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酒干倘卖无/乔俊林
“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多么熟悉的声音，陪我多少年风和雨……”这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旋律，几乎伴随着我们的成长。可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并不知道，也无意去弄清楚他所表达的含义，我在想，大概就是酒喝干了倘若没有卖的了吧？其实在闽南语中，他是指“有空瓶子卖吗”？可是为什么女歌手的歌声中充满了深情和忧伤呢？
直到有一天，无意中听到其中的歌词：“假如你不曾养育我，给我温暖的生活，我的命运将会是什么？”才隐约知道这是一首歌颂父爱的歌曲。故事中的小女孩儿曾一度嫌弃他那靠收破烂为生的养父给不了她公主般的生活，处处躲避她，后来在浮华中迷失了自己，当她长大得知父亲为他付出一切后，想好好报答时，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没有天哪有地，没有地哪有家，没有家哪有你，没有你哪有我？”多么深情的呼唤，但也只能换来一声长叹和无限的愧疚罢了。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首歌可以如此长盛不衰，因为它表达了世间最深沉的爱，不像那些讲情讲爱的流行歌曲，风靡一时，过后留下的只是肤浅的记忆。多年以后，它依然被人们所传唱，只因他用另一种方式表达了许多文人将其深邃的内涵诠释成了简短的四个字——父爱如山。
今天又是一个父亲节，妈妈回了老家，只有我和爸爸两个人在家，上午出去一趟，回来赶忙做了六菜一汤，只是忘记买他爱吃的桃子。中午他回来问我，两个人怎么做这么多菜，我说你多吃点儿，晚上，我上班去了，你自己热一下就吃，还有，衣服我洗了，下班了记得收一下，只是说不出那句父亲节快乐，他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也许听不惯这样的话，我想这并不能影响我想表达的感情，并且我确定他也是快乐的，因为有爱的人一定很幸福，很满足。
此刻，父亲为我们付出的点点滴滴像电影片段一样，连续在脑海中浮现。记得在老家时，他每天早出晚归，做点小生意，晚上，妈妈总是把我们赶去睡觉后，独自坐在灯下，边打毛衣边等他，而我总是时不时探出头来问爸爸怎么还没回来，每次他那永不知疲倦的口哨声和自行车铃声总是被我第一个听见，然后爬起来，倚在他身旁，和他一起数那些零零碎碎的钞票，有时候在上学放学的路上看到爸爸叫卖的样子，也像故事中的小女孩儿一样想躲避，可他却时常在我们身边停下，塞给我和妹妹几毛钱，让我们买零食吃。看着妹妹没心没肺开心的样子，我的心里却有着异样的滋味。
父亲用他的勤劳，宽容，善良，托起了我们幸福温暖的童年。还记得每年年底，他都要忙到腊月末才能停下操劳，却总是不忘驮着我们去集镇买新衣服，他经常对妈妈说，就算大年三十才有空，就算没钱去赊去借，也要给姑娘们买新衣服，不能让她们看着别人穿。坐在父亲自行车前杠上，沿着破旧的公路一路颠簸，虽然屁股勒得很疼，但是父亲胸膛里的那种温暖和安全感却是难忘的甜蜜。每逢过年过节，村里都有人杀猪卖，他总是一大清早就跑去“抢”一块上好的坐臀肉，然后把我们揪起来，让我们去接外婆，舅舅，小姨他们来过节，可是当我们做错事儿的时候，他立马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用屋后的嫩桃枝打屁股，最多的是罚跪，跪到深更半夜彻底反思，承认错误为止。最可怕的是用眼睛瞪我们，那个愤怒的样子就好像要将我们扔掉一样。曾经很恨他对我们这样下得了手，后来想想他没什么文化，也许这就是他的教育方式，也算是一种良苦用心吧。
可是现在我们长大了，他对我们的呵斥少了，用他自己的话说，我们长大了，怕打了我们将来报复他，其实是他知道我们长大了，懂事了，更重要的是从父母身上学到了如何做一个勤劳，宽容，善良的人。可是他对我们的爱却丝毫没有减少，每次回家一进门看不见家里的任何人都会问，如果是外出没回来，他立马掉头骑车去接，还经常买零食给我们。而我们对父亲少了儿时的畏惧，多了和他的拌嘴。并且常常是以他失败而告终，我们开始嫌他唠叨，嫌他迂腐，就在前几天我俩还为他执意要给我送饭，而我不让他送而发生争吵，我担心他休息时间太少了，他担心我挨饿，互相的深情只能用争吵来表达。过后觉得自己挺没良心的，父母以为我们付出为最大的快乐，而我们却在很多时候忽略了他们的感受，甚至有时候会怨恨他不是位高权重，不能为我铺就光明的前途，不能扶我完成上大学的梦想，带给我一生的遗憾和歇斯底里的失落。现在想来，我只会羞愧地问自己：“没有你，我的命运将会是什么？”，你给了我宝贵的生命，给了我积极向上的面对人间世事的勇气，这才是最珍贵的。
此时已是凌晨，父亲节已过，听着这首歌，写下这些没有章程的文字，关于父爱的点点滴滴却难以表达得淋漓尽致，只能让它镌刻在时光的剪影里，感动于成长的内心里。或许正是这样的一个节日，唤醒了无数人对父爱的视而不见吧！其实他一直就在我们身边，就像朱自清在背影里描写的那样，父亲在送他上了火车，离去的时候背影越来越远，却越来越高大。而我想说的是，父亲的背影其实一直挺高大的，虽然随着时光的流逝会日渐佝偻，但不变的是如山般的可靠、宽广、深沉……当你小的时候，他是你衣食的依靠，当你长大后，他是你精神的依靠。但不可否认的是，父亲的身影的确在我们忙碌的追逐中，在生老病死的不可抗拒中与我们渐行渐远。或许有一天，当我们发现时，可能已经是另外一种局面了。或许那时只能唱着：“远处传来多么熟悉的声音，让我想起你多么慈祥的心灵，什么时候你才能回到我身旁，让我再和你一起唱……”
所以谨以此篇随笔作为我对父亲的情感表达。也祝愿天下所有的父亲都能感受到儿女的反哺之情，永远幸福安康！
写在父亲节深夜
作 者 简 介
乔俊林，笔名野蔷薇，女，湖北宜昌人，是一位正在艰苦创业的80后小商贩，灵秀三峡，屈子故乡丰沃的文学土壤上孕育的一枚充满文学梦想的种子，在现实的无数次打压下依然努力生长，善于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小美好，用温暖的文字滋养着被疲惫充斥的精神世界，曾多次在企业内刊上发表多篇散文，诗歌，向往的理想生活就是能在文字的世界里做一株不畏严寒，自由生长的野蔷薇，做一个热爱生活，平凡但不油腻的小女子。关注《行参菩提》公众号已久，品读了诸多优秀的作品，字里行间流露出浓浓的生活气息，沉浸其中，如鱼儿游在小溪，花儿笑在风里那般惬意，于是便开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