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雪的记忆
雪的记忆
石 鹏||江苏
今天早上醒来,透过窗户玻璃发现小区的院子里银装素裹。那些光秃秃的树枝被装扮的调皮可爱,满树就像挂满了毛茸茸的奇花异果。而地面上的那些轿车,被冰雪包裹着,活脱脱就像大面包,白白胖胖的整齐地排列在那儿。对面楼群的墙壁上,各家外挂的空调器、晒衣架也都戴上了厚厚的白帽子。雪还在洋洋洒洒地下着。我在心里惊呼:“今年的第一场雪好大啊!多年没见了。”
我迅速穿衣下楼,打着伞,在雪地里行走起来。驻足,回首,身后留下一行深深的脚印。凝视这脚印,我的思绪走进了儿时的记忆。
1966年的冬季天,父亲把我送去三姨家过几天。三姨家在灌云小伊,这是个小村子。六十年代,人口稀少,许多人家都是低矮的土坯房,房顶上缮的是草,墙四周也披着柴草。冬天,各家门上还要挂着用柴草编织的吊搭子保暖。我刚到没几天,这里就下了一场大雪。大雪过后,各家的房子在雪地里就像一个个白白的大雪堆似的。当年,那场雪真大!站在村头举目四望,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可谓沟满河平,眼前仿佛就是一个白色的世界。
雪后,村子里男人们拿着棍子,带着狗,到雪地里逮兔子的情景非常有趣!
大概是雪后的第二天上午,大人们脚上都穿着草鞋(毛窝子)。因为贫穷,身上衣服都很单薄,为抵御寒冷,他们出门就在雪地不停地跑动着,并四处张望,寻找那些藏在雪地里的兔子。我跟在大姨哥后面,艰难地挪动着双腿。不一会,他发现几十米远的地方有个正冒热气的雪窟窿。只见他一路踉跄地跑过去,举起棍子使劲敲打雪窟窿。正当我纳闷时,却惊奇地发现雪窟窿里跑出一只受伤的兔子。姨哥迅速放开狗让它追上去,这兔子就被逮着了。兔子特别多,一个上午,每个人都能捉到好几只。
雪后,村里的大男人几乎都在雪地里逮兔子。因为雪很厚,在雪地上无论男人们,还是狗和兔子,跑得都很慢。那场景有点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似的,跳起来落进雪里,再跳起来,再次落进雪里,像波浪似得起伏。阳光下,雪在践踏中溅起浪花朵朵!大人们的吆喝声,猎狗撕咬兔子的狂吠声,还有人们不时陷进雪坑里的惊叫声,在这白雪皑皑的大地上,构成一幅贫穷岁月里为生存而辛苦劳作的图景。
那时的我,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根本分不清哪儿雪深雪浅,远远的跟在姨哥后面,试探着一步步向前。突然,一脚迈出去,就陷进了齐腰深的雪坑里,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大姨哥踉跄着赶过来拉起我,气喘吁吁对我说:“雪地上有芦苇的地方别走,那里是水沟!”我抬头见姨哥衣服上有不少血迹,草鞋早就湿透了,身后的背篓沉沉的,走起来身子向前倾着,头上冒着热气,脸上满是收获的喜悦。
那个年代,农村虽人少地多,但没有多少收成,一亩地受不了几十斤粮食。吃不饱肚子是常有的事。记得我在三姨家几天,吃的就是胡萝卜和山芋。许多时候大人们还不让孩子尽饱吃。各家更是少有油盐,捉了野兔,也基本就是煮着吃。这少油盐的野兔肉在当时也算是家家很难得的美味佳肴了!记得当时的我,吃得那么香甜,今天想来,都无法形容。多年后,日子逐渐好了,嘴馋了,我会常常买来兔肉,放上好多作料烧着吃,却再也没吃出过那个香味来。或许,这也是“时位移人”吧!
因为雪后寒冷,我和几个姨兄弟晚上会到生产队的牛房去过夜,睡在干草上,村里还有的人钻进喂牛的草堆里去睡。
几天后,没等雪化完,大姨哥就把我送回了家。
咚”的一声,一团雪花从树枝上落下,砸在雨伞上,惊醒了我。此时,我的身上也顿觉冷冷的了,急忙回到了屋子里。
几十年过去了,每每遇上雪天,我都会情不自禁地在雪地里徘徊,忆起那段心酸而又难忘的日子。儿时的点点滴滴,在时间的流逝里,再不可能找回当时的模样,但是不管怎样,我都感谢生活,感谢生命中的每一个痕迹,尤其是那些不需要想起,但又从来不会忘记的痕迹!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石鹏(笔名),原名张厚富,江苏连云港市中学退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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