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味道”散文有奖征文】母亲的“春公鸡”/闫孔喜

立春,我们淮北人叫“打春”。春打“五九”尾,“六九”头,今年春打“五九”尾。这两天母亲正忙着给我孙女缝“春公鸡”。母亲虽年过八旬,可手依然灵巧,缝的“春公鸡”有着殷红的身段,紫红的冠;黑布圈做眼睛,红黄蓝布条缀尾巴;一条黑布带兜住“公鸡”的背和胸。母亲一缝就是一对,专等着三岁大的孙女这两天从北京回来,好戴上给新春带来吉利。

“立春”节给孩子们缝“春公鸡”自西汉就盛行。它是为了迎春、庆春、祛凶禳灾的。“春公鸡”象征着春天的一切都像小鸡刚出生一样,令人欣喜若狂,同时也是盼春、唤春的标志。“立春”节孩子们把“春公鸡”戴在臂膀上,那儿正好是种牛痘的地方,让“鸡”去叨啄“牛痘”,以期达到消灾的作用。

几十年来,每当看到母亲在“立春”时节,给孩子们做的“春公鸡”,我舌头根下总压着一个词,栩栩如生;是怕母亲听不懂,才不愿说出。

我是六零后人,荒寒的岁月,给我的童年涂上了一层灰暗色彩,若能在我童年记忆的海岸上,找到一枚流光溢彩的贝壳,那肯定是每年“立春“时节母亲给我缝的“春公鸡”了。茅檐低小,檐下冰柱粗大;粗布蓝袄,脸庞瘦削,这是我脑海沉淀的母亲给我缝“春公鸡”的环境与面容。我记得,年轻的母亲用做粗布衣服的废料和染色的粗纺棉线,在寒冷的堂屋门前,由奶奶指点着给我和妹妹缝“春公鸡”。母亲的手冻得僵硬,针扎疼了母亲好几次。第一只“春公鸡”缝好了,母亲认为我大、妹妹小,趁我不注意给妹妹戴了。我的脾气从小就倔,知道后和妹妹扭打一团,硬从妹妹袄袖上把“春公鸡”拧了下来。妹妹哭得很伤心。我一直把红“春公鸡”戴到正月十六,在母亲的催促下,才恋恋不舍地摘掉……

我儿子四岁的那年“立春”节,母亲已是一个中年农村妇女。她说,今个给俺的独生孙子缝个好的、大的“春公鸡”。母亲坐在新盖的明净的瓦房里,在鞋簸箩里挑拣了新的“的确良”红布和黑布,拿来新买的彩色毛线。母亲的眼神已不好使,缝“春公鸡”时离眼老远,眼睛总是眯缝着,吃力地缝。老人家缝了两对,说我和媳妇都是公家人,希望我还能给她偷生一个孙子,也能戴上她缝的“春公鸡”。儿子戴着母亲缝的“春公鸡”在村里孩子们面前炫耀时,“春公鸡”被一个粗壮的孩子抢走了。儿子胆小,哭着找奶奶。奶奶笑着把第二对“春公鸡”戴在儿子右臂上时,才停止了哭声……

如今,儿子儿媳都在北京做事,他们实行AA制。去年春节,他们是在哈尔滨儿子岳父家过的。孙女已经三岁了,她虽然不在家过年、过“立春节”,可八旬的母亲还是戴着三百五十度的老花镜,颤巍巍地一针一线地缝了一对“春公鸡”放起来,等我孙女回来戴。儿子前天打电话说,今年“立春节”前一定回安徽老家过年!这不,这两天母亲坐在二楼的窗户旁,又戴着“花镜”认真地缝着“春公鸡”。我夫人说,您去年缝的不是有嘛,干嘛还缝新的?母亲回答道,去年缝的旧了。啥都图个新鲜儿,旧“春公鸡”戴了不吉利,也不能避邪……

母亲在等着我的孙女回家来过“立春节”。

作 者 简 介

闫孔喜,安师大中文系本科学历,任职于亳州市新能源学校(中专)语文高级教师。多年来,在全国各地发表文学作品二百多篇,安徽省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




重要通知:根据广大作者的要求,【“春节的味道”散文有奖征文】延长一个月,至农历的正月二十(即2018年3月7日)截稿;统计期为10天,至农历二月初二(俗称龙抬头3月18日)出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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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参菩提·“春节的味道”散文有奖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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