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正阳《医门凿眼》下】

一、小儿发热与泻泄
    小儿发热,输液而退,半日或隔日又起,化验多血象正常,缠绵旬日不解者多矣。中医辩证也常难辨表里寒热,缘热初起常微恶寒,热至又觉恶热,或微渴,脉或平或浮或数,舌苔或薄白或薄黄或微干厚,舌质多觉正常,发热不为汗解。余治此证,多从温热入手,看热之轻重,苔之干润而遣方用药。
    常用二花  连翘  石膏  花粉  荆芥  薄荷  桑叶  知母  石斛  杏仁等以清阳明气热兼以解表,根据患儿大小强弱,一般石膏荆芥用量在三十克左右,要讲究煎法,或先煎石膏,或药沸十余分便取头煎,再煎和并。一般一日量在四百毫升即可。若儿喜药,四至六小时一服,周日服尽,不喜药者多次少服,以接续药力,只要药到口,量喝足,约半到四五时便微微汗出,绵绵不断,一到二日便解矣!
    小儿发热常夹痰饮,食滞,多用抗生素常兼泻泄,又当随证化裁。
    我经常遇到月头月尾都在打吊针的小孩,这些孩子让年轻的父母伤透了脑筋,让爷爷奶奶操死了心。现在的孩子都金贵呀!要星星不给月亮,商店、小卖部、超市好吃的东东太多了,要啥买啥,冰冷寒凉,辛辣怪味,恣意索吃,大快朵颐,不是吃夹了食,就是吃坏了肚,有了病快打吊针(不打吊针心虚),小诊所两天没打好,快上大医院,抗生素,激素一古脑的上。形寒饮冷而伤肺,盐水输多了,痰涎上泛,又咳又喘,药用过重了,伤了脾胃,坏了肠子,打个喷嚏,放个屁稀便便都拉了一裤裆,大人那个急啊,再换更大的医院,医生再用更好的药,啥药呀?不还是那些素素,打了十天半个月,好了一点(还不知是不是自己好的吧),唉,过不了几天,他又感冒了,再去医院吧!周而复始,像画圈圈,半匝在医院,半头在家里,孩子更苦了,被针打的青一块,紫一块,见了穿白衣的就吓的哭。经常病呀,发育的也不好,不是头发毛稀黄,就是不长个,再不就是白白胖胖,外强中干,大人就问医生了,孩子是不是营养缺乏了,今天吃补品,明天又吃药,就是饭吃的少了,孩子的脾胃咋受得了哟!说到这儿,该说正题了。
      手太阴肺本属辛金,足阳明胃是为戊土,足太阴脾乃谓己土。太阴性湿,阳明性燥。阴易进而阳易退,湿胜者常多,燥盛者常少。辛金化湿者十之八九,戊土化燥者百不二三,缘太阴湿土主令,辛金从土而化湿;阳明以燥金主令,戊土从金而化燥;然,己土之湿乃本气,戊土之燥为化气,故燥不敌湿,病则土湿者多而金燥者少。燥湿调停在乎中气,中气者,土也,土弱则湿气常盛,上湿则泛滥而生寒饮,咳喘生焉;下湿则脾陷而洞下不止,泄泻作矣!
    近又治一郑姓三岁小儿,可资为证。病如上述,处六君子化裁方:党参6克 茯苓8克  白术6克  炙草5克  广皮3克  半夏5克  西砂5克  焦三仙6克  炒山药10克
  
服药二十余日,知饥能食,咳喘不生,泄泻不作矣!
    二、怎样治痘
    年轻人长痘,很常见。但遇了很多都说用了很多方法效果不满意。我在多年的治疗中,积累了一些方法,先略谈一二。
        古人常说肺风生粉刺,经云诸疼痒疮,皆属心火,阳明主面等。病关肺心胃,内服方枇杷叶丸甚是投方,疡科第一方仙方活命饮也很妥贴,二方化裁无不中的,无论轻重、患病长短效果都好,当然,加减用药很重要。常用药有杷叶、黄芩、花粉、防风、甘草、连翘、二花、白芷、赤芍、丹皮、皂刺、大贝、牛子、陈皮、栀子、大黄等。外用药必不可缺,大家都知道颠倒散,但用法要讲究,二药碾细,过筛,调入饱和石灰水中,棉签蘸药水日多次涂擦,轻症就此法便可。如常法忌口。
    三、 中医的入门
     
    想到中医的传承问题,甚感忧心。虽说各地中医院校不少,但培养的学生基本功差,也就是说没有童子功,后来到临床中大部分被西化了,因为自己的功夫不行嘛!忆我读大学时老觉得老师讲的书本无味,因为上学前几年就开始学医了,那时背诵的东西现在还没忘记。十六岁时,父亲便要求打好童子功。路有两条,一条是背诵药性赋、脉诀、医方集解等,此路好走,但功底不足,只能当个方方先生,另一条开手便攻伤寒论,此甚难,枯躁不说还不知所云,我用了两年功夫,生吞了伤寒论,时至今日绝大多数条文还记忆犹新。后来又看了多家注解,如陈修园、黄元御、柯韵伯、尤在泾等诸名家。初出道便治了一老太太的阑尾脓肿,老人八十二岁了,还是小脚,很瘦小,发高烧、说胡话、西医先生们说有脓毒血症,不敢开刀呀!我初生牛犊不怕虎,家属也说死马当活马医吧!大胆用了仲景方,也就是大承气加了几味排脓的药,好了!此后感觉手中像有把青锋宝剑,不说无坚不摧吧,其码所遇的各科杂病,我都能应对,但所谓的绝症不敢海口,人家大医院都治不好啊!心存畏惧嘛!其实,我根本没有背过药性赋、脉诀,只是背了陈修园的时方歌括、长沙方歌括等,八脉慨二十八脉歌很实用。
    忆我初行医时,用真武汤治愈一怪证,那是在一九九六年,我在襄樊高新区米庄镇卫生院中医门诊,当时接触的多是农村病人,小有名气。有一老妇,五十几岁,得一怪病,时而发作已几月了,发时全身抽搐,但无角弓反张,神志清楚,几分甚至十几分方止,止后全身酸痛,痛苦异常,已不能下地劳作了。在襄樊二汽基地医院求诊未果,转至襄樊中心医院,查不出病因,对症治疗效果也不咋的,主治医生说她的病的表现在美国医学资料有记载,国内还没有,至于是什么病也说不清楚。回家后也吃了不少中药,效果平平,听说我还有两把刷子,便来求治。当时发作频繁,不能行走,老头用板车拉来的,扶到诊室,还未及问情况便又发作了,躺在诊断床上,抽搐不止,全身弹动,撞击床板,呯呯有声,莫可名状。问所服中药有蝎子蜈蚣,想必是按风湿或肝风治的吧。诊脉沉而略细,舌苔白略腻,饮食二便尚可,别无他凭,百思不解。想沉细之脉少阴病所属,白腻之苔可能与水湿有关,灵光一现,真武汤证有云“四肢沉重疼痛”,“身润动振振欲辟地”,若用附子、白术也不犯禁,按图索骥,姑且一试吧!疏方(时间久了,大慨如此):乌附片30克、生白术20克、杭白芍20克、茯苓片20克,又自作聪明地加薏苡仁50克、木瓜 20克以舒筋,嘱用生姜一两同煎。病家走后,忐忑不安,不料二日后,老俩口一起走来了,喜形于色,言药后没啥反应,吃药二次后到现在只发作过一次,心中暗喜,矢已中的。遂又原方五剂续服。药后说没有发了。我说观察观察吧!有一个小插曲儿,几月后病人又发了几次,因我不在,同诊室有一扬姓老医便开了几副镇肝熄风汤,药后反而更利害了,后又吃前方三剂,同时碾几剂为散服一月余。追访二年未发。
    想此病治疗过程也不复杂,算是歪打正着了吧,后查阅很多资料,始终搞不清是啥病。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有是证用是药,认证无差,必然中的。
     
     四、怎样学习《伤寒论》
    (一)《伤寒论》是古书,不要用现代医学的观点去理解
    《伤寒论》是在汉代的历史条件下产生的,我们不能准确知道那个时代人的思想,思维模式,特别是医家,他掌握的知识是我们不好掌握的,甚至是没法知道的,用现代知识去理解几乎是行不通的。现代医学是“实验”医学,从内看外,看的是表象,中医则不然,是以外推内,看的是本质。
    (二)学习《伤寒论》不可能一蹶而就
    现在好多学子都知道学好伤寒可以成就大家,想几口就把《伤寒论》吃透了。我的学习方法是先下死功夫,背下来。古文深奥,言简意赅,应该玩味。才临证不可能用好经方,时方用好了也不错,时方也是先人总结的呀!等你学识到一定程度了,你会觉得《伤寒论》越嚼越有味,才会发现经方的魅力。这是一个慢长的过程,需要用时间去磨你的刀,会成为一柄青锋宝剑的。
    (三)古今《伤寒论》注疏是每位医家个人的见解
    《伤寒论》古今注疏何其多,临床的适用性让古今医者为其折腰。注疏者都是有丰富经验的医家,各人有各人的理解、看法。初学者应该多看名家注解,但要有存疑,不要迷信,要有扬弃的精神,等你有了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临证经验后,才发现有的是糟粕,有的是精华。再高的水平也不可能完全知道仲景的想法,仲景无自注是一憾!有医家说《伤寒论》的每一条都是医案,我很认同。
    (四)学习《伤寒论》不能死套方证,更重要的是掌握临证正确的思辨方法
    仲景书中,举一返三的条文比比皆是,自设问答,条文互见的也很多,要看到仲景临证时是怎样去伪存真,探寻病机的,怎样遣方用药,加减化裁的。后世的“八纲”、“八法”、“十剂”、“脉法”等等,其实早就自然存在于论中了。这些东西,你就是不专门研习它,等学习《伤寒论》久了,你可能理解的更透彻,应用的更自如了。仲景书囊括了汉代以前的医学精华,更有自己的心法和发明,全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病案升华起来的不朽的理论。
         这只是我个人见解的一部分,不一定都正确,但我是这样做的,我也还在学习别人的方法。不集小流,无以成江海,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学医是一个修炼的过程,功夫高低,要看每个人的悟性和勤奋程度了。
       (五 )用经方与猛药
       近日在网上某经方论坛里读了不少好文章。关于对经方理解应用,有些写的很好,可以说是悟到了仲景的心法。但,对有些做法不敢苟同。
    我发现现在有谈到经方时头脑就发热的人,好像不用经方,就是中医的不肖子孙。这不失为一件好事,但也要一分为二,客观的对待。说句不怕丢人的话,我这么多年来,还没有遇到仲景笔下所描述的完完全全的桂枝汤证,也就是说脉证完全符合者,但用桂枝汤的时候倒是不少,这说明了一个问题,照搬经方不符合临床实际。临床经方大家都是知任善用者,不是依样葫芦。经方组织严密,药量不同意义全变,有移步换形之妙,不是读了三二年书,就能理解了的。若开口闭口就是经方,遇病就寻思对哪个证,合用哪个方,这也成了方方先生,步入机械唯心的泥潭。仲景所重在于法度,立的是规矩,若真能识得仲景心法,断不能每证必用仲景方,治病必用仲景药,但意必暗合仲景心。若苛刻必用仲景方,无异于刻舟求剑,画虎类犬。从中医发展史上看也可说明此问题。古今大医家大都是精熟伤寒的大师,但他们也没有死于伤寒的圈子,而是活用伤寒方,扩广仲景法,就是理论的内涵与外延。在这一点上,清代的诸温病大家做的最好。温病的治疗思想还是根植于伤寒之中,但治疗方法却延伸了,这并不是离经叛道,而是重经循道,事物必然是要发展的,理论也是如此。说寒温对立,实际是误解。治温诸多良方验之临床疗效非凡,没有全用仲景之方,但法没有逃出仲景之法,只是对伤寒用药范围的拓展而已。你若站在伤寒的角度去看温病,就很好理解了,其实寒温并未对立,“温”只是弘扬了 “寒”。所以呀,这个经方你要活学活用,这样才不失仲景本意。
    再说这个用猛药的问题。猛药就是毒性大,作用偏强的药,如大黄、附子、甘遂、大戟、芫花之类。有人在谈到猛药时很兴奋,大谈用猛药有何神奇,好像不用就不能起死回生,实际上真正要死的病,没有几个人敢去治的,即使治也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看了一些医家用猛药力挽狂澜,就激动不已,好像就该临到自己出手了,有的还以身试毒,我不赞成这样的想法和做法。猛药的烈性古人就知,你大可不必拿自己和患者的身家性命去试,等你再遇到人家所说的病例时,你也去那样治,可能不是那回事了。有人所述自己所治病例,甚至是自己的病时,附子动辄大几十克,我说那是东施效颦,睁眼说瞎话,杜撰的,我看即使用,五八十几克就好,不必如此冒失,古人叫“孟浪”
须知毒药治病,生死反掌,若无百分百把握,绝不可轻试。更有甚者,言用生甘遂6克内服,没有被拉死,精神可嘉!仲景用甘遂五方中,注明“二两”之大黄甘遂汤、“大者三枚”之甘遂半夏汤,确实是起死之方,但也是杀人之方,并且都是煎服的。大黄甘遂汤用阿胶二两,甘遂半夏汤用蜜合药再煎,都是监制之法,这些毒药猛方,我看没几人敢用。十枣汤注明“强人服一钱匕”,不过一克,还用枣汤送服,圣人如此谨慎,何况我辈!我用煨甘遂治水肿实证,装胶囊仅服大半克,既有强烈反应,即使病人能受,也不可过用,如孟浪用之,轻者步入险途,重者害命!危急重症用大方、重剂、毒药实不得已而为之,是霸道治法,切不可为显己之能而枉人性命!即使药后不死,也可能埋下必死之根了。这方面,我有过血的教训,初临证时,好大喜功,喜用大黄,芒硝,用甘遂也不少,治着治着就见病人每况日下,最后正邪双亡。痛定思痛,在现在看来,并没有必要那样用药,平淡中也可见奇效,我这样说并不是保守,该用还是必用,要用之合情、合理、合法。
    医者,意也,智慧玄通之事也。不可不慎。
    六、败案一则
    今日和网友谈论中风后遗证的治法,引起我的一段回忆,虽然过去了十几年,然痛定思痛,感触颇深,常引以为戒!
    那是在一九九五年,有一六十挂零的女病人,脑出血住院抢救一月余,总算保住了一条命,落下了偏瘫的后遗症。出院四五个月后,找到我要吃中药,当时诊断完全符合补阳还五汤证,即处补阳还五汤,黄耆最重用至一百余克,服药半月即见显效。原来要人搀扶才可移步,右臂不举,后来能自己扶杖行走,臂可举至肩,医患皆喜。记得最后一诊时,病人脉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原来的缓脉变成了弦脉,且按之有力搏指,一查血压,远超出了正常水平,回到了发病前的数值。本来想让病人停药观察,奈何病家见疗效很好,要求继续服药,便硬着头皮又出方给药。由于年少气盛,求功心切,加之经验不足,用药不知变通,便埋下了祸根!补气过度,有余便是火,气火上逆,风阳上扰,遂使生人之具变为害人之器。病人药未尽剂,因和媳妇拌嘴,激动之下,倒在自家院子里,再也没有起来。后来见了病人老伴,见脸有怨色,我无语向对,惭愧之极。好在当时是在医院,加上十几年前还没有医闹,要是在现在那就有好戏看了,不说是你医生治坏的吧,最起码要问你个一二三,搞的你不得安身!
    俗云:宁可松松过,千万莫惹祸!并非消极之说,该出手时就出手,审时度势,灵活变通,方不失大医本色。戒之,戒之!
    化裁消风散治疗皮肤病 
    此文所述皮肤病指湿疹皮炎类、荨麻疹瘙痒类、红斑丘疹鳞屑类,他如病毒、细菌、虫类等因素所致皮肤病不在此例。
    消风散见《医宗金鉴》外科心法,方由荆芥、防风、当归、生地、苦参、苍术、蝉蜕、麻仁、牛子、知母、石膏各一钱,甘草、木通各五分组成。集散风、清热、燥湿、养血、润燥诸法于一炉,皮肤病所见瘙痒、红斑、鳞屑、侵淫、流滋等症,病因不外风、湿、热、毒,病久可至瘀及血虚风燥;常风湿、风热、湿热或风湿热相因为患。
    治疗此类皮肤病,我的经验是不在病名上做文章,而是审证求因,异病同治,常加减用药如下,痒而风盛者加重荆芥、防风,再加白藓皮;侵淫流滋而湿热重者加重苍术,再加薏苡仁、黄栢、地肤子(地肤子利膀胱可洗皮肤之风,每喜用之且委以重任,不可轻视);脱屑甚多而血虚风燥者重用生地黄、火麻仁;红斑、红疹血热重者加水牛角、赤芍、丹皮。苦参味极苦,内服方常不用。
    为缩短疗程,也可并用外治法,洗方用苦参、黄栢、荆芥、蛇床子、土茯苓等药以败毒止痒,鳞屑干燥可调青黛散为膏外擦,侵淫流滋可用枯矾、五倍子、滑石研细粉外扑。
   臀痈案
    臀痈现代医学称“蜂窝组织炎”。由于病位深、范围大、来势急、易腐溃、收敛慢,分属中医“发”的范围。现在由于抗生素的广泛使用,临床已不多见。然由于肌注所引起的,俗称“针毒结块”,也称臀痈。
     《医宗金鉴.臀痈》“此证属膀胱经湿热凝结而成,生于臀肉厚处、肿、溃、敛俱迟慢”。《洞天奥旨.臀痈》“本经多血少气,而臀上尤气之难周到者也,故不痈则已,一生痈则必大痛疼,此气少不及运动耳”。
    忆我初出道时,治一小儿臀痈,终身难忘。一九九二年毕业后,暂时在我父所在医院上班。有一毛姓老医领着我们几个小年轻在院外开了个二门诊,一日遇一六岁小儿,屁股打针发炎了,毛姓老医是外科医生,摸了摸,查了体温,断定已化脓了,必须开刀。小儿惧怕,央求父快领走回家。我说看看,见右侧臀部注射部位已红肿高大,述有“鸡啄”疼,体温38℃,确实化脓了。我说可不可以吃中药试试,儿点头。遂处方: 
    黄芪90克  二花藤100克  连翘30克  薏米仁 150克   赤芍20克  丹皮15克  白芷15克  当归10克  花粉30克  陈皮10克  生甘草20克  红藤50克   一剂
                  
