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赵军珂:【过年(二)】(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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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初心   梦在三秦
过年(二)
文/赵军珂
庚子岁末,始于年初的疫情在我国已经得到有效控制,但多点散发式的持续发生多少给这个年蒙上了一层阴影,改变了人们过年的传统习俗,让人不免怀念三十多年前过的那个年,虽然清苦,但却充满着浓浓的亲情,让人终生难忘。
1984年春节是我们和叔叔分家后过的第一个年,当时我家房屋是前一年刚盖的土木瓦房,空旷寒冷,水缸里储存的水经常处于封冻状态,有时候连瓶中的菜油也冻成了糊状。这样的环境确实无温暖可言,给人以凄凉萧索之感。但这已经是父母尽最大努力营造的过年环境了。
随着爷爷奶奶的离世,大家庭已经难以维系,分家单过。我的父亲是父辈老大,自愿从老宅里搬出,在新申请的宅基地里盖房子。一座三间土木瓦房耗尽了积蓄,日常生活已经捉襟见肘。尽管如此,父母还是努力把这个年过好。
小镇年集,父亲背着蛇皮袋去赶集,尽管囊中羞涩,但还是要到集市上走一走。我到现在还清楚记得父亲赶集回来时的情景,佝偻的身子上背着空瘪的袋子,很是失落地走进门,坐下抽了一锅烟,很长时间不说话,只是叹息年货昂贵。许久,才从袋子里掏出一点粉条、几根葱、几包调料和大约二三斤猪肉。见此情景,我很失望,在一旁不说话。父亲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二话没说,出去了。一会儿,父亲手里拿着几个鸡蛋和一包水果糖回来了,这是他到养鸡农户家里买的,顺便到村上商店买了一斤水果糖。原来,父亲看到我失望的样子,心里很痛苦、很自责,不再考虑年后的日子怎么过,先抚慰一下我不懂事的心理。
过年最忙的是母亲,她在这个没有任何御寒条件的屋子里早起晚睡,盘算着如何用仅有的一点食材做出更多的饭菜来,这需要立足自产,挖掘农家特色,诸如做凉粉、洗御面等。记得那年,母亲洗御面,手冻得通红,但她全然不顾,为的是能给箪瓢屡空的年增添几许希望,让我多收获一点满足感。事实上,就是这个年让她落下了风湿病,这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那时过年,最渴望、最无奈的是看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渴望是因为那时举国大联欢,文艺界大腕登台献艺,节目精品不断,甚至成为不朽的经典。无奈是因为家里没有电视机,到哪儿去看,这不像买几个鸡蛋那么简单,家里是无法解决的。事实上,当时家里有电视机的没有几个家庭,父亲就拉下面皮,央求别人能给提供一个看电视的机会。
除夕夜是不同于以往的夜晚,是家人团聚团圆的时刻。父亲怕我一个小孩不好意思到别人家看电视,就领着我一块去,当然要把握好时间,要在人家团圆饭后去,否则就很尴尬。主人一家在炕上,我和父亲,还有几个小孩子坐在地上的小木凳上。看到精彩处,我不免还要欢呼或评点几句,完全忘了在别人家里。每当这个时候,父亲就要制止我一下,提醒我不要太忘形,以免招人嫌。当然这很大程度上是做给别人看的。
那年是中央电视台第二年办春晚,节目很精彩、很吸引人,记忆最深刻的是马季的单口相声《宇宙牌香烟》,段子写得好,表演很朴实、很接地气。当相声表演艺术家马季穿着中山装、戴着帽子、提着兜、拿着宇宙牌香烟出现在电视屏幕里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忘乎所以,按耐不住喜悦之情,忘记了父亲的叮咛和训导,从小木凳上跳起来,手舞足蹈,严重影响了别人观看。我意识到父亲很失面子,对我怒目而视,一把将我摁到凳子上,再次叮咛我保持安静。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估摸着父亲回家后肯定要斥责我。
晚会结束后,我跟着父亲回到家里,心里很忐忑,向还在等我回来的母亲说了情况。父亲听见后,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在别人面前要注意礼节礼貌,然后就不了了之。
回忆总是让人动情,几近泪眼婆娑。三十多年过去了,父母已不在了,原来的老屋历经几十年风吹雨淋,已经摇摇欲坠。宅院里高草如丝,青苔布满台阶,满目苍凉。一切都随着岁月的流逝渐行渐远,额头、鬓角上增添了几许白发,也已多了几分沧桑,不免发出“奈何朝如青丝暮成雪”的感慨。但唯有与父母第一次在此老屋里过年的情景如今仍历历在目,时时触及到我的灵魂深处,教我珍爱家人、珍惜一路陪伴的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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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赵军珂:男,汉族,陕西省旬邑县人,中共党员,陕西师范大学地理系毕业,理学学士学位,高级教师。近几年来,有20多篇教学论文在《中学地理教学参考》、《陕西教育》、《教师报》等报刊发表,20多篇散文和40多首诗词在陕西考试招生、E网诗情、蓝天文苑、乾陵文苑、彬州文苑等平台和旬邑文艺、彬州文苑等书刊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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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期编辑:裴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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