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童年就是贫穷,4岁去要饭经历惊险一幕
我1954年4月23日出生在鲁西北鲁冀交界处的一个贫困村庄里,那个年代我们那里很穷,到处是白茫茫的盐碱地,生产队集体耕作,收成很差,基本生活无法保障,尽管我的母亲特别能干,纺线织布样样精通,在当地也小有名气,但由于受大环境的影响,我家的日子过得也是紧巴巴的,基本靠吃粗粮、杂粮生活,就这有时还吃不饱。
在我4岁多的时候,母亲要到南方(其实就是泰安磁窑一带)用自己织的布换回一些粮食补给家里用,由于那时的粮食和布匹都是禁止买卖的,我母亲就想了个办法,把要卖的布缠在自己身上,换了粮食后,再把自己缝制的一格一格的像部队子弹袋那样的服装穿上,把换回的粮食装入其中,外边再穿一件大棉袄遮挡住,防止被检查人员发现。 不管怎样,我娘出去以布换粮虽说边走边要饭吃,但还是能吃上顿饱饭,毕竟“南方”一带比我们家乡收成要好些。母亲为了让我吃顿饱饭,冒着很大的风险带着我也去了一趟。我只记得整天爬山,一开始还挺新鲜,一天后就爬不动了,母亲还得背着我继续爬山,速度显然要慢一些,同行的人不理解母亲的做法,反复嘟囔:带个孩子来干什么。虽然我人小不会说,但我心里明白母亲的苦心,就是让我出来吃几顿饱饭。
终于到了一家门口,母亲给我说,你在前头走,进门就叫“大娘大爷给点吃的吧”,我就很听话的按照母亲教我的办法喊着,大娘大爷看到我一个小孩挺可怜的,就给了我们一碗粥,出了门母亲就让我喝,她说让我吃个饱饭。在准备去另一家要饭时,因为我有了第一家的经验,就对母亲说你在外边等着吧,我要回来给你喝,母亲还夸我懂事。可我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叫大娘,那家的狗就猛扑了过来,一时把我吓懵了,母亲拼命跑过来护住我把狗赶开,然后母亲心疼的一把把我抱起来,再也不让我去要饭了。这一惊吓,我得了重病,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可把母亲吓坏了,叫一块去的同村的人给我扎了几针,她说我连累带吓胳膊上起红溜了(所谓“红溜”,医学上叫急性淋巴管炎,中医称为“红丝疔”),扎几针就能下去。母亲看我这样就顾不上别的,急着往回赶,到了济南火车站我还是不说话,母亲给我买了个鸡蛋,我也不睁眼睛,等到了德州一下火车,母亲说孩子到家了,你爸爸来接你了,我立马清醒了过来,一路小跑地走到了家,离家老远就拼命叫:“爸爸我回来啦!”。此次经历,毕生难忘!
1960年3月的一天,我们家一个在5服内的大爷钟长荣找到我家,他由于没有儿子,虽有两个女儿也早已出嫁,按农村传统习惯只有养儿防老,没有儿子就说明老了没人照顾,必须要找一个过继儿子。说我们一家人心眼好,希望能把我过继给他,想让我给他养老送终,他家的所有家产由我来继承。那时我将近6岁,听我娘说,我下面的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都相继夭折,到我9岁时才有了现在的大弟弟钟福杰,我14岁时有了二弟钟福平。可那会我们家也就我一个孩子,父母有些为难,没有同意。钟长荣就找来村里德高望重的几个人出来说和,他们明确表示:名义上是叫胡生(我的乳名)过继,实际就是叫钟长荣跟你们过,希望我家能同意。父母亲都是通情达理、心地善良的老实人,看大家都出来说话就答应了。钟长荣委托钟文钧代笔写下了下面这个字据。后来我母亲就天天给长荣大爷送饭,虽说那时生活比较困难,但我娘还是尽可能做些适合老人吃的东西,他也很高兴的给邻居们说,我们家待他很好,能吃上热饭、穿上新衣了。后来他得了个急病去世了,他的后事都是我家给料理的。(待续)
壹点号 钟福生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