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文丨怀念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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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喜参军走时,是十八岁,一九五三年。他参加甘青交界祁连山公安部队剿匪军事行动,一去就是十二年。
参军去祁连山剿匪,纵马奔驰雪山草地。那时他怀揣梦想,参军报国。他爹不让走,还是他偷偷报的名。
祁连山麓地处大西北河西走廊西南边,绵延数百里。是新疆天山余脉,西南靠青海西宁,格尔木,东北是绵延千里的河西走廊。五十年代初,刚解放,残匪进山,蓄势待发,扰乱治安,威胁政权,不彻底剿灭之,不能以绝后患。
箭中了目标,离了弦。上的祁连,下的草原。三喜一心扑在祁连山,虽我明敌暗,危机四伏,但一进祁连山,数月不还。
一次进山,晚上宿营沟涧。三喜所在的侦察班,三喜带班。三喜帮战士缷马带鞍,以防作战。架柴烧火,烤熟马肉,宿营就餐。枪不离身,手不离枪。身披军皮大衣,头枕马毡,已经习惯。上有蓝天星空,下有草皮作毡。马吃草,人睡眠,耳朵不离弦。突然,三喜蒙眬中警醒,耳贴地,发觉敌情,静观其变。耳贴地,能够及时发觉远处的敌情响动。土匪的鹰犬已经由远及近,后面就有土匪跟上来。说时迟,那时快,三喜一声“有敌情”,战友已经披挂齐全。蹬鞍上马,抢占地形,时间不能拖延。两个维族战士已经战马离弦,少数民族作战比较剽悍。果不其然,占领要地,土匪已经上来。敌明我暗,三喜指挥若定,点射不断。残敌逃窜,跃马追击一段,三喜命令不得恋战,不然就会我明敌暗。我明敌暗,我方就要吃亏。三喜讲,剿匪中,我暗敌明,常常是引蛇出洞,才能聚歼之,不然就会让土匪牵着鼻子转。看官,这是经验之谈。这一战,歼敌数十人,缴获物资,补充给养,以利再战。
三喜自幼聪明伶俐,家境贫寒未曾读书,但悟性特好。部队这个大家庭使他如鱼得水,熏陶他,锻炼了他。他在侦察作战中学习文化,识字断文,学习军事本领。由于有智谋,作战勇敢,各方面进步快,升任侦察兵班长。班长算不上将尾兵头,但在当时的作战环境下,要有独当一面,果断机智的本领。电影《智取威虎山》、《侦察兵》大家看了吧,侦察兵可不简单,习文者可是自幼羡慕佩服,当娃娃头,模仿当侦察兵呢!
进山剿匪,敌暗我明,可谓脑袋别在腰带上。有勇有谋,方可减少牺牲,取得战果。三喜所带的侦察班,一进山就是数月,所带给养有限,后续给养不能及时送到,就得自力更生,打野生烧烤充饥。
三喜讲,当时的情境确实复杂,一次,三喜所在连队运送给养车辆就被土匪半路劫了,战友牺牲,这个战友还是老乡。战友的魂灵永远留在祁连山麓,魂牵梦绕。战友情,祁连情啊!八十年代看军人电影《天山行》,三喜又为之动容,潸然泪下。看军人题材影片,成了三喜一生的情结。后来三喜以讲革命战斗故事教育子女,在子女的成长中受益匪浅。三喜语重心长地说,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难。战争年代条件差,老一辈吃尽了苦,你们可不能嫌这嫌那,比起战争年代,你们没有吃苦。你们和平年代学好文化,就能报效国家,是对老一辈最大的安慰。
三喜在部队加入中国共产党,升任排长。三喜也无时不顾念家乡的爹娘兄弟。爹娘年老多病,兄弟尚未成家。三喜最挂念爹娘,但自古忠孝两不全,何况三喜怀揣梦想离开家乡。五八年三喜爹去世,三喜第一次回家乡,给爹送终。三喜欲哭无泪,安慰娘,料理家事,不几日就回了部队。男儿有泪不轻弹,忠孝两不全。
这次回家乡,三喜所在侦察排,执行剿匪任务,两位战友牺牲,三喜更是捶胸顿足,这成了三喜多少年后的遗憾,时常嗦嗦叨叨,泪水涟涟。