    嘱煎药取汁二斤半,随儿所欲恣饮。外用芒硝热敷。
    二日后复诊,已不红肿,发烧已退,只是还有硬块。疏方:
    二花15克  连翘15克  白芷10克  当归10克   赤芍10克  天丁10克  炮甲6克  花粉10克  大贝10克  陈皮10克    三剂以善后。
                                     
    几月后,我已到新单位上班,又有一儿得同样的病,又要找我看,找到父亲,父欲下药,竟然不允,后不知所踪。亦为笑谈!
    谈用经方和猛药
    近日在网上某经方论坛里读了不少好文章。关于对经方理解应用,有些写的很好,可以说是悟到了仲景的心法。但,对有些做法不敢苟同。
    我发现现在有谈到经方时头脑就发热,血压就上升的“狂热分子”(此说可能不恰当),好像不用经方,就是中医的不肖子孙。这不失为一件好事,但也要一分为二,客观的对待。说句不怕丢人的话,我这么多年来,还没有遇到仲景笔下所描述的完完全全的桂枝汤证,也就是说脉证完全符合者,但用桂枝汤的时候倒是不少,这说明了一个问题,照搬经方不符合临床实际。临床经方大家都是知任善用者,不是依样葫芦。经方组织严密,药量不同意义全变,有移步换形之妙,不是读了三二年书,就能理解了的。若开口闭口就是经方,遇病就寻思对哪个证,合用哪个方,这也成了方方先生,步入机械唯心的泥潭。仲景所重在于法度,立的是规矩,若真能识得仲景心法,断不能每证必用仲景方,治病必用仲景药,但意必暗合仲景心。若苛刻必用仲景方,无异于刻舟求剑,画虎类犬。从中医发展史上看也可说明此问题。古今大医家大都是精熟伤寒的大师,但他们也没有死于伤寒的圈子,而是活用伤寒方,扩广仲景法,就是理论的内涵与外延。在这一点上,清代的诸温病大家做的最好。温病的治疗思想还是根植于伤寒之中,但治疗方法却延伸了,这并不是离经叛道,而是重经循道,事物必然是要发展的,理论也是如此。说寒温对立,实际是误解。治温诸多良方验之临床疗效非凡,没有全用仲景之方,但法没有逃出仲景之法,只是对伤寒用药范围的拓展而已。你若站在伤寒的角度去看温病,就很好理解了,其实寒温并未对立,“温”只是弘扬了“寒”。所以呀,这个经方你要活学活用,这样才不失仲景本意。
    再说这个用猛药的问题。猛药就是毒性大,作用偏强的药,如大黄、附子、甘遂、大戟、芫花之类。有人在谈到猛药时很兴奋,大谈用猛药有何神奇,好像不用就不能起死回生,实际上真正要死的病,没有几个人敢去治的,即使治也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看了一些医家用猛药力挽狂澜,就激动不已,好像就该临到自己出手了,有的还以身试毒,我不赞成这样的想法和做法。猛药的烈性古人就知,你大可不必拿自己和患者的身家性命去试,等你再遇到人家所说的病例时,你也去那样治,可能不是那回事了。有人所述自己所治病例,甚至是自己的病时,附子动辄大几十克,我说那是东施效颦,睁眼说瞎话,杜撰的,我看即使用,五八十几克就好,不必如此冒失,古人叫“孟浪”
    须知毒药治病,生死反掌,若无百分百把握,绝不可轻试。更有甚者,言用生甘遂6克内服,没有被拉死,精神可嘉!仲景用甘遂五方中,注明“二两”之大黄甘遂汤、“大者三枚”之甘遂半夏汤,确实是起死之方,但也是杀人之方,并且都是煎服的。大黄甘遂汤用阿胶二两,甘遂半夏汤用蜜合药再煎,都是监制之法,这些毒药猛方,我看没几人敢用。十枣汤注明“强人服一钱匕”,不过一克,还用枣汤送服,圣人如此谨慎,何况我辈!我用煨甘遂治水肿实证,装胶囊仅服大半克,既有强烈反应,即使病人能受,也不可过用,如孟浪用之,轻者步入险途,重者害命!危急重症用大方、重剂、毒药实不得已而为之,是霸道治法,切不可为显己之能而枉人性命!即使药后不死,也可能埋下必死之根了。这方面,我有过血的教训,初临证时,好大喜功,喜用大黄,芒硝,用甘遂也不少,治着治着就见病人每况日下,最后正邪双亡,命归黄泉!痛定思痛,在现在看来,并没有必要那样用药,平淡中也可见奇效,我这样说并不是保守,该用还是必用,要用之合情、合理、合法。
   医者,意也,智慧玄通之事也。不可不慎。
   败案一则
    今日和网友谈论中风后遗证的治法,引起我的一段回忆,虽然过去了十几年,然痛定思痛,感触颇深,常引以为戒!
        那是在一九九五年,有一六十挂零的女病人,脑出血住院抢救一月余,总算保住了一条命,落下了偏瘫的后遗症。出院四五个月后,找到我要吃中药,当时诊断完全符合补阳还五汤证,即处补阳还五汤,黄耆最重用至一百余克,服药半月即见显效。原来要人搀扶才可移步,右臂不举,后来能自己扶杖行走,臂可举至肩,医患皆喜。记得最后一诊时,病人脉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原来的缓脉变成了弦脉,且按之有力搏指,一查血压,远超出了正常水平,回到了发病前的数值。本来想让病人停药观察,奈何病家见疗效很好,要求继续服药,便硬着头皮又出方给药。由于年少气盛,求功心切,加之经验不足,用药不知变通,便埋下了祸根!补气过度,有余便是火,气火上逆,风阳上扰,遂使生人之具变为杀人之器。病人药未尽剂,因和媳妇拌嘴,激动之下,倒在自家院子里,再也没有起来。后来见了病人老伴,见脸有怨色,我无语向对,惭愧之极。好在当时是在医院,加上十几年前还没有医闹,要是在现在那就有好戏看了,不说是你医生治死的吧,最起码要问你个一二三,搞的你不得安身!
    俗云:宁可松松过,千万莫惹祸!并非消极之说,该出手时就出手,审时度势,灵活变通,方不失大医本色。戒之,戒之!
   谈治感冒 
    我们临床常见的问题就是感冒了。
    一个感冒若要是用现行的方法来看的话,少则百儿八十,多则大几百是常有的事。十天半个月不好也很正常。
    一个好的中医不光是会治疑难大症,小小的感冒你要是三下五除二就治好了,也是要点真功夫的。有云:不以善小而不为。莫要小看了治小毛病,不说是治外感如将吗,能不失手,你最起码是个将军了!
    就临证所见,现在的感冒(准确的说,我们应该叫外感热病)以风热为多见,发热、流涕、咽痛、咳嗽。葱豉、桑菊、银翘、玄麦甘桔都是常用方药,随证选用。这样一说很轻巧,但如何遣方用药就有学问了。病轻者药重、病重者药轻,失了法度;辛温辛凉要如何搭配使用,若有里热、兼夹症该如何用药清里。不能丝丝入扣,决难立时凑效。这都是一句两句话不能说明白的。我的中心思想是大家要深究经典法度,广读温热名著,多看名家医案,参己之心得,在临床上在外感热病方面下点功夫,能很快的治好感冒,也就是为中医扬名了。有能力精确的治外感,就能治疑难大病。
      前两个月有朋友介绍治了两个南漳的小儿(读过三国的人都知道,就是水镜先生的住处)的经常性感冒,咳嗽,几剂药就好了。后来病家介绍、朋友推荐的病号就有十来个,当然啥病都有,让我头疼,但这样也是好事呀,无非就是我少睡点觉,夜里请教老师罢了,也是一大促进。
    说到这,大家也该知道我这篇短文的用意了。
    热痹案
    许某,女,54岁,09年6月23日案。
    双手小关节疼痛数年,近一年逐渐加重,医院诊断为类风湿关节炎,予抗风湿止痛治疗,效微。
    见双手掌指关节、指间关节肿大如梭,尤以食、中、无名指为甚。诉关节热痛如虫咬,心中烦躁,几以废寝;食不知味,溲黄便结;时而发热汗出,口干欲饮凉水。腕肘关节旬日来亦有痛感,甚是焦虑,生不如死矣!
    诊六脉滑数,舌红苔黄。
    此痹证日久,郁而化热,指节肿大,是为瘀结。
    宜宣痹清热,化瘀通络。
    处方; 桑枝尖30克  桂枝尖10克  杭白芍20克  生甘草10克  肥知母20克
            生石膏25克  制川乌5克   制草乌5克   二花藤60克  威灵仙15克
            片姜黄10克  炮甲片10克    十剂肿消痛止
     上方三剂打粉,日服12克,另加服龙马自来丹,日0.6克。
     8月追访,病情稳定。
    网友:治肩凝我时常以一方统治之,效优。
    黄芪30——60克    桂枝20——30克   桑枝30——60克  姜黄10——20克   制二乌6——15克
    鸡血藤50——100克   威灵仙20——30克  麻黄3——10克   芍药10——30克  甘草6——10克
    姜枣引.=================请问老师,制二乌6——15克,是各6---15克还是总共6---15克的呀???
   樊:各
   室女崩漏案
   《妇科证治约旨》“崩中者,势急症危,漏下者,势缓症重,其实皆属危重之候”;《妇科玉尺》“思虑伤脾,不能摄血致令妄行”;《傅青主女科》“冲脉太热而血即沸,血崩之为病,正冲脉之太热也”;《兰室秘藏》“妇人血崩,是肾水阴虚不能镇守胞络相火,故血走而为崩”。
    二 00八年治一十九岁宋姓少女崩漏,系夫人表妹。高中毕业未考上大学,忧而出行往广东打工,做工劳烦,加班加点,遂致经血紊乱,每月先期而至,淋漓不断约半月方止,重时经断无时,时而下血量多不止,被迫辍工回家,曾住院一次,诊为青春期功血,输血二次,迭进中西药而效罔,来诊时病已一年有余矣!身体消瘦,面红有粉刺。看舌瘦小鲜红,边有瘀点,苔薄而略黄。诊脉沉而弦数,两关独动,少腹压疼。述五心烦热,少寐多梦,心慌心跳,饮食无味,大便干结,月经已月余未止,甚多时不敢起床,颜色鲜红,夹有黑块。
    急则塞流以治标,疏方逍遥加味:
    柴胡10克  茯苓10克  白术10克  甘草15克  当归10克  白芍15克
    丹皮10克  黑栀子30克  女贞子30克  旱莲草30克  荆芥炭30克
    血余炭10克  薄荷叶6克    七剂
    以疏肝健脾,清心泻热,滋养阴肾,兼以止血。
      
