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战 14 – 西山战俘营
上篇《尼克松的战争》咱们说到“约翰逊的战争”要变成“尼克松的战争”,接下来咱们说说这“尼克松的战争”是如何进行的。
前面说过美国总统换届选举,咱们再说说其它人士变动。咱们前面还说过,有人说越南战争是“麦克纳马拉的战争”,约翰逊总统去职了,民主党也败选了,您会想,麦克纳马拉肯定也当不成国防部长了。没错儿,但是在此之前麦克纳马拉就已经不是国防部长了。在约翰逊总统离职之前,1968年2月29日麦克纳马拉就辞去了国防部长职务。从1967年开始,麦克纳马拉就对美国的越南政策产生了怀疑,认为美国无法赢得这场战争。
此外离职的还有威斯特摩兰将军,威斯特摩兰将军也离开了驻越美军司令的岗位,1968年7月他被约翰逊总统召回国,担任美国陆军总参谋长。7月3日,威斯特摩兰的副手克莱顿·阿布拉姆斯(Creighton Abrams),成为新的驻越美军司令,不过好像没有人会羡慕他的这个职位。
跟喜欢搞暴力清除的威斯特摩兰将军不同,阿布拉姆斯将军从对方那里学到了一些技巧,现在作为总司令,他可以实践下自己的想法了。阿布拉姆斯认为兵法云过,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杀人更是下下策。他不再采用威斯特摩兰将军的搜索摧毁战术,也不数尸体数了。他把战斗、绥靖和后勤行动整合在一起,搞出来个“一个战争”的概念。阿布拉姆斯还减少了大规模扫荡行动的数量,觉得这种大规模扫荡效率不高。相反,他增加了小部队巡逻和伏击的任务,认为这样更能有效地把越共从村子里赶走,切断他们的军民鱼水情。
他还派小部队去偷袭共产党的后勤基地,这一来共产党也不再后顾无忧了,现在双方都是同一个玩法。
1969年9月2日,越南人民的伟大领袖、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胡志明同志与世长辞。在去世前三天,他依然拒绝了尼克松的和平倡议,重申了北越不可动摇的立场,即要在社会主义的旗帜下统一越南。
越南同志继承了胡志明同志的遗志,毫不动摇地要求美军全部撤出越南,仍然要争取最后的胜利,无论代价有多大后果有多严重。
此时美国这只纸老虎扛不住了,这场越战已经造成了美国社会的分裂,反战人士强烈要求立即撤离越南。
《尼克松的战争》里咱们说过,尼克松知道马上撤出战争并不现实,撤出前他有一系列的问题需要解决,其中一个很棘手的问题是战俘问题。美国没有对北越宣战,所以北越把他们抓到的美国人,大部分是美国飞行员,叫做“空中强盗”,说这些美国“飞贼”对越南人民犯下了无法原谅的滔天罪行,不应该受到《日内瓦公约》的保护。
北越建立了11座战俘营关押这些被俘人员,其中四个在河内。战俘给它们起了小名,比如“狗窝”、“农场”、“脏鸟”等等,其中最臭名昭著的是那个“河内希尔顿”。
越南人民政府充分利用了这些战俘,他们拒绝向美方提供被俘人员的名单,还对这些战俘实行无产阶级专政,72个战俘没能活着离开战俘营。
偶尔越南人民政府也挑选些改造好了的战俘,跟外国记者见面,以达到宣传效果。这些战俘受到警告:如果“行为不当”,就会受到无产阶级专政铁拳的严惩。
1966年5月,海军战俘小耶利米·登顿(Jeremiah Denton Jr.)上了电视。面对镜头,他断断续续地眨着眼睛,看起来好像是电视灯光太刺眼了,实际上他是在用眨眼发暗号,莫尔斯电码——折磨。
不过约翰逊总统无计可施,他只能对战俘的诉求视而不见,现在尼克松当政,他决定要想办法做些什么。
巴黎和谈的一个重要议题是要求越南人立即释放战俘,这当然是一个最能取悦美国人的议题。然而越南人民政府不上当,他们要求首先停火然后再谈交换战俘问题。尼克松政府给美国人民说看看吧,我们为啥要打?就为了解放我们这些美国人。
通过外交施压要求越南人民政府改善战俘生活条件失败后,尼克松决定采取军事行动。他批准了一个大胆的军事行动,派突击队营救山西战俘营的战俘。山西市社位于河内以西仅仅37公里的地方,这个地方相当于北越首都河内的后院。美国在这里进行军事行动除了为了营救战俘,也是要在军事上给北越方面示威:只要我想,收拾你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儿,没收拾你是看在你背后两个大哥的份儿上,军事上你不值一提。
计划开始于1970年8月8日,营救部队的指挥官是“公牛”亚瑟·西蒙斯(Arthur D. “Bull” Simons)上校。
1970年11月20至21日夜,代号“首脑行动” (Operation Kingpin) 开始出发,这是越南战争中最大最复杂的特种作战行动。3架直升机载着56个突击队员降落在山西,他们由直升机、战斗机和其它飞机提供火力支援,与此同时第七舰队出动飞机轰炸河内和海防来吸引北越人的注意力。
在敌人援兵到来之前,突击队有26分钟来解救大约60名战俘。但是他们按计划突入山西战俘营后,发现整个战俘营空无一人!阴差阳错,战俘被转移走了,而情报部门并没能掌握这个情况。突击队员发现扑了个空后,迅速登上直升机撤回基地。回基地的飞行显得特别漫长,为行动准备了这么久却是这么一个结果,队员们都很沮丧。
当山西行动的消息在媒体上披露后引起极大反响,政客和民众恨不得用口水淹死那个坏事的情报部门:哪个舅子的负责这次行动的情报?你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不过尼克松总统依然为山西行动感到骄傲,在一个仪式上,他为山西行动的四个人授勋,西蒙斯获得杰出服务十字勋章,这是军中第二高的荣誉勋章了。国防部长梅尔文·莱尔德(Melvin Laird)在另一次仪式上,表扬了所有参与山西行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