三年困难时期,三喜大半在部队度过。三喜心系家乡困难,部队又减员,就复员回乡。三喜回乡,不减当年英气。娶学生香香为妻,侍奉老娘,又娶弟媳,家境渐好。
三喜不表,且说香香。香香高小毕业,怀揣梦想。羡慕军人,弃学嫁军夫。姊妹七人,唯她学,但终断父母望。香香服侍婆婆,操持家务。
一年后生育长子是为平儿,后取学名文化,继其母志。香香聪明好学,断诗作文,闲时吟诗作对,煞是情趣。平儿二岁,母携其就学于“五七”干校,学习农村卫生医疗护理常识。半年余,香香任村赤脚医生,一干十多年,脚勤手快,医术娴熟,深得乡民喜欢。又生育二平,三平。香香相夫教子,多困难也要让儿读书。那年月,生活困难,几多艰辛,平儿长子,最多体会。几多愁肠,可怜天下父母心。后生育四平,已是七十年代中期,仍是困难。
再说三喜。三喜复员回乡,壮志未酬,任农村基干民兵连长,农耕备战。生平儿,母尚在,全家煞是高兴。母慈子孝,媳贤弟慧。四喜娶妻,无有子嗣,二平生,尊母旧俗过继之,老母悦,全家乐。四喜期间抽工去引洮工程,血气方刚,战天斗地,不幸伤身得病,回乡休养。三喜,四喜最是情深,四喜病无治,娘疼,三喜疼。母终弟媳改嫁,三喜肝肠寸断。三喜忙里忙外,照前照后,几多艰辛。
军人作风不变,英气不减当年。三喜任公社基干民兵连长,积极训练,农耕备战。三年困难时期刚过,生产恢复正常,经济大变样。农闲练兵,农忙战天斗地。当时因为国际国内大环境的必要,以农为兵,实弹训练。一次,雁滩实弹训练,三喜先整队演练。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前扑,后倒,一样不落地练。临到实弹射击训练,三喜立马当先,向右看,稍息,立正。进入靶位,三喜自令自练自演,干练利索?,“预备”,“射击”,弹中了目标,离了膛。三喜十发九中,不落一枪。
三喜妻贤子壮,乡邻亦称之,好人亦有好报。
三喜热心乡邻事业,扶老携幼。有一姓吴孤寡老人,唯一的儿子犯罪去了劳改农场,无人照料,当时像这样的人家,躲都来不及,谁还“把不疼的手指往磨眼里塞”。三喜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时常接济照看老人。他说,不管怎样,老人可怜,需要照顾,不能看着不管。老人的儿子后来释放回来,感激得不行,一直教导子女,做人要讲良心,要知恩图报。
七十年代末,三喜迫于生活,又魂牵梦绕于祁连情怀,离家去了一趟西北边疆。一年余,亦几多艰辛。但三喜亦甚是安慰,重温军边之地,民风淳朴,军民和谐,似回军营年代。后来三喜说,军边生活多好啊,草原上赛马的男女青年,一个赛是一个的英武,蓝天白云,绿草茵茵,看着他们,仿佛回到年轻时代的军营生活。此去,苦了香香,然四儿学业不辍,亦劳苦功高。
三喜八十年代初回,包产到户,政策喜人,家境亦渐好。四儿读书,闲时帮父母生产,其乐融融。后二子参军,继其父志;二子修完学业,亦有工作。父母老矣,子嗣满堂。三喜夫妻积德行善,好人一生平安。
……
三喜——张溜人,我的父亲,八十二周岁,今年离开了我们。子欲养,父不待,我们永远怀念他老人家;母亲香香,七十八周岁,健在,耳聪目明。父亲在时,母亲尚能伺候一日三餐,现在时常念叨,你爸爱嗦嗦叨叨吹嘘自己的经历,现在没人吹嘘了……
有人自乡间来,闲话纵横,谈及张溜人及香香,关于他们的事,又一次在大脑皮层渐次迭现……
6月28日
作 者 简 介
张学文,男,1964年12月出生,大学文化,系甘肃省白银监狱干警,住甘肃省白银市兰州路86号,业余爱好写作,自学中文专业毕业,读书涉猎甚广,近几年开始写作,在地方刊物有作品发表,专业论文在部级刊物亦有发表,现边读书边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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