    二诊,血量减少,饮食有加,得以安寐。方仍以逍遥加味:
    柴胡10克  茯苓10克  白术10克  甘草10克  当归15克  赤芍10克
    炒蒲黄15克  炒五灵脂15克  丹参20克  元胡10克  川牛膝10克
    阿胶15克(烊化)    薄荷3克    十剂
    以健脾养血,化瘀生新。
    此缓则澄源以治本。
    三诊,经血已止,精神焕发,病渐向愈。嘱服逍遥丸,每日用阿胶15克
烊化分服。
    此末则复旧以调补。
    此病后有二次反复,病情较轻,前后调治间断服药五月有余。二00九年结婚,后生一子。
    阴黄案
    黄疸分类始自《金匮要略》,分为五疸。
    《伤寒论》“伤寒发汗已,身目为黄,所以然者,以寒湿在里不解故也,以为不可下也,于寒湿中求之”。
    《诸病源候论.黄疸诸侯》分为二十八候。
    《圣济总录.黄疸门》九疸三十六黄。还把黄疸的危重症候称为“急黄”,并提出“阴黄”一证。
    《伤寒微旨论》特设“阴黄证篇”,曰“发黄者,古今皆为阳证治之......无阴黄治法”。
    《卫生宝鉴》进一步把阳黄和阴黄治法系统化。
    《临证指南医案.疸》“阴黄之作,湿从寒化,脾阳不能化热,胆液为湿所阻,责之于脾....色如熏黄,阴主晦,治在脾”
    《温病条辨.中焦篇》“足太阴寒湿,舌灰滑,中焦滞痞,草果茵陈汤主之,面目俱黄,四肢常厥者,茵陈四逆汤主之”。
    黄疸一证,阳黄固多,其证多急而易治,阴黄亦复不少,其证多危而重,多难治,且医者多不识或识而不敢治,今特举二案以示之。
    案 一  
    周某,女,七十四岁,本院职工亲属。一九九七年秋,因腹满腹胀,恶心厌食而住院,诊断为甲型肝炎。治疗一周,毫无起色,遂邀门诊中医会诊。查体温 36.2℃,身面微黄,色晦暗,倦卧不语,四肢逆冷。数日来只进少许稀粥,大便数日未解,小便黄而少。诊脉沉细而迟,舌苔腻而微黄。此寒湿阴黄证。同诊一老医处龙胆泻肝汤加茵陈,力辨之。处方:
   茵陈20克  草果6克  干姜10克  乌附片10克  炙甘草6克  茯苓30克
   数剂而出院。
    案 二  
    王某,男,32岁,二00五年治案。素有慢性肝炎,二00五年春因发黄住襄樊市传染病医院半月余,后转至中心医院肝病科,诊为重症肝炎,治月余而病势垂危,下病危通知数次,欲搞什么换血之类的疗法,一次即需六千余元,家属恐惶。经朋友介绍求诊。见色如烟熏,如死灰,目珠昏暗。查体温37.6℃,腹大如鼓,腹水已成,二便秘涩,肛门外翻,阴囊肿大。述心中胀闷之极,时而烦躁欲死。诊脉沉细而滑,舌暗苔黄腻而滑。此湿热困顿日久,脾之阳气衰微,欲变为死阴矣。
    疏方:  茵陈60克  栀子15克  大黄10克  干姜10克  乌附片10克  滑石30克  猪苓15克  泽泻15克  大腹皮30克  苍术10克  草果6克  枳实15克
    偷服周余,诸症悉退而出院,续调治二月余而安。
    脱囊案
    二00四年曾治一脱囊,时至今日常忆之。
    李某,男,56岁,卖煤者,于7月6日初诊。述十日前觉阴囊瘙痒不止,常以手挠之,二日后红热且痒更甚,自服消炎药无效,到附近诊所输液抗炎三天而病益甚。至五日阴囊皮肤湿裂,色变黑,遂继腐烂,流污秽黄水,因囊中羞涩,无力去医院,甚是恐惧,有病友介绍来求诊。刻下诊脉滑数,舌苔黄而厚腻,发热 38.7℃,口渴而苦,大便坚涩,小便短赤,不思食,阴囊黑且臭,黄水流滋,表皮有小片脱落。此即现代医学所称阴囊急性炎性坏疽。证属肝经湿热下注,藴而成毒。仿龙胆泻肝方意出治。
   
    内服方:  
    龙胆草15克  川黄栢10克  川木通10克  净二花30克  紫花地丁30克
    赤芍药10克  粉丹皮10克  锦纹黄15克  生甘草10克  天花粉15克  
    薏苡仁30克       二剂
    外洗方:  
    苦参60克  荆芥30克  黄栢30克  生地30克
    二日后续诊,热已退至37.2℃,大便微溏,日二次,病变未见恶化,内服方减大黄至6克续服三剂。
    外用:  
    青黛2克  冰片0.5克  人中白2克  赤石脂2克  煅龙骨1克  枯矾1克
    共研极细末,蛋黄油调涂。
    又三日续诊,已外无形症,阴囊黑色已退,湿已收,肌已生矣!停内服药,续外治愈。
    此证阴囊皮肉腐脱,甚者睾丸外露而得名。在《外科理例》、《外科正宗》、《外科大成》、《医宗金鉴》等医著均有记载。惜仅见此一例。
      
    几则医话(咽炎)
    “咽炎”这个词在临床中听的多了,患这个病的也见的多了。
    今天不说真正“上火”的一类“咽炎”,治法很简单,无非是“开肺利咽、清热解毒”的一类治法。
    临床常见“梅核气”,老百姓都叫“咽炎”(不知从何得来,想必是医生起的名吧),这个在金匮中有述,厚朴半夏汤是为正治。仲景所说过于简单,只言“咽中如炙脔”,就是咳之不出,咽之不下的意思,这个其实是咽部的异物感,并没有实际的有形病变。厚朴半夏汤只是给出了个治疗思路,厚朴、半夏、茯苓、生姜,苏叶,所治七情郁结,气滞痰凝。
    多见妇女,也见男子,并多有胃病。心下痞结,胀闷不舒,嗳气上逆或嗳腐吞酸,甚或食道返流烧灼,造成咽部不适,实为一“气”使然。疏解此气,我常用大柴胡汤、厚朴半夏汤、旋复花汤、吴茱萸汤化裁出入,这个理我就不多缀了。常用方为:柴胡、黄芩、半夏、甘草、枳实、白芍、白术、旋复花、厚朴、苏梗、吴茱萸、大黄、乌贼骨。其中,柴、芩、夏、草、枳、术、芍、朴、梗为必用,有其他见证再随机加味。
   “肾炎”案
    母知医,通外科。病愈已数月,然见安思危,时时寻思,历历在目,没齿难忘。今以人子之心,合盘托出,不羞于鄙陋,若能就正于高明,实为幸事!
    母素血压高十数年,拒服降压药。缘于家事操劳过度,于0九年冬月偶感风寒,数日后颜面浮肿,气短乏力。11月17日查小便示蛋白2 、潜血 、透明管型3—5个。
    诊脉滑,沉取无力,急服下方:
                 黄芪30克  桂枝15克  防风10克  杏仁15克
                 茯苓20克  苓皮30克  猪苓10克  滑石30克
                 前仁15克  干姜10克  附子15克  泽泻15克
    23日复查小便示蛋白2 、潜血 、透明管型1—2个,肿势稍退,仍气短之极,服下方:          黄芪50克  桂枝10克  防风10克   杏仁10克
               茯苓15克  苓皮20克  猪苓10克   干姜10克
               附子10克  泽泻10克  益母草30克
    30日复查蛋白2 、潜血 -、透明管型1—2个,续服23日方。
    12月17日复查蛋白 、潜血 -、透明管型0个。病至此时,外已无浮肿,然不欲食,常泛恶欲呕,倦卧不欲起,查血肌酐135umol/L,有肾功能衰竭之虞,急疏下方:
                 黄芪50克   桂枝30克   茯苓30克   干姜10克
                 吴萸10克   白术20克   甘草6克    生姜30克
    数剂后略有改善,母亦不想再服药,停药观察。
    2010年元月9日查小便示蛋白2 、潜血 -。至14日下肢微肿,心下满闷,常欲太息,夜尿多,续泛恶欲呕,大便不爽,脉滑苔微黄,疏方:
                苏叶6克  吴萸6克  桔梗5克  大白12克   木瓜10克
                薏米20克  广皮6克  枳实15克  白术10克  半夏15克  生姜30克
    至元月24日,诸症已减,唯不思食,服下方:
                党参12克  白术10克炙草6克  茯苓10克  广皮6克  半夏6克
                干姜6克  砂仁6克  枳实10克  建曲6克
    元月26日又查小便示蛋白2 、潜血 -。遂服下方:
                 黄芪30克  广皮6克  半夏10克  炙草6克  茯苓12克  白术15克
                 枳实6克   党参12克  砂仁6克  干姜6克  益母草30克
    上方五剂,停药观察。
    2月27日夜,忽咳血不止,声音嘶嗄,我甚惊慌,28日急拍胸片,示双侧胸腔重度积水,心脏普大,心包积液。郁闷之极,沉思良久,试服:
                 白茅根50克  杏仁10克  桑皮12克  葶苈12克  茜草炭10克
                 蜜紫苑10克  茯苓10克  前仁15克  炮姜6克  甘草6克
                 藕节炭30克   旋复花6克   
    三剂血止。
    3月4日方: 杏仁6克  桑皮10克  葶苈12克  旋复花6克  蜜紫苑10克
                茯苓10克  前仁15克  茜草炭6克  炮姜6克  甘草6克  茅根30克
                三剂
    8日定下方:
               杏仁6克  桑皮10克  葶苈12克  旋复花8克  车前子15克
               茯苓10克  炮姜6克  甘草4克  蜜紫苑12克   白茅根30克
               服此方期间,服五日停二日。
    4月3日复拍胸片示胸水已退,心影缩小,至此我心定矣。此际饮食有加,思索荤腥,行动有力,试爬小山,微觉乏力,左心衰已纠正矣。停药观察。
    6月4日复拍胸片,肋角清晰,胸水全无,唯原有高血压,心影略大尔,查小便蛋白- 。临床治愈。
    此病咋看不循常理,变化莫测,细思却都在情理之中,若无医学辅助检查,病证合参,几无生理!
    缘于篇幅,略有删节,其中医理不品,敬请高明斧凿。
    医门凿眼 之几则医案 (水痘案)
    十五    水痘案
    水痘多发生在五岁以下小儿,大多症状不重,或有些许发热,痘出的也不是很多,不严重,一般一周左右就自己好了,对正常的生理功能没有多大的影响。但随着发病年龄的增大,症状就可能很严重,痘子也可能不是“水痘”了,会是“血痘”。小女十六岁,于去年春节患此疾,治疗就费了些周折。
    2009 春节前,大约是腊月二十六吧,有俩小兄弟,三两岁的小孩,出水痘到我诊所看,没啥大问题,适小女在诊所玩,与俩小孩嬉闹了一会儿。年后初四便讲不想吃饭,身上不适,也没在意。初六打喷嚏,流泪,咽疼,发热38℃,颇似感冒,为疏银翘汤一剂:荆芥20克、薄荷15克、二花15克、 连翘15克、桔梗10 克、牛子10克、元参10克、甘草10克,煎取600毫升,周时服尽。初七热退。至晚上见面部有小红疹,初八即出痘,续发热至38℃,续上方一剂。初九壮热不退,见口干舌燥,渴欲饮冷,去桔梗,加石膏30克,此时,痘出全身,大者如黄豆,且见灌浆红色,底部潮红,口反不渴,夜寐不安,时有呓语,续进上方一剂,且加石膏为60克。十一日加大青叶30克进一剂,热稍退,然痘色加深,见紫黑色,昏睡不语,扪背心润有小汗,舌见干红无苔,热已入营,疾疏方:连翘30克  、二花20克  、牛子10克 、元参20克、生地20克、大青叶30克 、紫草茸30克、石膏30克,浓煎与服,以清胃败毒,凉营透热。进二剂,热退身凉,痘干掉痂。前后共服药七剂,八日病始愈,正月十六体健上学。
    女幼时也注射过水痘疫苗,仍然染病,表侄女六岁,也曾注射过,前几日也患水痘,可见疫苗重在预防,不可绝对说有抗体了,有无抗体可能与疫苗质量和自身体质差异有关吧。
    述此案有几个要说的问题,病有普遍规律,也有特殊表现,教科书上讲水痘年长儿和成人也可患,并没有说及病症严重程度。我意此类病毒性传染病,年龄越大,病情越重,不可轻视。女患病期间,父也曾问及,然不出治,亲友有劝入院治疗者,我不置可否,曾几度失眠思量治法。斑、疹、痘治法不可细分,总以见症施治为准。说斑出阳明,疹出于肺,然痘出于何?热入营分治法一样,总要逆病势而透解!此为开门逐贼。我幼时曾患麻疹,疹出甚好,轻微发热,为顺症。父出诊看病,母见发热,去乡卫生院注射了青霉素,遂疹隐而热毒内闭,高热不止,神昏肢厥,内闭心包。父求师祖(我师祖是襄阳四大名医施映堂先生)诊治,祖笑而不出方,只言开闭,父思虑良久,斗胆以冰片、麝香入清营透热方中,疹出始安。
    水痘书上讲愈后无疤痕也不一定,女愈后面部遗留有些许小疤,细观始见。又说此病预后良好,只是指年幼儿,年长者则不然。可能与人的免疫功能的不同有关吧,有待探讨。
 
