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巢

巢

堂屋的东北边有一浅塘，塘下水深及胸，然而芦苇却很茂盛，鱼儿虾儿在苇蒲间穿梭游荡，寻虫觅食。塘岸长满了大大小小的树木，高耸的杨，低垂的柳，苍劲的槐，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杂树占据了塘的周围。最高的当然要数杨树了，粗壮挺拔，枝繁叶茂。坐在屋内透过窗户便能看见它那错综繁茂的枝冠。

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有一天透过轩窗正欣赏着蓝天白云，却忽然看见，有两只灰喜鹊在树枝间跳来转去，灰色的翅膀，白色的肚毛，甚是漂亮。从它们那轻盈的脚步和欢快的鸣唱中看得出，这是两只刚成家的年轻喜鹊，仿佛它们正在找寻适合搭建暖巢的地方。果然第二天便看见，在最高的枝丫间有了几十根枯枝。两只鸟儿欢快的忙碌着衔枝筑巢，如此忙碌了四五天，一个新家便在树枝间落成。这一对灰喜鹊自然也就成了我的新邻居，每天晨曦微露它们便在枝头鸣唱着早歌晨曲，把我从梦中唤醒。不知啥原因，自从有了这样一家邻居心情特舒畅，偶尔听不到它们的鸣叫声，似乎就缺少了什么，从窗口望去，见它们正在林间觅食也就放心了。到了秋天，暖巢旁又多了一只小的灰喜鹊，显然这是它们的宝宝降生了，如此温馨的一家就这样嬉戏着，忙碌着，生活着。

又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在旁边的另一棵树上又多了一个新巢，看来是它们的宝宝也成家了。此后就经常看见两对喜鹊在附近的林间穿梭盘旋，嬉戏追逐，鸣啭唱和。听到它们的叫声，心里仿佛多了几分愉悦，而少了些许烦恼。

然而，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是在一个漆黑的寒夜，我刚准备睡觉，忽然听到屋外脚声嘈杂，电瓶灯的光线划破夜空。急忙去看时，见几个人正拿着鸟枪寻找角度，准备射杀这一对小的喜鹊，刺眼的灯光照在喜鹊露在巢外雪白的肚毛上，格外明显。我忙去阻止，却无济于事。看来两只小喜鹊梦酣正香，一点也没觉察的到，心里不禁替它们担心起来。然而就在此时，忽然一只大的喜鹊从旁边的树上飞了过来，落在小喜鹊巢边的一个枝丫上，凄厉的鸣叫着，仿佛是在唤醒它们的宝宝，要告诉它们大难临头了，赶快逃命。又仿佛又是在引开那恐怖的枪口，使它们的宝宝免受伤害。由于它的位置比较明显，显然枪口已经对准了它，“砰”的一声枪响，这只大喜鹊哀鸣着从空中落下，掉在地上挣扎着、舞动着翅膀想要再飞起来，然而已没了力气。其它的喜鹊听到枪声，一声凄鸣，逃向漆黑无边的夜空。

第二天，太阳依旧升起，却只见三只喜鹊在林间惊恐的穿梭哀鸣，叫声中更是多了几分凄楚，如此三四天，三只灰喜鹊就再没出现过，只留下两个空空的巢在寒风中摇动。也许它们怕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依旧很危险，也许怕看见周围的一切而触景生情，想起那只为保护它们而献身的灰喜鹊，另去找寻一个它们认为更安全的地方了。然而，还有哪个角落是人类所不能触及的呢！

邻居走了，我那愉悦的心情也便随着去了。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李洪杰，山东青岛人，农民，从事蔬菜大棚种植。喜欢诗词歌赋，古典文学。常常用文字记录身边的一草一木及农村的乡韵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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