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原创 • 初语阅读】陶静作品丨绝代有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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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绝代风华,遗世独立,草木相依,恬淡自守,那是怎样的一个“美”,一个“无双”。
春秋战国时期,有“倩女西施浣纱人,水面游鱼遇她沉”之沉鱼西施;西汉时期,有“昭君拂玉鞍,上马啼红颜”之落雁王昭君;三国时期,有“貂蝉拜月闭冰盘,佳丽忧民叹国残”之闭月貂蝉;唐朝,有“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之羞花杨贵妃。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一个个绝代佳人,惊艳了千年,让男儿痴恋,让女子惊叹。
过去的时光里,有今天,更有未来。就在当代,就在今天,就在一个特殊的地方,我有机会遇见各色各样的女子,这里的一角是女人的世界,这里进进出出的都是现代的佳人。我从来没有真真切切透透彻彻,且近距离地观看过这么多女人。不经意间,我的气息,她们的笑意,便氤氲在朝阳斜挂的大楼一角了。
一片落叶,会慢慢敲开秋天的大门,一滴清露,会渐渐染白秋天的双鬓,一缕目光,就让我记住,那些荡漾在我心扉的女人的双眸,以及女人孕育生命的厚重身体。入口处,那些女人们,或自己,或家人陪同,排着长队,扫码进入。大楼里已是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站满了人的电梯像流水一样上下奔波着,输送着。大厅里,挂号处,诊室门口,化验处,休息处,到处人山人海。
一眼望去,整个空间没有一点空处,女人们或排队,或走,或站,或坐。这里到处点缀着或深或浅的诗情画意,仿佛流动的清明上河图,又仿若满院安静地开着的风韵天成的茉莉花,完全开着的,半开着的,含羞待放的。花开程度不同,各有各的神态,各有各的迷人。这里有“乱红飞过千秋去”那般荡气回肠。这里到处弥漫着茉莉花的丝丝甜香,只怕是绝世最特别的景致都在这里了。
然而此时我,却被等待麻木了,周围的一切,都是流动的寂静、虚无和空茫。依然有些闷热的早秋,我却有着在大山深处的冰凉,任这些女人们去忙她们的,去痛她们的,去执着她们的。眼前只是晃过一连串的画面,女人如花,如烟,如歌,如水。她们从八月款款走来,轻轻奏响了世界上最美的生命之歌,去大地上,放飞希望;去阳光下,芳菲灿烂;去大海上,捧出蔚蓝;去月光下,带出皓洁的神秘。
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女人成为母亲,光阴只为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做了伏笔,女人在时光的诗行里跋涉。女人孕育生命,从来不招摇,不炫耀,总是默默走过艰难痛苦的路,去抵达远方,去收获自己的骄傲,去收获自己的自豪,去收获自己的希望和未来。
在生命的延续中,女人赋予心灵的善良。在未知的未来里,女人孕育着萌芽的希望。我知道,女人是为爱活着的,有女人的地方一定有爱。这个时代的佳人,就在这群陌生的女人中。从苍旧的民谣里,从经典的故事里,因着这浓重的信念,此时,我看见的,被感动的,被震撼的,只是这一处了。我只想用粗糙的笔墨写下这些女人,这些佳人,用最热烈的诗行,聆听她们的微笑与匆忙,将心深埋在这些佳人的身影中。
那边有一位身着波西米亚长裙的女人,很原汁原味,无需复杂的色调,无需华丽的语言。她虽有五六个月的身孕,却依然气质出众,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没有浮夸,没有矫饰,更没有忸怩作态。她落落大方,气定神闲,美的走向郊野,美的归向沙漠。她是午夜梦回里悬挂在心头的那轮明月,她是那副《绝代佳人》油画的主角,背景是许多来来往往的女人,现代的电梯,诊室门口的数字屏幕,以及众多女人的祈盼、痛苦、快乐、执着的眼神,她和她们有的,是打动人心的美,是勾人心魄的美。
女人拿着单子,在安静地排队等待,美丽的姿态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我也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细细品味着,似有一曲美妙的音符,悄入我心扉,心底油然升起,一种女人对女人的,简简单单的感动,女人还是字典中的骨骼纤小、音调细润吗?但我怎么看到了这些女人的坚强。她们深知,孕育生命的路很长,很曲折,但她们依然执着前行。
不知为什么,一直以来喜欢穿旗袍的女人,喜欢那些女人味十足的女人,犹如一阕古典诗词。比如张爱玲,遗世独立,孤傲传奇,华丽苍凉,就是这个绝世女人。听歌曲《撒哈拉的故事》,仿佛世界只属于这几行歌词,只属于三毛的前尘往事,只属于那个与众不同,犹豫的绝世女人。潘玉良的自画像,有那么一点惆怅的眼神,那是画家一个人,在法国的孤清与漂泊,自怜与自艾,是因为艺术,是因为女人,还是因为爱情?大概都有吧。她们的名字,属于那个时代,是绝代佳人。