    医门凿眼 之外科心法(一)
    中医外科是建立在大内科基础上的一个小科。但往往如是之类既有秘传,俗言;金眼科,银外科,不值钱的是内科,是说外科有立杆见影之效果。
    传统外科包括皮肤、内痈、疮疡。今天,我不说皮肤、内痈的问题,只谈谈疮疡,单纯的感染性的问题,包括肿疡和溃疡。现在由于抗生素的大量使用,疮疡一般在早期即得到了控制,用中医的行话说,就是在未成形之前消散了,体现了治法中的一个“消”法,但也有很多消散不了,也化不了脓,长期存在一个硬结,机体也吸收不了,此时要用“箍围”药,以软化、消散之。用鱼石脂软膏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常常在其中加入青黛、五倍子、冰片等,令疗效增加,有些就消散于无形,也有些在肿块中央出一小脓头,脓出即愈。当然,很多传统配方是很不错的,如;如意金黄散、回阳玉龙膏是典型的代表,医者可见病而选择之。只是鱼石脂软膏用起来方便而已。
    有些硬结很“顽强”,一般的药对它无效,怎么办?就用霸道的药来对付它——丹药。丹药有白降丹和红、黄二升丹,均可。视肿块大小,用针头大小若干点于膏药或风湿膏上帖之,对于这些“冷结节”犹如面中加了酵子,立马见效,待红活,肿大后再收拾它,如溃疡治法。
    现在就细谈溃疡。溃疡就是肉腐脓成,如熟烂桃子,以手扪之,软活而有波动感,自行破溃或助于针刀使其破口。这个就存在排脓和长肉收口的矛盾。首先是引流,现代外科治此,常予清创,刀剪去除腐肉,表面上看,此法甚好,殊不知是去除了长肉生肌的物质基础。古云;无脓不生肌。这个脓是机体的白细胞与致病因子斗争的病理产物,也是保护措施,去除的只该是完全腐化的组织,若半生半熟尚有血脉的绝不可去之,不然影响日后长肉收口,在我们疡科就叫“治夹生了”。可看疮口大小,用软皮纸或棉花搓成捻子(这个搓药捻有手法,右手拇食指捏住皮纸或棉花条,左手拇食指逆时针方向旋紧,对折,右手拇食指拿折处,左手拇食指和右手拇食指同时逆时针方向搓紧即成),插入脓腔,沾脓液在所用药粉中滚动,再旋转插入脓腔,如是几次,药粉即达脓腔各处,最后留药捻稍退外一点于脓腔中以做引流之用,更可防止疮口闭合。若脓腔过大,可予“垫棉法”,这个在书上讲的有,我不多言,膏药或敷料盖定。换药时,看脓液形态,即可知疮之冷热,脓液清稀则冷,愈合无期,黄稠则热,收口在望。若冷则用去腐,热则用生肌。
    去腐散:   飞赤石脂3份   飞锻龙骨3份  血竭1份   红升丹(或黄升丹)1份  轻粉1份   冰片1份    广丹(少许套色)       共研极细末
    生肌散:    飞赤石脂4份   飞锻龙骨4份   血竭1份   红升丹(或黄升丹)0.5份    冰片0.5份
广丹(少许套色)              共研极细末
    上二方是我家传之秘方,方义我就不解了,只是要明白一点,用药体现在去腐与收敛之不同。需研无声为度,不然上疮则疼。待脓液日见少,疮口日渐浅,则去除药捻,可几日一换药,切勿强力去除非自己脱落的脓液,收口指日可待,结痂后任其脱落。
    升丹中有红黄二物,乃是炼丹时升在药碗不同位置的结晶,下口边缘结红升,碗底结黄升,红老黄嫩之不同,配制上二方常用红升丹。若遇疮口既无分泌物,又长久不长皮收口,可见疮口有肉芽组织,此物妨碍上皮生长导致不收口,特征是轻刮之即出血,可用黄升丹撒布其上,如轻纱漫布即可,不可用多,蚀去肉芽,待有脓液分泌即可用生肌散。
    久疮不愈可生成窦道,行话叫“生管”。是腐败的组织长久结聚而机化,常流稀水,不可自愈。受脓液糊口可假愈合,移时又发,脓水淋漓,甚是恼人,若刀割之,常常再生,可用丹药(升降二丹均可)腐蚀之。降丹效宏疼重,疗程短,常一鼓作气,三日管即提出,柔韧如蹄筋(升降二丹炼制日后再谈)。
    外科方书有某痈、某疽、某发之名,只不过是病位、深浅、大小不同而已,治之理同通。若外有六经形证,辩而施予内服药可助早愈。
    待续
    医门凿眼 之 几则医案 十七头疼案
    十七    头疼案
    魏芬,女,四十五岁。身体素瘦弱,五年前绝经。三年前得一头疼病,情绪不好、受凉、熬夜均可诱发,常三天两头发作,两太阳、眉骨、巅顶均疼,眼花,食后欲呕,口苦咽干,脉左弦右弱,舌瘦苔薄。自述几年来常吃止疼药,胃中常嘈杂泛酸,已得食道炎。伤寒论曰,少阳之为病,口苦咽干目眩也;又曰,食谷欲呕,属阳明也,吴茱萸汤主之,此证也少阳阳明合病。11年3月1日下药,方:红柴胡10克、 条黄芩6克 、 生半夏6克 、 炙甘草6克 、璐党参10 克 、 小枳实8克  、 杭白芍8克、  淡吴萸6克、 香白芷6克 、  老川穹10  、 荆芥穗10克 、生姜15克  ,日一剂,煎四百毫升,温分三服。
续服药二十剂愈。
    《伤寒》读书记
    此记五十八条,乃愚早年读《伤寒》杂记。今润笔拿出,与医友共学。
    一、太阳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是否可作为提纲?
    据:太阳病括中风、伤寒、温病、湿病、中暍五证。以不恶寒为温病的鉴别点,头项强痛只是在葛根汤证中有云项背强几几,而风寒条文无。涉及桂麻各半汤、桂枝二越婢一汤均非提纲所能概括。脉沉而细者,名曰湿痹不与脉浮符合,又太阳中暍.....其脉弦细芤迟,太阳中暍身热疼重而脉如此。
    二、中风是否恶寒,伤寒是否恶风?
    据:日人山田玉珍云,寒之伤人不能无风,风之伤人亦不能无寒,所以恶风者不得不恶寒,恶寒者不得不恶风。但无汗之恶风不如有汗之恶风,有汗之恶寒不如无汗之恶寒。
    三、 伤寒、中风之名在论中实际概念为何?
    四、“传”字为“转”、“变”之意,论云“合病”、“并病”、“转属”、“转系”、“转入”、“系入”,就是无传经之名。
    五 、风温概念有四说:一曰,发汗已,身灼热者。二曰,既有风邪又有温邪故。三曰,温病误用辛温,辛温为风药故。四曰,温病误治引动肝风。仲景云不恶寒,发热而渴名曰温病,发汗已,身灼热者名曰风温,显然是指汗出热不退言,故风温为温病误治而成,即风温为病,脉阴阳俱浮,自汗出,身重多眠睡,鼻息必鼾,语言难出。清代叶、吴、王等家是仲景学说之光大者。吴鞠通云其《温病条辩》虽为温病而设,实可羽翼伤寒。鉴于《论》详寒略温更略温夹湿之不足,创立清里化湿养阴诸多新方。明确伤寒概念,清理医学源流,寒温之争并无实际意义。
    六、病有发热恶寒者,发以阳也;无热恶寒者,发以阴也。历代奉为辩证之金针,施治之准诀。柯琴目为伤寒总纲、日人丹波元坚称为全论大旨。
    1,阴经阳经说:汪忍庵云其发于太阳少阴。尤在泾谓发阳者,病在阳之经也,以寒加阳,阳气被郁故发热而恶寒,发于阴者病在阴之经也,以阴加阴故无热但恶寒耳。
    2,卫阳营阴说:成无己谓阳为热也,阴为寒也,发热而恶寒者寒伤阳也,无热而恶寒者寒伤阴也,谓寒邪伤于卫阳而发热恶寒,伤于营阴而但寒无热。
    3,阴阳以寒热分辨说:认为阳证不发热就是发于阴,阴证发热就是发于阳,据证之动态变化而定。柯氏主此论。
    4,风伤卫、寒伤营说:《金鉴》谓有初病即发热而恶寒者是发于卫阳,有初病不发热而恶寒者发于营阴。
    唯柯琴按寒热有无来分阴阳,不已营卫经络凿分,最符经旨。
    以阴阳的机动不定性区分病之类型是执简驭繁法。
    景岳云,人之疾病必有所本,或本于阴、或本于阳,病虽多,其本则一。
    三阴三阳,阳中有阴,阴中有阳。做对待言。
    丹波元坚从体质阴阳作阐发,云邪即乘也,随从阴阳盛衰而为病,于是有寒热之分焉。阳盛之人邪从阳化以为表热,此为发于阳之义;阳衰之人邪从阴化以为表寒,此为发于阴之义。并指出阳盛则传为里热,胃气素弱内有久寒则变为里寒。阳衰变为里寒,如本有伏阳变为里热。
    阴阳对举。如,病发于阳而反下之,热入因作结胸;病发于阴,而反下之,热入因作痞也。该阴阳是从人之体质强弱和有无痰水内结来区分的。邪气因人而化。又审别阴阳是辨证之纲。经云:善诊者,察色按脉,先别阴阳。《论》中所述诸证复杂多变,有表里寒热虚实之不等,但以阴阳为纲统摄诸病。柯琴谓之宗阴阳大法,不拘阴阳之经络,阴阳数之可千,推之可万。
    景岳说伤寒纲领以阴阳为最,此而有误,必致伤人。推荐阅读柯琴“全论大法”。
    七、桂枝汤是否表虚之方。    风寒客于肌表,卫气与邪外搏则发热,营不内守则自汗。桂枝加黄芪汤及后世之玉屏风散才是治表虚卫气不固之的方,虚实也对待而言。
    外科病案
    一、上石疽
    袁某,男,48岁。于2009年2月觉右侧大牙时常疼痛,定位不准。诊为尖根炎,行抗炎治疗,时而好转。后见第二磨牙有龋洞,以为此为患,牙医既拔除。后一月觉咽部不适,吞咽有碍,医见右侧咽部微肿不红,以为咽喉炎又行抗炎治疗,不效。因患者和我是朋友关系,遂来求诊。见右侧耳下颈项间微肿,按之微硬而疼,觉有肿块,怀疑有肿瘤,建议检查。CT片报告为腮腺混合瘤,穿刺病检为良性。医院建议手术切除,病者不愿,又请服中药。此患者因与父不和,长期心情压抑,性格低调,断为肝郁化火,灼津为痰,结于肝经之络,日久结聚而发为上石疽。诊脉弦数,舌红苔薄,拟化痰软坚,清泻相火。处:
    夏枯草30克、连翘20克、大贝15克、牡蛎30克、玄参20克、赤芍15克、丹皮10克、黄芩10克、柴胡10克、甘草10克,日一剂内服。
    又与青黛、元明粉、月石、五倍子合研细末,布膏药上外贴,二日一换。服至周余,既觉肿块变软,守方续服十日余。因患者是公务员,加之周围同事闲言,既入襄樊中心医院手术治疗。术中因肿块较大不便切除,锯开下颌骨完成手术,钢板固定,病检仍为良性肿瘤,月余出院。出院后渐觉身体状况日下,患侧面神经麻痹而口歪眼斜,于六月再次入院治疗,传言为恶性肿瘤,冬月病逝。
    二、牙槽风
    苏某,男,05年案。左下牙龈常发炎,曾几度化脓切开引流,后下颌骨处生一小肿块,逐渐肿大,出头后塞黄纱条,月余收口,不料后来经常肿起,破溃流稀脓,用生肌收口药即愈,反复发作,病史二年余。来诊时见左腮有一绿豆大溃口,探针探及骨质,约一公分深。嘱拍片检查、X光片报告称下颌骨骨髓炎。此牙痈失治,邪毒内陷,侵及牙槽骨,是为牙槽风。问怕疼否,曰不怕。用白降丹分许夹半公分宽皮纸中做成药捻,塞入窦道,膏药盖定。是夜疼痛剧烈,不得入眠,踱步于院中,日中疼稍减。越三日,取出药捻,见上尽是黄稠脓液,溃口已有黄豆大小了。再用黄升丹滚药捻上插入,二日一换,原如围棋子大肿块渐消。后以生肌散收口,半月愈。
    几则医案(不寐案) 
    十六、不寐案
    张某,女,52岁,绝经已二年,体素健。2010年2月单位组织体检,B超示子宫有数个小肌瘤,虽然医言无碍,心中总觉疑虑,怕得癌症。自购桂枝茯苓丸等药服月余,复查肌瘤仍在,随即心绪不宁,渐至夜不安寐,恶梦纷纭。求治于中医,服养血安神药十数剂不应。求治于西医,云神经衰弱,与谷维素及成药,服月余无效。有友人言安定医院有熟人,遂求治,断为抑郁证,用药不详,又吃药月余。12月2日病友介绍来诊。述每晚服2—3片舒乐安定,仍然无法入睡,虽哈欠连连,倒下却无睡意,大脑甚是清醒,第二日却昏昏涂涂,精神极度衰疲,苦不堪言。诊脉弦,舌质微红,苔薄微黄,口微苦,心烦,饮食二便尚可。此小柴胡汤证,予小柴胡加龙骨牡蛎为治。
    柴胡25克  黄芩20克   法半夏20克  炙甘草10克   龙骨30克  牡蛎30克    
    姜枣为引       四剂   嘱日二服,晚九点三服
    服一剂即来告知,药后眼皮打架,当晚即能熟睡三小时,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遂好加安慰,言药后病必失。尽剂复诊,有不愿再服之意,又好加劝解,再进四剂以巩固疗效。约十日后带嫂子侄女看病,精神焕发,判若二人。
    按,不寐证,方书常分虚实而治,虚者,阴虚火旺、心脾两虚、心胆气虚;实者,肝郁化火、痰热内扰、胃气不和等等。言阳入之阴则寐,祛邪也好,补虚也罢,能使阳入于阴中则寐。本案虽数月失眠,数剂能见功者,全在乎此。
    浅说伤寒与温病
    伤寒与温病两个派系之争,历几百年不衰。至今日,在学术界还在争论不休,更有甚者,反对温病学说者大有人在,缘不理解之故。伤寒与温病之学在中医发展史上都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虽然在名称、理、法、方、药诸方面各有所据,体系不同,但都统一于临床,就是说统一于六藏六府、气血津液,统一于阴阳表里、寒热虚实,从不同的角度同时指导着临床,那为什么还有寒热之争呢?
    《伤寒论》无疑是在《内》、《难》等先秦诸医籍的基础上完善了对疾病的认识,何以三阴、三阳为病名暂且不论,总的来说,对阴阳表里、寒热虚实阐述的是很明白的,但对具体的脏腑定位还不是很明了。勿论疾病何种性质,发病的生理基础病位是脏腑无疑。时至今日,关于六经的实质问题并没有完全搞清,各种学说都有侧重面,这无疑给后世医家留下了探索发展的空间,温病学说更是如此,在具体的病位上有了更清楚,更明白的表述。卫、气、营、血是发病的层次,三焦是发病的病位,且在《伤寒论》中早有论及,并非空穴来风,闭门自造。温病学说并没有跳出伤寒的圈子,但治法、方药拓展了《伤寒论》所不及,《伤寒论》对表寒之麻、桂,里寒之理中、四逆等论述甚详,对表里热证治法之辛凉、甘寒、咸寒稍有论及,但对清营、凉血、开窍、息风和滋阴等法论述则缺略殊甚。
    “伤寒”和“温病”之所以纷争日久,我认为是为名所惑,以为《伤寒论》就是治寒的,其实伤寒、温病之名仲景是有定论的,“太阳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体疼,呕逆,脉阴阳俱紧,名曰伤寒”,“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古来说《伤寒》治寒不治温,人云我云,耳食之言至今。为何只在太阳定义寒、温,余则不言?这自然与外感由表及里有关,因太阳主表,故先而定义。那么六经皆有伤寒、温病吗?回答是肯定的,试问旧有痼疾不犯新感吗?何为治伤寒法?麻黄汤是也!麻及其类方乃治伤寒正法,说不可执伤寒法以治温病,盖指此而言。然麻杏甘石、大青龙已示辛凉之法了,说辛凉法门是仲景所开,实不为过!此等治法既是卫分治法,在表者,可汗而散之,病位在手太阴,属上焦。说“......若发汗已,身灼热者,名风温,风温为病,脉阴阳俱浮,自汗出,身重多眠睡,鼻息必鼾,语言难出。若被下者,小便不利,直视,失溲;若被火者,微发黄色,剧者如惊痫时瘈瘲;若火熏之,一逆尚引日,再逆促命期。”此条经文基本揭示了温病发生、发展卫气营血之过程,由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的卫分证,发展到身灼热自汗出的气分证,以至于发展到神昏酣睡语言难出、直视瘈瘲的心包内闭、热盛动风手足厥阴证,与温病学说之温邪上受,逆传心包,上中焦不治,热入肝经有何异哉?只是仲景当时尚未给出治法方药,只给出“一逆尚引日,再逆促命期”的深刻告诫,后世创立的开窍、息风等方治正好弥补了仲景之不逮!
    太阳主表统营卫,太阳病包含上焦手太阴,手少阴和手厥阴的病变,《温病条辨》“太阴风温,.....但热不恶寒而渴者,辛凉平剂银翘散主之”,补充了《伤寒论》风温有证之无方;“太阴病,.....神昏谵语者,清宫汤主之,牛黄丸、紫雪丹、局方至宝丹也主之”,“邪入心包,舌蹇肢厥,牛黄丸主之,紫雪丹亦主之”,“暑痫,热初入营,肝风内动,手足瘈瘲,可以清营汤中加钩藤、丹皮、羚羊角”也足以阐发“多眠睡”、“语言难出”、“如惊痫时瘈瘲”之治。叶天士《三时伏气外感篇》“风温者......治在上焦,肺位最高,邪必先伤,此手太阴气分先病,失治则如手厥阴心包,血分亦伤,盖足经顺传,如太阳传阳明,人皆知之,肺病失治,逆传心包,人多不知者”,盖阳明病之壮热、神昏、谵语狂乱与热入心包者相似,然阳明病热甚胃热熏蒸,扰乱神明与表证逆传,热陷心包二者之治法方药焉可同日而语?是故温病之学羽翼《伤寒》非诳语!
