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奥运会:印度女运动员与性别歧视、贫困作斗争以实现体育梦想
昨天,在东京奥运会羽毛球女单决赛中,中国选手陈雨菲2-1战胜台湾省队选手戴资颖,值得一提的是季军获得者为印度羽毛球一姐辛度(Pusarla V. Sindhu)。她也是第一位赢得两枚个人奥运奖牌的印度女运动员。在2016年的里约奥运会上,她曾经获得过银牌。
还有一位印度姑娘要紧接着提到一下。生于1994年的Saikhom Mirabai Chanu出生在东北部的曼尼普尔邦,这次在东京奥运会举重比赛中荣获49公斤级银牌。曾经被印度政府授予莲花士勋章,2018年时,更被印度政府授予甘地运动荣誉奖。
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是一位勤奋的孩子,可以轻松地把一大捆木柴扛回家,而这点连她哥哥都做不到。2016年里约奥运会上她挺举三次都失败,但此次东京奥运会,她终于实现了自己拿奖牌的梦想。赛后她表达心愿时说想大吃一顿披萨,于是印度的达美乐披萨说可以帮助她提供终身免费享用,这个也在印度成为佳话。
而印度女子曲棍球队在1/4比赛中,击败了世界排名第一的澳大利亚队。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
正在举办的东京奥运会上,印度派出了56名女性运动员,参加16个项目的角逐。这是印度参加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以来女性人数占比最高的一届奥运代表团。
尽管印度社会长期存在对女性的性别歧视以及对体育可作为谋生职业这一观点的普遍不信任,她们中的许多人终于还是成功达到巅峰。
印度短跑选手Revathi Veeramani在大约6岁时双亲因病去世,她和同样年幼的妹妹自此只能由她们的76岁的外祖母Arammal Veeramani照顾。老人依靠在农场和砖窑干各种杂活挣取微薄的薪水来养家。家里的经济从未宽裕过,但老人尽力确保了两个女孩完成学业并努力追求内心梦想,虽然,Revathi常常不得不光着脚跑来跑去。
外祖母Arammal在接受“This Week in Asia”采访时说:““我真的没有钱用来支持Revathy的体育梦,但我也从未放弃希望。我只能尽我所能,并在精神上鼓励她不断学习去做一个运动员。最终,她的天分得到了发挥。”
Revathi代表印度参加东京奥运会的4*400米接力比赛。但很可惜印度接力代表队在预赛中获得第8名,没有进一步晋级。
这位23岁的短跑选手是印度代表团中56名女运动之一,她们将在16个项目中力争获得奖牌——这是印度参加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以来最大的女性运动员阵容。在这个女性总是被区别对待的国家里,她们中的许多人都是克服了难以想象的困难,才能从各自的项目领域中脱颖而出的。
现年38岁的拳击运动员Mary Kom是本届奥运会上被寄予夺金厚望的选手之一。但在东京奥运会上因女子轻量级(51公斤级)16 强赛失利而被淘汰出局后,她获得第二枚奥运奖牌的梦想破灭。
来自印度最北部曼尼普尔地区的Mary在少年时期,曾因从事这一项“男性化”的运动而承受多年人们带有性别歧视的谈论。连她的父亲,一位专业摔跤选手,都曾表达过为女儿因为投身这种“非女性化”的运动而不易出嫁的担忧。
“然而我并未因此放弃自己的梦想,”如今已成为四个孩子母亲的Mary在一次电视采访中说。“我并未因此消沉,而是决定接受挑战,继续前行。”
在15岁那年,Kom离开家,在早年就发现了她天赋的资助者的帮助下,前往一所专业的拳击学校接受训练。后来,这位被称为“伟大玛丽”的运动员获得胜利无数,包括五枚亚洲冠军联赛金牌,五枚国际拳联冠军联赛金牌,以及2012年伦敦奥运会的一枚铜牌。
Kom的故事被拍成了同名电影,由影星朴雅卡·乔普拉(Priyanka Chopra)扮演,于2014年上映并获得10亿卢比(合1340万美元)的票房收入。
作为第一位代表印度参加奥运会的击剑运动员,Bhavani Devi的职业运动员的道路是从使用竹棒开始的,因为真正的击剑用剑太过昂贵。Devi的母亲甚至典当了自己的首饰来支持女儿的击剑事业。
奥运会曲棍球运动员Neha Goyal则成长在哈里亚纳邦索内帕特市一条排水沟边的棚户区,她曾和母亲一起在当地的自行车厂打工,工作内容是调直自行车辐条,工资为每月30美元。
除贫困和社会对女性从事体育事业根深蒂固的歧视之外,政府投资的缺失也是心有抱负的运动员们实现理想的障碍之一。印度政府2020至2021年度用于体育发展的预算为400万美元,尽管是奥运年,该预算却比前一年下降了10%左右。“对于一个有着13亿人口的国家来说,这点预算是一个可笑的数字,但也并不令人惊奇,既然体育——尤其是女子体育项目——在政府眼中从未具有什么重要性,”来自哈里亚纳邦的摔跤教练Prabhash Nautiyal说,“这一点从我们在体育领域基础设施的投资和我们对体育事业的管理方法上也能反映出来。”
六届大满贯赛事冠军、著名网球运动员Sania Mirza说,在印度,在体育能被看作为正常的职业选择之前,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对于这片土地上的父母而言,体育就不是孩子的正常发展方向。他们更希望自己的女儿从事医生、律师、教师等职业,而非去做一名非运动员,”Mirza在接受PTI通讯社采访时这样说。“尽管我做到了这一点,可当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也会这样被提问,”她说。“这种深刻的文化传统因素,可能还需要多几代人的努力才能慢慢消融。
也有一些现象显示着变化正在慢慢发生,比如此届奥运会印度排除的127人代表团中,女性运动员已占据将近一半人数,比2000年悉尼奥运会增加了19人。
来自民间对体育基础设施和训练组织的私人投资和某些邦在地方财政方面对运动员提供的补贴也有助于女运动员的发展。
但不平等待遇依然严重地阻碍着许多女性追求和实现自己的体育理想。
22岁的足球运动员Anju Mehta受训于哈里亚纳的一所私人体育院校,她告诉我们当地女孩往往在15或16岁时便被父母安排出嫁,并被告知“应在土地上劳作,学习烹饪和缝纫,这样丈夫才会爱我们。”
“大众的观点是,体育不是女孩们应选择的职业,”她说。“但我恰恰决心继续这条路,因为体育事业为我提供了逃离这种令人窒息的社会习俗的通路。我希望有一天能代表印度出战,作为一名足球运动员得到认可,而不是作为一名女性运动员”。
你可以不喜欢印度这个国家,或者对印度参加奥运会嗤之以鼻。
但,来参加奥运会的这些女孩,大多有着自己的艰辛故事或者梦想,每一滴汗水里都背负着自己改变命运的努力,她们值得大家的尊重。
注:本文主体部分有参考Neeta Lal在Scmp上的英文文章,文中内容不代表本平台观点,译者为ilaria,中文版权归“不可思议的印度”所有。非商业平台如有转载需求,请先和我们联系。所有未经本平台直接授权的转载将追究法律责任并且公示。
主体部分英文作者:Neeta Lal,居于德里的记者、编辑,曾服务于印度最知名的出版社三十余年。她为全球20多家媒体撰写稿件,曾获2014年世界媒体峰会全球新闻奖提名和2014年SOPA(亚洲出版业协会)卓越新闻奖提名。她研究生毕业于英语文学专业,并曾为挪威夏季国际学校和加拿大肯高迪亚大学访问学者,旅行足迹遍布72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