，不让泪水流下来，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腮边流。”

“到了晚上我突然想起父亲灵床前怎么没点长明灯(江西人的风俗，老人去世后要在灵床前点上长明灯送行），问了家人才知道长明灯点不着（可能总是被风吹灭的原因）。后来我在灵床边用打火机把长明灯点着了，就整晚地守在父亲的灵床前。直到天亮，灵床前的长明灯再也没灭过。”“可能是你父亲想多看你几眼吧。”我一边解释一边这样安慰着祝钦富。

“那送走你父亲时一定花了不少钱。”本想换个轻松的话题让祝钦富的心情好受一点，没想到这反而让他越说越伤心了。“说到钱，我又想起父母在夏天来部队玩的时候，我已答应他明年春节要回去花钱给他老人家做90大寿的，没想到父亲这一回去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当我父亲即将被推进火葬的炉门时，我立刻把父亲的面巾掀起想再看他一眼时，没想到父亲都去世了两天，眼窝里还有泪水。此时我再也忍不住难过的心情，跪下来边哭边叫——爸爸，我对不起您，您一定要原谅我啊……”

自古忠孝难两全，相信深明大义的父亲一定会原谅他的。

插图/作者

作家简介

陈凤姐（陈红姐），网名迷恋军港，女，福建莆田人，上世纪九十年代随军到浙江舟山，现在从事财务工作。爱好文学，曾在《人民海军》报《舟山日报》《湄洲日报》等报刊上发表多篇随笔。莆田市作家协会会员。华夏精短文学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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