    阳明病、太少和病、乃至于三阳和病并病,仲景所出之白虎及类方,大柴胡、承气诸方非治温者何?《温病条辨》之宣白、导赤、牛黄、增液承气诸方,为增广仲景治法树立了典范,仅举此例,就可见温病诸家乃仲景功臣,何故有人贬温病之学?实为不得要领,管窥之见!同志者该合看伤寒温病,有必要合论之,热病新说就可脱颖而出。黄芩、葛根芩连、白头翁、黄连阿胶等诸方皆为治温之方。《温病条辨》“少阴病,真阴欲竭,状火复炽,心中烦,不得卧,黄连阿胶汤主之”,非但用了伤寒方,也扩展了仲景法,其复脉诸法皆脱胎于炙甘草汤,又加入咸寒诸药以保阴,介属以潜阳镇定,真善用仲景法者。再论湿温。邪之害人,各从其类,湿邪害于太阴。仲景论黄明言“太阴者,当发身黄”,其麻黄连翘赤小豆、栀子栢皮、茵陈蒿汤等治黄之方即为治湿温方,温病学家推而广之,于湿温之治又补仲景之学。
    此文仅作抛砖引玉。细观整部《伤寒论》,治温之法比比皆是,学者宜深究之,治病不可开口即说我用伤寒法或用温病法,不可心有成见,宜广看之,是为仲景之后学。言伤寒治寒不治温非也!
   浅说附子
    近来特别是近几年来,推崇火神派的医者愈来愈多,喜用爱用善用附子者不乏其人,用量有愈来愈多之势,且天下多阳虚之病之说愈演愈烈,这在学术上来说是个好事,但若执之偏激即为祸事!用附子者似胸中有陈尘之嫌,执阳衰之说者见病即找用附子之征,久之,则天下之病皆阳虚矣!更有甚者,说温病之学之兴起,阻碍了中医的发展,我说这种言论是胡诌!是割断历史,割断医史的违心之说。说格物致用,若无用则一切治温清热滋阴之药皆该抛到粪池之中,弃为糟粕。自然存在的东西若为药用,必然有他存在的价值,药物是在历史的进程中发现和运用的,仲景用药出自本经,若本经有金银花之记载,我想仲师应该不会弃之不用吧,石膏连翘芒硝三黄等寒凉之品不是用了吗?
    附子本经列为下品,气味辛温,有大毒,主风寒咳逆邪气,温中,金疮,破徵坚积聚,血瘕,寒湿痿躄,拘挛膝痛,不能行走。火性迅发,无所不到,堪为回阳救逆第一品药。仲师配干姜回阳救逆,配人参阴阳双补,配麻黄发表温经,配桂枝散寒祛湿,配芍药刚柔相济,配白术温阳祛湿,配大黄温通寒积,配甘草温养救偏,还配石膏治肺有蓄热,肾气虚寒,表虚自汗之风水,配薏米,败酱温散肠痈,曲尽附子之用,可谓善用附子之第一人。以附子大辛,大热,大毒之性,必见有脉象缓慢细弱,舌体虚胖,苔白润不燥之阳虚征象者始可用之。我看有此等之象者在临床中所见不多,勿论外感,内伤杂病有此征者不足十之二三,恰和执阳衰十之八九之说者相反,且最多寒热互杂,虚实相兼之证。若为扶阳议,少用附子未尝不可,但其救阳之功可嘉,伤阴之弊当虑,其禁忌不在禁其毒,而在禁其证。干姜附子汤有“不呕不渴”之证,桂枝附子汤之用也在“不呕不渴”,真武汤后有云,“若呕者,去附子加生姜”,可见“呕”与“渴”是附子之禁,因呕有胃热,渴者津伤。但 “吐”与“干呕”因寒气冲逆者不在禁列。
    “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之用四逆汤,“下利清谷,里寒外热,手足厥逆,脉微欲绝”之用通脉四逆汤,“利不止,厥逆无脉,干呕烦者”之用白通加猪胆汁汤,均以附子回阳救逆,由此,附子乃少阴寒化之主药。少阴寒化者何?凡阴寒内盛,真阳衰微,出现大汗肢厥,吐利腹痛,脉微欲绝者是矣,“少阴之为病,脉微细,但欲寐也”,提纲擎领,少阴寒化之象可见。若“少阴病,得之二三日以上,心中烦,不得卧者”,无下利清谷,知非寒,是以不用附子之剂,而治以黄连阿胶汤,开清热育阴之先河。凡下利清谷,咳呕不渴是寒饮,若“少阴病,下利六七日,咳而呕渴,心烦不得眠者”,虽有脉微细,不可视为少阴之寒,是有热饮,主以猪苓汤,育阴利水之法由此出。仲师于少阴篇出大承气急下三法,皆为素有胃热,肾水亏而设,硝黄急下存阴。少阴病号称生死之关,虽最多寒化之证,然也有火化之证,仲师既出寒凉滋阴之品以清热保阴,可见人之身阴阳并重,孤阳不生,独阴不长,阴阳离合,死生由判!奈何固执天下多阳虚之证哉?
    仲师用附子者计有三十四方,有用一枚者,有用二枚者,有用三枚者。方后多云去皮,当是生鲜之品无疑,若是干品,可试如何去皮!一枚鲜者重约三十克左右,干品几何?可试而知。用以回阳救逆之四逆、白通、白通加猪胆汁汤皆用生者一枚,生者剽悍,阳热之性迅发,急走四肢百骸;用以治风寒湿痹用量皆大,如附子汤、桂枝附子汤、桂枝附子去桂枝加白术汤、甘草附子汤等皆用二枚,甚或三枚,且炮用熟品,熟则醇厚而治于缓,不欲迅发而治急。此皆为定法,然者临证运用定法之外因人而施也有活法,焉可胶柱鼓瑟,师有强人用大者一枚之说,故给的是规矩。今善且喜用附子者,干品剂量用几十克乃至一二百克,远超出师之用量,若确是用附子证,固不可非议,良可赞许,既然服之无害,与证、与药、与煎服法都有关。一些注重扶阳之大家,因身处地位之高,名声之大之由,所治之证多是危重者,以百姓话说是死马当活马医者,用药顾忌不多,故敢放胆用之,若遇生死关头之危证,确是阳衰者,用量大之附子久煎熟服,何虑之有?有谓滇蜀一带用附子量之甚大,少则一两,甚者数斤,长年内服,而不觉其毒,地势之异亦或禀赋不同?不得而知。但总的来说,临证用药总以药病相合为准,不可执有用大量附子愈病之说而妄用之!现在附子生品难求,临床多用盐附子、黑顺片、白附片,一二十克乃至三五十克,只要药证相应,久煎服之,是没多大问题的,但也要防久服蓄积为害。若印定天下多阳虚,见病便寻用附子之征,一担附子走天下,确非明医所为!
    感悟经方(桂枝汤上)
    “桂枝本为解肌,若发热汗不出者不可与也,常须识此,勿令误也”,仲景垂法,言桂枝汤之禁。从此条看出,“解肌”一法为发热汗出而设,与发汗有别。且桂枝汤服后,须“啜热粥”以助汗,说明桂枝汤就不是发汗的方,没有发汗的功能。中医认识疾病多是以感官来的,从桂枝汤服法可以看出,桂枝证之汗绝不是大汗,而是微汗,且不是遍体之汗。这个汗从临床看,不只是有病人的感觉,医者如扪病人皮肤也是润的,汗孔不是完全闭合的,若闭合发热就“恶寒”而不“恶风”了,怕冷的程度有不同,“恶寒”必欲厚衣甚欲覆被,而“恶风”就轻多了,且有小汗,故不可发汗,只宜桂枝汤温和肠胃、喝热粥、覆被来助汗而“解肌”,这个词古来就没有个准确的解释,从字面理解可能是解除肌表的一个出汗又怕风的状态吧,不敢肯定。
    药食同源,桂枝汤中除了芍药、甘草不是我们平常常吃的东西外,基本上都是每天就吃进肚子里的佐料,所以说桂枝汤是“补药”一点也不为过。桂枝汤证的状态细心体验常见,一个感冒的人鼻涕流老长,鼻子不通畅,出气就响,脖子僵僵的,头昏昏沉沉,有点怕风,稍微活动一下身上就出点虚汗,还感觉身上毛烘烘的有点热,可能所有的人都有过这个感觉,就是“干呕”不常见。说“啬啬恶寒”,这个“啬”字应该通“瑟”,瑟瑟发抖的样子,“淅淅”是象声词,形容轻微的风声,就如衣服单薄处于风中,可想而知,“翕翕发热”,犹如羽毛覆身而热,解决的方法就是要顺势再多出点汗,用这个辛甘温的补药来助助胃气,帮助出汗。
    “服桂枝汤大汗出,与桂枝汤如前法”何者?应是服药不如法或过剂,喝多了,“温复(覆)”过重了,汗就出多了,没有达到“微似有汗者益佳,不可令如水流漓”的要求,若没有变证,病又不解,当然还可“与桂枝汤如前法”,要与“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脉洪大者”相鉴别。渴就津液丧失了,因汗出过多,证变药也要变,“白虎加人参汤主之”。这个渴与不渴是分水岭,不可以绝对以脉来定。仲师在桂枝汤条下提出“脉洪大”就像是现在说的类症鉴别。这一点在临床中可以见到,人有不同,古人有六阳脉和六阴脉之说不虚,就是平人脉有现阳象和阴象者,有些人心跳的快,就不能说是数脉,有些人心跳的慢,就不可说是迟脉,要与身体素质接合判断,故临证要据证辨脉,不可以脉断证。又说“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故渴与不渴才是辨别热病寒和温的最紧要点。“若酒客病,不可与桂枝汤,得之则呕,以酒客不喜甘故也”,好酒之人,多内热重,桂枝汤甘温,故不可与,推广之,凡有内热就不可与桂枝汤。
    痹症勾沉
    痹证是肢体、关节、肌肉疼痛重着、麻木肿胀、屈伸不利、甚至关节变形的一类病症。(其重者,或久病累及脏腑,此文暂不论)。病变涉及肌肉、韧带、肌腱、关节、滑囊等组织,以疼痛为主要症状,现在统称为风湿病。“风湿”有广泛意义,现代医学所称风湿、类风湿关节炎、增生性关节炎、僵直性脊柱炎、颈腰间盘突出症、颈部肌纤维炎、慢性腰纤维炎、膝关节滑囊炎、痛风等等,都可以痹症论治。古今医家有着丰富的理论和方药治疗痹症,此文仅就自己的治疗经验论及痹症治法。医海一瓢,管窥之见。
    一、仲景论痹
    “夫风之为病,当半身不遂,或但臂不遂者,此为痹”;
    麻黄汤证“身疼腰痛,骨节疼痛”;
    附子汤证“身体疼,手足寒,骨节疼”;
    真武汤证“四肢沉重疼痛”;
    瓜蒌桂枝汤证“身体强几几(ji音)然”;
    “太阳病,关节疼痛而烦,脉沉而细者,此名湿痹”;
    “湿家之为病,一身尽疼”;
    “风湿相搏,一身尽疼痛”;
    “湿家身疼痛,可与麻黄加术汤,发其汗为宜“;
    “病者一身尽疼,发热,日  所剧者,名风湿.....可与麻黄杏仁薏苡甘草汤”;
    “风湿相搏,身体疼痛,不能自转侧,桂枝附子汤主之,若大便坚,小便自利,去桂加白术汤主之”;
    “风湿相搏,骨节疼烦,掣疼不得曲伸,近之则疼剧..甘草附子汤主之”;
    “血痹,阴阳俱微....外证身体不仁,如风痹状,黄耆桂枝五物汤主之”;
    “诸肢节疼痛,身体尪嬴......桂枝芍药知母汤主之”;
    “病历节,不可曲伸,疼痛,乌头汤主之”;
    “腰以下冷痛,腰重如带五千钱,甘姜苓术汤主之”;
    不厌其烦,历数仲师论述,可见仲师涉及风、寒、湿、虚之治,可为治痹之祖法祖方,临证若遇汤证相符者,可对号入座,投无不效。
    二、辨证与辨病
    痹证这一名称,范围极广,如上所述,每一个病都有本身的病理变化特点,即使辩证为同一证型,其临床治疗与预后都不尽相同,异病同治只是就其治疗原则而已,而具体选方用药则有细微的差别,若不辨病而只辨证,治疗就不能丝丝入扣,疗效自然就受到了影响。临证时要结合医学检查作为参考,在辩证论治的前题下,选用针对性的药物能提高疗效,但如果只辨病,用现代的中药药理来指导用药,而弃辨证以不顾,反而弄巧成拙。我认为辨病的重要目的在于明白各种痹病的内在病理变化,而确定治疗方案。如俗言所谓的风湿疼,乃是受寒湿,或久卧湿地所致,只有主观症状而无客观体征,更无医学检查阳性指标,治疗对症就可,多予外治法以制疼,若病史长久,可内服汤药,祛除寒湿即可,不予深探;而关节炎,内风湿之类有明显的阳性体征,医学检查也有具体的指标,且多为顽疾,治疗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必须有个过程,以内服药物为主,外治为辅了。颈腰椎间盘突出症若能明确诊断,就有别于所谓的肌肉纤维组织炎,治疗就有个轻重,下手就有个缓急了。总的来说,辨病可为辩证的辅助。
    三、痹证缓急
    既然能辨明病的类别,治疗就有个缓急。急则治标,缓则治本。痹证以疼为主者,外治之法不可不讲,对于痛有定处且不可忍者,我常喜用外治之法以解急时之苦。常备下两法以应急。一是外擦酒剂,取川草乌、肉桂、白芷、姜黄、樟脑等泡酒备用,遇有疼急者,给予外擦;或取二乌、麻黄、细辛、干姜等炸药油下广丹为膏,次下乳没、樟脑细药摊膏药外贴。也可配以针法、灸法。病轻者即可临床治愈。此二法主要是针对没有热象者,若是热痹,用也无功甚或加重。
    四、辨治心法
    痹证病情复杂,常难辨虚实寒热,给治疗带来了困难。且现在不像古时,只有中医看病,往往病才发生时多求治于西医,有侥幸治好者,但大多到找中医治时,已是沉疴固疾了,更给治疗带来了难度。常讲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其风盛者虽有麻木、沉胀、肿痛等症状,但以游走不定表现者为行痹;其寒盛者,以疼痛为主,虽有关节肢体苦楚相互牵引等症状,但以阳时、晴天为轻,阴时、雨天为重为痛痹;其关节、筋骨、肌肉沉重明显,象有重物附着,或局部肿胀,或顽麻不仁,虽有酸楚疼痛却不甚严重,游走性也不甚明显,为湿盛,为着痹。此三者,理论上讲很明白,就如切脉一样,心中了了,症状难以辨的很明,临证总是不易细分,多疼痛、重着、游走兼见,;若以脉辨,其浮、弦、紧、滑、濡、弱、沉、缓在三痹证中均可见,然迟脉与数脉为寒热之最对待脉象,鉴于此,寒热可分,且热痹之患处红肿、局部发热、或全身发热、或患处喜凉、甚者手不可近、或舌干口燥、尿赤便干,与风、寒、湿三症之表现最易区分。其风、湿常为兼证,有风寒、风热、寒湿、湿热之辨,故以寒热为纲领是捷要辨法。
    若无明显热象者即可认为寒证,治以温经散寒,兼风者多游走、兼湿者多重着。上部多风,颈项部为病,强急不舒,重用葛根,威灵仙;上肢麻木疼痛,重用桑枝引经,可用三五十克,黄芪桂枝五物汤为首选,黄芪常用三十克,再加姜黄止疼,防风祛风;腰部用桑寄生、续断、杜仲、怀牛膝以强肾,胀痛用小茴香理气;下部多湿,若筋急不舒,薏苡仁可用至一百克,木瓜、芍药甘草汤可解拘挛,又取川牛膝以引经。痹证久者,可夹瘀,川穹、元胡皆血中气药,可委以重任,气虚者还用黄芪,血少者可加当归。鸡血藤养血疏通,重用常建奇功。久病入络,地鳖虫常施,穿山甲无所不到,直达病所可为佐使。除热痹之外,一切痹痛主以温通。颈腰椎间盘突出常因劳伤,辛苦之人常患,酒大黄、桃红、苏木最宜有伤之痹,天花粉润燥养筋,可滋解热药之毒,和二乌相反相激并用不悖。治疼痛剧烈委二乌以重任,量大暂服必配薏苡仁,不可量小久用蓄积为害。关节肿疼久而不消,若非热痹,必是顽痰死血,可用生半夏,生南星,白芥子配合山甲地鳖。乳没也治疼良药,但煎服易伤胃,可于食后单独吞粉或装胶囊服,二药等份相配,一日量在三五克就行。
    常有寒热错杂者,虽外证似寒,得温则舒,遇寒则急,但舌红苔黄,溲赤便干,脉数有力,内热可证,得之于素体阳盛或病久杂药乱投或服热药过度所致,宜与单纯风寒、风湿相区别,用药需温散清热相辅,虽石膏、乌头也可并用。桂枝芍药知母汤,白虎桂枝汤可为典范。
    热痹证最宜祥究,此类痹病对人之害比风寒、寒湿证更大,多急而重可内侵脏腑,又多易被热药所误。证见关节疼重,红肿肤热,可伴咽干咽疼,体温升高或自感发热。多是急性风湿热或类风湿关节炎,宜辛凉透热,祛风通络。发热者以银翘化裁,重用二花藤以清热通痹,五十克以上也不为多。视邪在卫气营血分而施治,口干渴者,即用石膏、知母、花粉,若夹湿,并用三妙。热入营血,每见皮下红斑结节,治取水牛角,赤芍,丹皮清解血热。
    疏风勿燥血、温散勿助火、化湿不劫阴、清热不冰伏为顾护正气之要。
     五、临证发挥
    痹证乃经络气血痹阻不通之病,久病入血,辛可宣通,咸可入血,五味之中,辛与咸相配最宜,唯威灵仙有此二味,故不论何种痹病,此药必用,与二乌相伍宣痹止痛,五灵脂与元胡行血中之瘀,土元味咸,通络理伤,马钱子开通经络,透达关节之力,远胜于他药,然属剧毒,炮制内服一日量不可过半克。常以上七味制成丸药,名为“痹痛丸”,还备穿山甲,乳香、没药、血竭等份为散,名“血甲散”,以配应症汤药内服,以治久痹。
    《温病条辨》说约
    一、【胪列九温  纲举目张】
    天有四时五行,以生长化收藏,以生寒暑燥湿风。六气运行而有春夏秋冬。人处气交之中,六气未免太过不及,或因气血阴阳之偏差而受六淫为病。前贤治温,散见诸篇,吾氏分列九温,而温病之学说大备。以初春阳气始,厥阴行令,风夹温者为风温;春末夏初,阳气驰张,温盛为热曰温热;正夏之时,暑病之偏热者曰暑温;长夏初秋,湿中生热曰湿温;感秋金燥烈之气曰秋燥;冬时严寒而反温,阳不潜藏曰冬温。此六者乃六节之温,按时推病。至于疠气流行,多兼秽浊病都如是,若疫流行,名曰温疫;诸温夹毒,秽浊太甚,名曰温毒;若人阴气先伤,又因于暑,阳气独发而病者,名曰温疟。首揭诸温大纲,二百三十八条,条条辨析,蔚成大观。吴氏宗河间三焦病位,囊括六脏六府,自上而下,分论诸温,眉目清楚,论述精详。
  
