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石榴

今天，中秋节。

此刻和女儿一起剥大石榴吃。你一粒我一籽地咂、咂、咂，感觉不过瘾，我们干脆把籽全剥出来，晶莹剔透的一小盘，用勺子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地嚼、嚼、嚼。这个石榴的味道也就那样，因为我俩吃得有趣，便也变得滋味十足了。
    很多时候，和十岁的女儿，我们是好朋友，好东西都是一起分享。当然，也有玩掰的时候，这时候她爸爸就会过来和稀泥，然后我们一 会也就和好，又一起哈哈哈了。
    嚼着吮着，不经意间想起我老家院外的那棵石榴树了。不知道今年是不是也像往常一样一个个石榴喜庆地挂满枝头？
    你不知道我们家那棵石榴树哦！那真是——简直了！我爸妈平时忙也没时间侍弄，于是，这棵石榴树想怎么长怎么长，爱怎么长怎么长，像个朝气蓬勃的村姑，野性十足，招摇张扬。该开花时锣鼓喧天地开得满树火红，该结果时更是姿意喧闹地结得枝桠低头，几十个近百个碗大的石榴把枝头压得哎呦哎呦直娇嗔。一阵秋风拂过，石榴们你挤我推，嘻嘻哈哈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中秋正是石榴成熟时，因其红似玛瑙，白若水晶，入口如晶粒玉浆，象征长寿、团圆和吉祥。又因其籽多饱满，象征多子多福、子孙满堂。每年中秋，我们家的饭桌上除了月饼，还少不了的就是石榴，用水晶玻璃果盘装着石榴籽。石榴是不用买的，爸爸从院外的树上摘来就是。一家人对着圆月，吃着美味香甜的月饼，品着酸甜多汁的石榴，真是回味无穷。

后来我爸妈去老弟家带孩子，老家没人住了。有一次听妈妈说石榴长得一年比一年少了，也小了许多……不知道它会不会经常地翘首期盼我们忽然地出现在它面前?我们几个曾经在它身边嬉闹的孩子都长大了、飞走了，一个个就像蒲公英的小伞，在外地安家落户了。
    今年我们家的石榴树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呢？此刻，阖家团圆的中秋月夜，它也会在想我们吗？
    盘里不剩几粒籽了，我对女儿说都给你吃吧，女儿说不不不，我来分，你五粒，我三粒……
    多年以后，女儿也长大了，她会想起某一个中秋节的晚上我俩一起开心地吃石榴的场景吗？

【作者简介】赵敏，供职于淮州中学。一个安静宁和的人，喜欢感性温暖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