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旭 |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文|张正旭

接到万华打来的电话，是下午五点多钟了。我站在窗台前，握着手机贴在耳边，望着室外翩跹的雪花，那些人世间的精灵也在聆听两个彼此陌生而又熟悉的人在城市里心灵语言。

我和万华在江苏两座毗邻县级城市里打工，为了厚重的生活高高地举起疲惫的漂泊。虽然我俩打工地相距只有二十多公里，但从来没有奢侈的时光供我俩单独支配。匆匆忙忙的身影成为城市弹奏的主旋律。因此说，我俩是陌生，我俩又都趣味相投，喜爱业余时间写作，我俩有心灵默契的熟悉。

得知我到他打工的镇上来完成我的老板分配给我的任务，万华很激动，他的心跳随着外面翩跹的雪花一起飞舞着，盘旋着。

我是在一家新装修完毕别墅里接听万华打来的电话的，这家别墅位于江阴周庄镇倪家巷，给一家客户家做地板做保养。别墅区外落着雪雨，裹着寒风，别墅区内的我在表演劳动最光荣的镜头。而此时，异乡的雪雨正呼应着我的额头闪跳的热汗，这是一种非常默契的组合，就像台上的演员精彩表演，台下的观众拼命鼓掌一样。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表演，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掌声。

“得知老哥到了周庄消息，我在工厂正上班。下班后，我刚把孩子从学校接回来，我的爱人在上中班。你在那里安心干活，我马上去接你，大概离我这里十多公里路程，晚上我俩聚聚，喝一杯。”这是异乡打拼的文友万华打来电话。我听后，婉言谢绝了他的盛情邀请。

外面的雨噼里啪啦地鼓掌，雪花舞台更空旷、更广阔了，雪花仙子曼妙舞蹈再次把我的思绪带到几年前的那个冬天。

我记得那是天涯论坛举办的全国闪小说征文大赛。征稿方式是在论坛贴文章。我第一次认识了万华，是他写闪小说开始的。正是在那次论坛发帖，跟帖，相互评论过程中认识了他。因为那时候“闪小说”这一小说大家族中刚诞生的新成员，字数有严格要求，正文内容不超过五百字。在这短短五百字范围内去完成一篇小说内容谈何容易。我那时刚接触这一文体，写起来很吃力。好在，万华对这一文题早接触，文字功底过硬，思维敏捷，悟性好，对这一文体很快适应下来，且写起来得心应手。万华那时候主动跟我交流思想，指导我对这一新问题写作心得体会。后来有了闪小说QQ群，再有了闪小说微信交流群，把我们更拉近了彼此心灵沟通的距离。

记得上次到常州开会，是探讨有关创刊《吴地文化闪小说》事宜，当时周边市、县闪小说作家代表济济一堂，唯独没有看到万华前来。我问程会长，怎么没有看到万华前来参加这样的盛会呢？言外之意，我很惊讶又气愤：惊讶他的冷漠无情，这样的盛会居然漠然待之；气愤的是，他口口声声热爱闪小说，要为闪小说壮大实力尽一份热心。没有想到，他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小人。程会长答，万华本来答应前来的，由于他打工的公司临时加班，走不脱。万华现在身在曹营心在汉。为了生活，为了明天的闪小说蓄积力量，身不由己……

天黑了，城市灯火阑珊处，我骑着破旧的电动车穿行在马路上，晚上还得赶回张家港，完成明天的工作任务。

雪花打在脸上很疼痛，风更大了，我小心地驾驶着电动车，慢慢的，周庄被我甩在身后。这样的夜晚，适合喝酒，但漂泊在城市里的我们，需要赶路。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来日方长。期待更多写闪小说的朋友们会在某个城市角落接听彼此电话，透过雪雨声，穿过城市的上空，相互慰籍，相互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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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网络

作者简介：张正旭，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读者》、《文苑》、《特别关注》等杂志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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