    二、【寒温水火阴阳辨】
    《难经》提出伤寒有五。古人于伤寒温病议论多岐,吴氏别出手眼,提出伤寒温病是水火之别,真知灼见,烛照后学,云;“寒病源于水,热病之源于火”、“偏于火者病温病热,偏于寒者病清病寒”、“温热阳邪伤人之阴,伤寒阴邪伤人之阳,此水火阴阳两大法门之辨”。阴阳各造其端,受邪有阴阳,为病亦有阴阳,温病伤寒岂可混哉!
   
    三、【温病起于手太阴】
    叶天士有“温邪上受,首先犯肺,逆传心包”之明训,吴氏宗其说,也云“凡病   
温者,始于上焦,在手太阴”。手太阴者肺藏,属金,火可克金,温邪自口鼻而受,直犯清道,阳气最善发泄,阳盛必伤阴,故首遏太阴中之阴气,而为咳嗽、自汗、口渴、身热、尺肤热等症。《素问.平人气象论》“藏真高于肺,以行营卫阴阳也”;“《伤寒论》分营卫阴阳,以外感初起,必由卫而营,由阳而阴,足太阳由外以统内,主营卫阴阳;手太阴为华盖,三才之天,由上以统下,亦由外以包内,亦主营卫阴阳",此以手太阴主营卫阴阳,而外感必自皮毛而伤及营卫阴阳而言及温病始犯手太阴之理;又云“温病所受,始于身半以上,多自鼻孔而入,盖身半以上主天气,肺开窍于鼻,亦主天气也”,此言邪之害人,各从其类,阳邪受于阳位,故“温病者,始于上焦,在手太阴”。
  
