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的懒散
白马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所以说神奇,是因为当地都是一些移民和移民的一些不同于他人的习性。
尽管有“客民人”、“此地人”之说,无非是早一点晚一点到江南的事。早年这里人烟稀少,况且后来有长矛(毛)的屠戮。河南人稍晚一点到江南,那些此地人,说着有点像吴语和江淮话口音的,就是相对早一点到白马或溧水其它等地。
尽管到江南或者直白点说仅仅时间不同,但大家总有个先来后到的感觉。晚一点到白马的客民人把“此地人”也叫“蛮子”,说书里经常有“小南蛮”的说法,就是口语化的南方蛮夷,没有开化的人,认为他们有些顽冥不化的意思。而先来的移民“蛮子”叫后到的后到的河南人为“湖北浪子”。其实他们并不是湖北人,因为他们大多在河南的信阳地区,与湖北相邻。而且湖北北部与信阳交界的地方,都没有湖北口音,却与信阳口音都差不多,湖北人对那里人的认同感不大。
再者,江湖上历来有“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之说,一致认为这些晚到的河南人太狡诈,其实就是有些粗犷或粗糙,叫他们湖北浪子,有歧视之意。
拉长了放在一起看,大家都是河南过来的。极少数是湖北、苏北,还有安徽过来的。也都是因为饥荒、逃避战乱,或者瘟疫,来到溧水这个不毛之地。早一点来的都在平坦地方开垦土地,良田占尽。
早期溧水其他地方或白马一带,因为战争因素,还有各种打着农民军旗号的土匪,把这里的人几乎赶尽杀绝,没有人烟。来了就靠自己的双手开垦耕作。于是早一点到的蛮子,就占据了平坦的地方。因此,在西面的圩区:和凤、明觉、柘塘、洪蓝都是此地人,就是客民人口中的“蛮子”。因为这里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水源丰沛。
白马、东屏、云鹤一带丘陵山地多,不值钱,土地贫瘠。不仅是无人开垦,而且土地便宜,再者偏远也好落脚。当地人就把这些所谓不毛之地卖给了这些客民人“湖北浪子”,当然白马也是“蛮子”,不正宗,假的,也是河南人,早几年来的,为了适应环境,就学了此地话,吴越语言。
说白了,什么蛮子、湖北浪子,都是移民,都是受苦受难的穷苦人家。
蛮子因为早来,性格上与本地人基本融合:小意、殷勤、勤俭、谨慎、胆小、贪小便宜。而湖北浪子却不然,穷光蛋一枚,本来河南人就直率,野性,现在还是如此,南方招工就有些歧视。反正刚刚到,没有任何资产,索性穷大方。大大咧咧,三个不在乎,说他几句没有事。任你占点便宜,捞点好处,无所谓。而蛮子到底还是小气一些,说大话办小事,细处精明。
此地“蛮子”有时会在嘴上讨些外快,嘴里不干不净,比如说话之前总是一个脏话:拆恁个娘(操你个娘),恁咧个差逼(你娘个操逼)。碰到客民人,你如果骂他们父母和祖宗,能可不了得,会跟你拼命,他们不怕死,再好的朋友都不行,他们还有现在河南人的遗风。野性十足,豪爽大方,可以在经济上物资上讨他们便宜,但不可以骂他或侮辱他,白马人尤其表现的强烈。白马的客民人也说脏话,有一点,就是从来不骂娘和祖宗,就像南京人“多大事啊”地说“屌呢”“去嗯(你)的逑”,实在光火了:“你个狗日的”或者“滚你的熊王蛋”“你这个小鱼熊”“你这个屌伢”,如此而已。
因此河南人即所谓的“湖北浪子”好相处,“此地人”所谓的“蛮子”难缠。平时大家会说白马、共和、云鹤、东庐、东屏人好相处,其他地方人狡猾狡猾的,当然也是说说,哪里都有性子好的人,哪里都有性子不同寻常的人。按理说石湫人有相当的客民人,因为有西横山,聚集了相当的客民人。可他们夹在皇城根下柘塘和江宁之间,受到城市文化血染,显得大气。可又沾染了明觉高淳一带吴越之地的细腻之风,有着强烈的农村人的那种精明。于是,那里人的人,一般不敢跟他们玩,太精明。所以当年的苎麻、刀具,在外面做生意多是石湫和明觉人居多。运用在皇城根熏陶的帅气,利用靠近明觉高淳那里的精明,在外做生意就会风生水起 。
白马人小富即安,不求进取,能过好当天就行。过过算了喂、发什么财噻、当官有什么意思呢、不就是几个钱吗。炸鸡、红五心、双扣、比鸡都是白马传出来的。天热,家家户户在家炸炸小鸡,打打小牌。不管有钱无钱,打起牌来,只嫌小不嫌大。其他镇的人搞违建、闹上访、做生意,只要赚钱,上!白马人很少看到到政府大院里来,听说搞违建,不搞,懒得动,好像不在乎那几个小钱,免得和政府人动嘴皮子。其实家里也没有几个钱。
白马的人的石头寨,李巷那里做生意人相对多一些。现在那里发展得当然很好,以前出来一趟好不容易。记得我去姚家水库一个学生家,他妈妈说你们从白马来呀,白马在哪里呢?还有一个男人六十多岁,没有去过白马集镇,我说:“去看看,不远。”他说:“怕去,有什么看头呢,还是在家里安顿。”所以,白马有“白马桥我都去过,还怕你啊”的笑话,虽然有调侃的意思,也说明白马人的眼界和视野不宽。
白马就像一个睡觉没有醒的样子,一旦醒来也不得了。就像这次奥运会,有的运动员进入状态慢,白马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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