也许,女人最伟大的资本是教养,是知性,而不是漂亮。还有李清照,还有丁玲,还有萧红,她们的心是痛的,却默默忍受,追求。我问我自己,到底“痛”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是女人的一部分,还是考验女人的品格与智慧?是痛了,才像女人,还是痛了,做女人才做得地地道道。女人的路注定是要自己走的,女人的痛注定是要自己承受,自己体味。
《诗经》中有绝代佳人,“收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美目盼兮。”是一幅令人唏嘘、栩栩如生的美人图。“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漂亮贤淑的女子,是君子追求的好伴侣。“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是汉代的北方佳人。“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展现的也是南北朝佳人的风姿神韵。还有杜牧笔下的“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那个宛如豆蔻花一样的美少女,才是南方的绝代佳人。
“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就如这里,就如这里的女人,这里的绝世之花,开在每一个角落,香的让人窒息,香的让人想多看几眼。这里有端庄大气的牡丹,这里有清香可人的蔷薇,这里有艳而不俗的月季,这里还有芬芳雅致的茉莉。走过这个开花的季节,会硕果累累。此时,我的心被拉长了,随着唐宋元明清那些千年不朽的女人的笑容,延伸到了今日。
一对小夫妻在温情对视,执子之手,与之偕老。此时的女人,是最需要关爱的。风也罢,雨也罢,疼也罢,痛也罢。他们已经做好迎接新生命的到来的准备。尽管她挺着大肚子,步履维艰,可是能看得出来,女人内心的憧憬与向往,仿若翻开了红尘一梦的人生四季,也许疼痛只是过眼云烟。
此时,这里是女人的天堂,这里是女人的安全港。任凭窗外,是炎热,是车潮,是幽谷,是碧海,是千帆远航的长江,是街头杂乱无章的狂响曲,还是幽美的乡村音乐。这里的女人是辛苦的,这里的女人是伟大的,女人是这个时代的半边天。我不知道她们是谁,我只知道她们是绝代佳人。
难以想象,女人经历漫长的十月怀胎,最终孕育出一个崭新的生命,谱写的是最难忘最动听的生命旋律。孕育生命的过程,是一个女人最美丽的绽放,是女人的脱骨之美。孕育生命的过程,还会有那种幸福感,那种切骨之痛,那种欣喜若狂,那种置生命于不顾。
曾经,我初为孕育生命,也有如获至宝一般的狂喜。那埋藏在我心深处的,是生命抑扬顿挫当中的一个蚀骨音调。我怎么也回归不到少女时期的宁静与单纯,心的一角,在异样的寂静里,潮湿着,忙碌着,并快乐着。糊里糊涂成了母亲,我的那本《女人》书,扉页就是孩子。
窗外,鸟声正亮,车声正急,花香正浓。那长一声,短一声,远一声,近一声的声音,让我的心跳,随着周围女人的喜悦、痛苦、向往、快乐,流动在了源源不断一层一层的阶梯中了。那一瞬间,我领悟到了女人的坚强,女人的无畏,女人的忍耐,女人的可爱,这些悄悄绽放的女人花,这个时代的佳人,在我的眼前摇曳着,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又不经意间浸润我的心灵,已不是“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而是“绝代有佳人,摇曳在这里”了。
时光是一艘老船,上面挤满了男人和女人,摇摇晃晃地驶入人间,经历磨难,然而,磨难最深的却是女人。女人是最敏感,又最麻木,最怕痛,又最不怕痛的纠结之人。这些时代的佳人,寂静地到来,寂静地离开,又默默奔向不可知的远方,周围等待的人们依然是若即若离的眼神。一股暗香浮来,原来是对面治疗室的门开了,露出百合笑靥伏在案头。
此刻是今日,昨天的一切逐渐消失于晚霞中,无人能拦阻黎明之河。一声婴儿的啼哭,踩着绿色的脚步到来,这些女人,这些绝代佳人的脸上,痛苦而又兴奋。
作者简介:陶静,安徽省淮南市人,大学文化。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国际诗词学会会员,淮南市作家协会会员,《齐鲁文学》签约作家。通联部部长。作品散见于《鸭绿江》《参花》《散文百家》《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鸿烈—西散原创年度作品精选》《文学百家》《文学百花苑》《齐鲁文学》《新安晚报》等报刊。作品《悠悠八公山,离离远含烟》获第三届中国当代散文三等奖,入选《中国当代散文精选300篇》2020卷。《最忆乌镇》荣获重庆杯《中国最美游记》第四届文学艺术大赛三等奖,入选《中国最美游记》2020卷。《新安江,流动的水墨》入选《精短散文佳篇选粹2019》。《曲江,古韵中的一派清凉》荣获第三届“曲江海洋极地公园杯”全球华语散文大赛优秀奖,入选第三届“曲江海洋极地公园杯”全球华语散文大赛优秀作品集。多次在《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活动中获奖。著有散文集《飞花漫漫》,并荣获第二届国际东方散文奖优秀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