    四、【温热与湿温】     
    《温病条条辨》中,判定温病有温热与湿温两大类别。温病名目虽多,以此攸分。温热乃纯阳之证,以阴柔而治阳刚,人多易明,唯湿温阴阳混杂,杂症最众,颇难辨治,世人多未明。凡例云“是书虽为温病而设,如疟痢疸痹,多因暑温湿温而成,不得不附见数条,以粗立规模”。言虽如此,全论述湿温者条文甚众,治法甚多,可见湿温与温热为对待温病,互相发明,其理愈是明了
    五、【温病治法】
    全论以三焦立论,凡属上焦者,以上焦法治之,中下二焦亦如是,“俾阅者心目了然,胸有成局,不至临证混淆,有治上犯中,治中犯下之弊”。若详论治法,要确分温热与湿温。
    温热治法,始终以救阴津为主。“温为阳邪,.....最善发泄,阳盛必伤阴”“若留得一分阴液,便有一分生理”。救阴之法,大至为护阴与养阴二大法门。护阴即为消除热邪,保护阴津,养阴即补养滋养阴津,此二法从祛邪与扶正二方面来达到救阴之目的。若温邪初犯,伤及手太阴,以辛凉甘润之法以透邪外出,不可用滋腻以敛邪;肺胃热盛,以辛凉重剂清热保津,津伤重者,即入甘寒,若邪热至极,即取承气辈泄热护阴,阴伤重者可和滋养阴液法。温热之证,忌发汗利小便,苦寒太过。云“太阴温病,不可发汗,发汗而汗不出者,必发斑疹,汗出过多者,必神昏谵语”“温病小便不利者,淡渗不可与也,忌五苓、八正辈”“温病燥热欲解,先滋其干,不得过用苦寒,服之反燥甚”。上以逐邪为主。若阳邪伤阴重者,即养阴增液以护正。邪在上中二焦,肺胃津液耗伤立甘寒法;邪热灼伤肝肾阴津,又立咸寒甘润之法,以壮水制火。为防阴气之耗散,立酸甘化阴法;苦可坚阴,又立甘苦合化阴气法。此四者,为吴氏养阴之心法,常相互为。温邪入厥阴,常致神昏痉厥。在上焦以手厥阴主治,下焦以足厥阴主治。云“痉厥神昏,舌蹇烦躁,统而言之厥阴证,然有手足之分,在上焦以清邪为主,清邪之后继以存阴,下焦以存阴为主,存阴之先,邪尚有余,必先搜邪”。中焦府实邪热鸱张上扰心神而神昏谵语者,即以承气辈攻泄秽浊”,常用牛黄紫雪辈“芳香化浊而利诸窍,咸寒保肾水而安心体,苦寒通火府而泻心用”。
    湿温治法,首重气化。“盖肺主一身之气,气化湿亦化”,故上焦轻开肺气为治;“以湿温较之诸温病势虽缓而实重,上焦最少,病势不甚显张,中焦病最多”,故中焦治法最众,辨清湿热之孰多谁寡,总以升降中焦为定法,开利气机。疟痢疸痹四病虽见症不同,总不出湿邪氤蘊粘腻之病机。
    湿邪伤人阳气,又人体质有阴阳,受邪有轻重故特立寒湿一门以“互证湿温”。中焦篇云“湿之入中焦,有寒湿有热湿....其中伤也,有伤脾阳,有伤脾阴,有伤胃阳,有伤胃阴,有两伤脾胃,伤脾胃之阳者十常八九,伤脾胃之阴者十居一二”,下焦篇云,"湿之为物也....其在人身也,上焦与肺和,中焦与脾合,下焦与少阴癸水合”,故特出辛温、甘温、苦温诸法。可见温病不可固执救阴之法,伤阳者亦应救阳。
    六 、【上焦证治】
    上焦者,肺、心、心包。“治上焦如羽,非轻不举”。风温、温疫、冬温,若邪初伤肺卫,头疼、微恶寒、身热、自汗、口渴者主以辛凉平剂银翘散,为“风淫于内,治以辛凉,佐以甘苦法”,随见症之不同,或开胸、或滋液、或利肺、或清火;轻症主以桑菊饮而肃肺治咳,邪入气分即用甘寒法,初入营既用咸寒法;在血分有动血之妄者,既去升散之薄荷而入冬地丹皮辈;肺胃热盛者既主以辛凉重剂白虎汤,壮火食气者既加人参益气。此开手三法,历举辛凉轻剂、平剂、重剂,力避辛温治温之害。上焦营血分之治也甚详,气血两藩取玉女煎之去牛膝走下之物而加咸寒之玄参,以防动血,血从上溢者取法犀角地黄合银翘散法,总不弃辛凉之法。邪热去而未尽逗留胸中,取法栀子汤辈。温病应渴而反不渴,舌绛而干为热入营中治以清营汤,清气与凉营并举,以透热转气而解。误汗而发斑疹者主以化斑汤救肌表之血燥;用清宫汤咸寒甘苦以救汗出过多神昏谵语之逆传。大头温毒,前贤多论及,吴氏化裁普济消毒饮加化清气之药,得轻可去实之妙!
    于暑温上焦之证,除白虎汤法外,立新加香薷饮发暑邪无汗之表。发明“暑兼湿热,偏于暑之热者为暑温,多手太阴之证而宜清;偏于暑之湿者为湿温,多足太阴之证而宜温”。
    上焦者,手太阴独治,伤于湿者肺受之而为表湿,三仁汤轻开上焦肺气,气化湿也化,解此二语,湿温之治思过半矣!
    七、【中焦证治】
    中焦者,脾与胃。“治中焦如衡,非平不安”。诸温热中焦之证,以阳明府实证为多,祛邪与安正同施,总不让邪热来灼中土,广扩仲景阳明病治法。对承气变证独出心裁,“阳明温病,应下失下,正虚不能运药者新加黄龙汤主之”,调气阴,补胃气,去枳朴之耗液而入姜汁之宣胃阳;“喘促不宁痰涎雍盛,右寸实大,肺气不降,宣白承气汤主之”,见上病下取之巧;“左尺牢坚,小便赤痛,时烦渴甚,导赤承气汤主之”,此火府不通二肠同治;“邪闭心包,神昏舌短,内窍不通,饮不解渴,牛黄承气汤主之”,此有闭脱之虞,恐消亡肾液而立手足少阴同治法;“津液不足,水不行舟,间服增液,再不下者,增液承气汤主之”,见邪正同治法。五承气曲尽承气之用,为后人楷模。下后余热不清仍主以栀子汤辈,热邪深入血分而发斑疹者忌用升提、壅补。发黄者,栀子栢皮、茵陈蒿汤随表里之不同,因证而施。
   “不渴舌滑者属湿温”为辨明温热与湿温两证之大纲领。“风温、温热、温疫、冬温之在中焦阳明证居多,湿温之在中焦太阴证居多,暑温则各半也”为诸温不同之大关键。寒湿证病位在足太阴,治以辛苦温,四逆、白通、五苓、理中诸方随证而施。湿温证为中焦之至紧要关头,治法以“升降中焦为定法”,柔合宣肺、利湿、清热、开窍、通络等法。述疟、痢、疸、痹诸证发前人之未发,例列新方,寓意深刻,可见神工之巧手!
    八、【下焦证治】 
    下焦者,肝与肾。“治下焦如权,非重不沉”。
    温热入下焦,多灼伤肝肾阴精。对复脉汤之应用,见吴氏化裁经方之妙。云“温邪久羁中焦,阳明阳土未有不克少阴癸水者,或已下而伤阴,或未下而阴竭若再下其热是速其死也,去参桂姜枣之补阳,加白芍收三阴之阴,故云加减复脉...用古法而不用古方,医者之化裁也”。指出“热邪深入,或在少阴、或在厥阴,均宜复脉”。盖“少阴藏精,厥阴必得少阴精足而后生”。创三甲复脉各尽妙用,谓下后阴虚而滑脱者,一甲养而涩之;阴虚阳不潜藏者二甲养而镇之;阴虚不能上济心者三甲养而济之。虚风内动“以大队浓浊填阴塞隙,介属潜阳镇定”,柔复脉、黄连阿胶汤而制大定风珠方,法眼别具!
    阳虚之质,患温不可过用寒凉而克伐阳气,故立半夏、桂枝、小建中汤之救逆法。上述见下焦温病用药务必柔润滋腻为主。“本论原以温热为主,而类及四时杂感......今胪列四时杂感,春温夏热、长夏暑湿、秋燥冬寒,得其要领,效如反掌.....塘之所以三致意者,乃湿温一证,盖土为杂气,寄旺四时,藏污纳垢,无所不受,其间错综复杂,不可枚举......其变证也,则有湿痹、水气、咳嗽、痰饮、黄汗、黄疸、肿胀、疟疾、淋证、带证、便血、疝气、痔疮、痈肿等证,较之风火燥寒四门之中,倍而又倍”,“湿温一证,半阴半阳,而又氤蘊粘腻,不似伤寒之一表即散,温热之一清即愈,施治之法,万绪千端”。对湿温之治匠心独具而尽善尽美,此为吴氏之心法所在!学者宜深究之。下焦寒湿门用诸热香药治疝,也甚精妙。
    吴氏虽以温病名书,而泛及诸杂证治法,实可羽翼伤寒,不独为温病专著

    鸡蛋妙用

鸡蛋是大家天天吃的东西,有很好的药用价值,但往往被忽视了。今天吃鸡蛋,忽然想起来该说说了。

鸡蛋的药用可分为几个部分,壳、内膜(凤凰衣)、蛋清、蛋黄。分别说说吧。

一、壳

蛋壳含碳酸钙、碳酸镁、磷酸钙及胶质等。是一味止血、制酸的良药。我本人就得惠过它。我初结婚时,一次去丈人家,新人上门自然就免不了推杯换盏,被几个郎舅灌的酩酊大醉,呕吐不止,后来干脆就是干呕了。至半夜心中嘈热不已,忽嗓中腥热,吐血夹杂酸水几口。心想坏了,胃出血了。时值半夜,无药可用,又不能上医院去丢人吧,若不急时制止,后果可想而知。恍恍惚惚,寻思良策,搜肠刮肚,忆及蛋壳。嘱妻打蛋十枚,取壳灶中烧赤,凉后用杆杖研细末,又于庭院中挖一土坑,加水搅拌,取混水一大碗烧热。凉后送蛋壳粉慢慢服,约半小时服尽。约一时后,嗳气几口,胃中渐渐舒适,干呕也止。至天明几复如常了。

二、内膜(凤凰衣)

内膜含角蛋白,可治溃疡不敛。关于这一点我还有个妙用,说白了,也是雕虫小技。曾治一老者舌边溃疡,约有一角硬币大小,可疼了。缘吃饭不小心咬破后感染所致,已快二月了,找医生治无非就是打消炎针,于事无补,也喷过锡类散等药,见效甚微。一日到我门诊询问有无良法,我看了说没问题,一周便好,即予我的“青吹口散”,嘱日数次指沾口水粘药擦溃疡上,一周后来看看。五日后就来了,说效果不大,我见生肌收口甚慢。以前用此药,治小一点的口腔溃疡,最多三日就好,寻思该是用药方法的问题。嘱煮几个鸡蛋,取下内膜,剪指甲大小,抹药后贴上,饭后再如是,晚上贴一夜。五日便愈合了。口腔中不能像皮肉上能贴敷料,胶布,膏药,这个小玩意儿解决了口腔中的敷贴问题。

三、蛋清

蛋清含有少量的纤维状粘蛋白,性味甘凉,可润肺利咽,清热解毒。可治咽疼,烧伤,热毒肿痛等。《伤寒论》苦酒汤治咽中伤生疮,不能言语,声不出者,用半夏(洗,破如枣核)十四枚,鸡子一枚(去黄),纳苦酒(醋)于鸡子壳中安火上,令三沸,去渣,少少含咽之。开创了咽部给药的方法。此法我用过,对于咽喉肿痛效极佳。药汁极粘,少少含咽能着于喉部很久。因蛋清有生肌的作用,且粘性较大,易于附着,用它这个特点来治宫颈糜烂很好。取药棉一团,棉线缚定,留线头十几公分,棉团在蛋清中湿透,然后再把“青吹口散”滚上,送入宫颈部,这样也像外科的溃疡治法一样,药物也有了个载体,一日一换,拉出时可见棉团上有大量的分泌物,犹如外科的提脓生肌药换药时一样,能明显的缩短宫颈糜烂的治疗时间。

四、蛋黄

蛋黄主含蛋白质。甘平,滋阴润燥,治心烦不寐,烫火伤,湿疹等。黄连阿胶汤治少阴火化,心中烦,不得眠,即取其养阴之功。临床常用蛋黄油治湿疹,效果特好。主要用于小儿,因小儿皮肤娇嫩,用它药刺激较大。我常用蛋黄油调“青吹口散”如稀粥样,治小儿异位皮炎。此疾虽为小恙,却很顽固,用此法效奇佳。要说的是蛋黄油的制法。取蛋黄放锅中按碎,大火翻炒,待水汽散尽,继续大火熬制,蛋黄最终变黑,焦化成团,油也出来了,趁热滤出备用。很简单,但我嘱病家取时却弄不出来,怕给大火熬坏了。蛋黄油还可治小儿消化不良,腹泻。每天取5—10毫升,分二次服,一般一二天,大便次数和性状便改变了,4—6天可愈。若三天后无效就寻求他法。

什么是药?很多是我们身边的东西,知道了就是药,能治病,不知道就是寻常之物。俗言道:药是路边草,不说你不晓!

补充内容 (2012-4-16 19:34):

当时糊涂,忘记了土灶中的“伏龙肝”,还挖一土坑取土,甚是笨蛋!

    再读《伤寒杂病论》

余学医初始,以《医宗金鉴》为底本,学习仲景全书,也同时旁参诸家解说。感慨理愈多而学愈杂,常心神迷乱而无所适从。虽见多家之说理各有千秋,然归结到临床,最终从柯氏韵伯之以方类证。方证相应实为临证之最佳捷径,由博返约给人以规矩准绳,即为有是证用是药。辨析方证为入手第一紧要功夫,用活方药为临证最高境界。

本篇以我所学、所思、所用、所感,从方证谈起,以《伤寒论》方为主线而类及《金匮要略》,不为解经,且己不识者不强论,是为学以致用。仲景方与法虽不可尽愈诸病,然循此而活用加以发挥,信可于诸科疾病而有津梁。一隅之得,参考可也!

柯琴曰:“尝谓胸中有万卷书,笔底无半点尘者,始可著书。胸中无半点尘目中无半点尘者,才许作古书注疏。夫著书固难,而注疏更难”,噫!愚何人也,敢妄论经典,注疏《伤寒》?!又谓:“夫仲景之道,至平至易,仲景之门,人人可入” !  学识在于积累,本篇算是我重温经典的读书笔记吧,愿与同志者以共勉。

第一章,桂枝汤证及其类方

桂枝汤为群方之冠,解析桂枝汤之论何其多也,虽再说有画蛇添足,老生常谈之嫌,也不可不再谈。

“太阳病,头疼发热,汗出恶风者,桂枝汤主之”,柯韵伯说:“凡头痛发热,恶风、恶寒,其脉浮而弱,汗自出者,不拘何经,不论中风、伤寒、杂病,咸得用此发汗。若妄汗妄下,而表不解者仍当用此以解肌,如所云头痛发热、恶寒、恶风。鼻鸣干呕等病,但见一证即是,不必悉具,唯以脉弱自汗为主耳”;又言:“愚常以此汤治自汗、盗汗、虚疟、虚痢,随手而愈。因知仲景方可通治百病”。凡见此等证,即可以桂枝汤主治,其中汗出为眼目,汗不出者,就不是桂枝证,故言“桂枝本为解肌,若其人脉浮紧,发热汗不出者,不可与也,常需识此,勿令误也”。一般认为,桂枝证的脉象为缓脉,这来源于“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名为中风”,其实这条是为中风命名的条文,并非说桂枝汤必须是治中风的专方。脉缓相对于脉紧而言,“太阳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体痛,脉阴阳俱紧者,名曰伤寒”,这里出现了紧脉,正邪交争恶寒甚,这样必然无汗,汗孔是闭塞的,故桂枝汤是不可服的。

有说桂枝汤是古代的强壮剂,这点说的有道理,“病人藏无他病,时发热自汗出而不愈者”及“病常自汗出者”都可主以桂枝汤。以我浅显的领会,这两点都为一种 “虚弱”的现象,从此可以看出,并非必定“中风”了才可以服桂枝汤,诸般杂病只要出现了虚弱汗出的“桂枝证”,就可以投桂枝汤。桂枝汤适用范围极为广泛,从各家应用来看,不仅用于外感风寒表证,对产后、病后、体弱而致营卫不和,时发热或不发热而自汗出,兼有微恶风、恶寒者;素体阳虚而阳气不振者;以及妊娠恶阻、产后受风等都可酌情使用。治疗感冒、流感、低热、自汗、虚若便秘、室性早搏、神经麻痹、偏瘫、偏头痛、植物神经功能紊乱、过敏性紫癜、过敏性鼻炎、寒冷性湿疹、皮肤瘙痒症、冻疮、产后发热等都有用桂枝汤的机会。当然治这些是要有变化的使用的,有兼夹证或有变证,就得有变化的使用,这个就不得不说桂枝汤的变法了。

以桂枝名方或方名中有桂枝者,在《伤寒》中就有二十余方,在《金匮》中还有十余方。古来医家不但认为桂枝汤为经方之冠,还认为是众方之祖。从广义的角度看,这些方都可看做桂枝汤的类方。

一篇会被板砖的文章

记得才到医院上班时,对西医的治病方法不甚了解,因为我的师传和上学所学都是中医的缘故。院长是六十年代末的大学生,普外一把刀。知道我是学中医的,就教我如何用西医的方法治病。他说看西医不像中医那么复杂,很简单,在基层你用好了三素(那时候因为一次性输液器才推广不久,挂吊瓶还未成风,所以还没有一汤之说),一般的病都能应付了。我谨记之。

那时候治病对症治疗是最首选的方法,同时找原因。比如一个感冒发烧,我们一般就是氨基比林肌注,查个血常规如果血象高就加一味抗生素,80万的青霉素最常用,一日二次,开个三两天的药,或者是肌肉注射青霉素加吃的退烧药如安乃近、APC,还用到一些药如庆大霉素、链霉素、白霉素、卡那霉素、丁胺卡那霉素等等,激素最常用的就是地塞米松了,常常与解热、抗生素一起肌注,笑称新新三联针。VB1、VB2、VB6、VC、等等也常用,VB12常用来加氨基比林一起肌注,治神经性头疼效果也不错。过敏、荨麻疹别个医生最常常用解毒敏肌注,我发现急性过敏的病人体温常有升高的现象,所以结合中医的理论,再和氨基比林针一起用,疗效高于单独用解毒敏的。拉肚子的急性肠胃炎庆大霉素效果很好,发烧的与氨基比林合用,后来有诺氟沙星了就再加上口服。这些小毛病都是几元钱就可解决的。再后来医疗市场经济了,医生们慢慢地都打起来了吊针,这个可是我的弱项,咋办来,学呀,看别人是咋样配药的,就是这样也学不很会,我治病有我的原则,所以慢慢地工资越来越少,要养家糊口呀,一狠心就离院出走了,单干。

等到了打吊针为主的治病时代,我的这点中药收入有时付房租还要翻老黄历。你不打吊针有的人还会看不起你,撇撇嘴说你是老土,都说打吊针治病快,哪个还抱个药罐子喝苦水哟。穷则思变,我也要打吊针。来小诊所看西医的都是些小毛病,不需要住院开肠破肚,想想歪主意都可解决。最常见的就是感冒发烧的时令病,用青霉素之类的药我还没那个胆量,出了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用中成药制剂吧。那几年鱼腥草很流行,治感冒咳嗽效果还好,就用它了,盐水 鱼腥草 地米,发热的再吃点退烧药,一般的一两天就解决了。有些死脑筋的病人非要打那些所谓的新药特药,你不给他用他还不来找你看了,咋办理?逼上梁山,收集那些新药特药的瓶瓶儿,撕下标签,贴在自己用的药瓶子上,算是做假药了,很惭愧啊!我一个医生竟然被逼的当做假药的,真的很无奈。换瓶不换药,疗效自然还是一样,满足了一些人的心理。再后来鱼腥草被发现有问题,叫停了。可断了我打吊针的财路,那些好药我不敢用,价钱又高,另寻新药吧。都晓得感冒多是病毒引起的,利巴韦林(病毒唑)有得用,便宜又不冒险。问题来了,用此药疗效不及鱼腥草,有时退烧还行,可是那个咳嗽就是打不好,为达疗效怎么办?有很多便宜并且被人瞧不上眼儿的中成药口服效果就不错,与吊水同时用,比如感冒清、咳特灵,穿心莲、板蓝根,牛黄消炎片,配伍一次的口服总量可用到十几粒,效果是刚刚的,最多打一到两针就差不多了。有少数病人疗效不满意或者是在别处打了多日的针没有好来求诊的,这个我就动员他吃中药了。说也奇怪,治了这么多年病,除了真正有感染的最多用一下林可霉素之类的药之外,我还没有用过那些好药,也就是一两天的吊水,打多了怕打出问题来,第一天觉得疗效不行就动员上中药了。其实说白了,打针多是幌子,疗效多是中药起的。这里就不能不讲讲单方与小技了。一些常见的问题掌握了有绝对疗效的小技巧,打针就成了个摆设了。比如红眼病,红眼病不打针消炎能好吗,回答是肯定的,可是就在流行红眼病时,大小医院诊所通通的挂针,打个一个星期很正常,钱赚的哗哗的,连我的眼都红了。原来治红眼病用板蓝根肌注,点利福平、醋酸可的松眼药水,交替用,最多两天就搞定了。可是后来发现现在的人很不经打,晕针的会常遇到,本来晕针没啥事的,可是人家会说医生药打反了,这个罪名可消受不了,他晕倒我晕死,干脆不用啦!还是大家医生说的好,有病不打吊针不会好,还有些不打针心里都不舒服的人,我也没办法,随波逐流吧,挂上水,用的啥药就不用说了,芒硝一把,化水洗眼,效果一样子的。长个小疖子好治吧,那可不一定,不挂水消炎哪会好呢,人家会要求甚至点名要打啥药,无奈还是挂水吧,那些药真的会打好吗,就是能打好还不晓得要多久。我当然也要使用技巧了,糊个黑膏药,上点拔毒散,最多两三天出点脓头就下去了,针还是要打的。崴了脚听说也要打消炎针,我也学会了,挂上水,糊糊眼儿,真正治疗起作用的的是针法、拔罐、擦药或是贴膏药。大家都知道好多抗生素对胃肠道有刺激,偏偏有胃不舒服的人要求打吊针消炎,因为医院都是这样治的。就是用专门治胃病的药挂水,我看疗效也不咋样,你说给他吃中药吧,他还说胃都不舒服了,还喝苦水呀(除非老胃病知道啥药有用),胃炎胃炎,消消炎。打针吧,当然不能用消炎的药了,那会治的更坏的。挂水的同时,给个最简单的胃舒平,或是吃点我的痞积散,不一会,打了两个气嗝,舒服了。嗨!你的消炎药还真管用,哦!管用就听我的加上吃中药如何?我给你吃的就是中药,那行,生意成交。这样的还很多多,举几个例子说明而已。真是一言难尽呀!回过头来想想,打吊针就是好,医生也赚钱了,病人也放心了,医患其乐融融。谁想改变现状那也只是老鼠子恨铁钉。

人在江湖混,哪能不板砖。此文作为我的检讨反省,不作为学术文章。刚入医道搞中医的年轻人,不妨也走走这样“中西医结合”的路子,当然不是教人学坏,情不得已时用用也无妨,因为我们也要吃饭。可是不要忘记了你的根是中医,要拿这些来为我中医服务。我常常想,医德是啥?是死守陈规,不知变通,还是饿死了也要讲大医精诚?我不是伪君子,所以只认为能治好病,尽量少拿人钱财消病灾就是现在的医德底线。

   学习《伤寒论》的几点见解

一《伤寒论》是古书,不要用现代医学的观点去理解

《伤寒论》是在汉代的历史条件下产生的,我们不能准确知道那个时代人的思想,思维模式,特别是医家,他掌握的知识是我们不好掌握的,甚至是没法知道的,用现代知识去理解几乎是行不通的。现代医学是“实验”医学,从内看外,看的是表象,中医则不然,是以外推内,看的是本质。

二学习《伤寒论》不可能一蹶而就

现在好多学子都知道学好伤寒可以成就大家,想几口就把《伤寒论》吃透了。我的学习方法是先下死功夫,背下来。古文深奥,言简意赅,应该玩味。才临证不可能用好经方,时方用好了也不错,时方也是先人总结的呀!等你学识到一定程度了,你会觉得《伤寒论》越嚼越有味,才会发现经方的魅力。这是一个慢长的过程,需要用时间去磨你的刀,会成为一柄青锋宝剑的。

三古今《伤寒论》注疏是每位医家个人的见解

《伤寒论》古今注疏何其多,临床的适用性让古今医者为其折腰。注疏者都是有丰富经验的医家,各人有各人的理解、看法。初学者应该多看名家注解,但要有存疑,不要迷信,要有扬弃的精神,等你有了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临证经验后,才发现有的是糟粕,有的是精华。再高的水平也不可能完全知道仲景的想法,仲景无自注是一憾!有医家说《伤寒论》的每一条都是医案,我很认同。

四学习《伤寒论》不能死套方证,更重要的是掌握临证正确的思辨方法

仲景书中,举一返三的条文比比皆是,自设问答,条文互见的也很多,要看到仲景临证时是怎样去伪存真,探寻病机的,怎样遣方用药,加减化裁的。后世的“八纲”、“八法”、“十剂”、“脉法”等等,其实早就自然存在于论中了。这些东西,你就是不专门研习它,等学习《伤寒论》久了,你可能理解的更透彻,应用的更自如了。仲景书囊括了汉代以前的医学精华,更有自己的心法和发明,全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病案升华起来的不朽的理论。

这只是我个人见解的一部分,不一定都正确,但我是这样做的,我也还在学习别人的方法。不集小流,无以成江海,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学医是一个修炼的过程,功夫高低,要看每个人的悟性和勤奋程度了。

小儿疝气案

此2005年医案。张阳阳,二岁半,系病友介绍来诊。述儿半岁于一次哭闹后发现左侧阴囊肿大,后常如此,能自主回复。医院检查是小肠疝,嘱稍大后手术治疗。到儿二岁半时,右侧阴囊也发现此现象,能自主回复,但左侧常不能,须手推入,有二次发生嵌顿到医院急诊。奶奶心疼孙儿,怕出了什么问题,不愿手术,遂求治于中医。诊见舌微青,脉稍紧。活泼好动,唯性格暴躁,稍有不顺便哭闹不休。左侧阴囊大如鸭卵,捏之柔软,躺下后轻推即入,右侧略小,情况类似。按道理应该能治,只恐儿不能服药,便试服二剂香砂六君汤,还好,哄哄便喝。遂按肝经气滞,寒凝厥阴施治。疏方:

红柴胡6克  花青皮5克  杭白芍6克  生甘草6克

台乌药5克  广木香3克  盐小茴6克  炒橘核3克

荔枝核3克  山楂核3克  炒建曲4克

嘱每剂只煎取三两,温分三服。另嘱自购疝气带常于儿躺下时缚之以杜绝病情再加重。

药后常听儿矢气频繁,别无他苦,月余停药,后观察无复发。追访至今,儿健壮如常矣!

寻思此病乃小肠因张力、节律的问题变的松弛,精索孔(疝环)闭合不全,至小肠常掉入阴囊。上述方药应该是改变了小肠的运动状态,使张力增加、节律恢复正常,不再松弛,加上外压迫疝孔,久之疝孔缩小,是以病愈。不知对否?

我的专利拔罐法

今天看到吃饱了睡先生发的帖子,说齐秦被拔罐烧伤了,真是遗憾——抹黑。本来拔罐是个民间小技,被挂上“中医拔罐”的招牌,总觉得有点别扭,也有傍明牌的嫌疑,这不,抹黑了吧!。想谈我的一个拔罐方法,安全可靠,经济卫生。

大家都知道,拔罐是利用罐外空气压力大于罐内压力,而使罐吸附在皮肤上的一种物理现象。传统的方法如架火、煮罐、还有用酒精烧火在罐内绕一圈等都是降低罐内的空气密度,使罐内空气压力小于罐外,罐子就吸在皮肤上了。所有的方法都离不了火与热,除了现在的拔罐器外。拔罐器也有缺点,就是无热力。我发明了一种方法,喜欢拔罐的朋友们试试看好不好。

利用气体打火机拔罐;

气体打火机我们这些烟民玩的很转的玩意儿。右手把打火机的按钮按下去在出气与点火之间,这时放在耳朵边听一下有咝咝的冒气声。左手放罐子于要拔的部位,离个大缝,右手把打火机的出气口放在罐子里边,放气进去,顷刻之间,罐子里就有可燃气体了。再摁下按钮至点火,只听得啪的一声,蓝色的火光一闪,点火成功,左右手几乎同时动作,右手离开,左手把罐子迅速扣下去,完成。

此为现代高科技闪火法!热力均透,丝毫不伤,罐子也吸的很紧。就是有一个小缺点,汗毛多滴要商量,烧了人家的毛毛要赔偿滴。此法还是要多练习几次,搁在自己屁股上试试,小心城门失火哟!练习几次后,就掌握了放进去的气体量,多则火力大热力高,吸的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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