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受伤的爱》连载之五）

受伤的爱

□薛彩虹  张春梅

五、生日 

营西是个有名的大乡,由于地处县城边界,交通便利,环境也不错,还有一条终年潺潺不息的小河蜿蜒穿过，环境堪称一流。.

莉莉就被分在了营西小学。她三两步就来到家东边的小桥,过桥后上个斜坡。站在桥脊处,回头看看,母亲和聪儿正立在院门口望着自己呢!这个情景让她辛酸,想起了自己眼巴巴渴望王一凡的身影的样子。她感觉眼睛里有些潮湿,急忙转过头去,向前边坡下望望,营西小学就在桥下。

这个小学校莉莉再熟悉不过了,自己从幼儿园一直到小学毕业,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一个两进的大四合院,全是灰黑砖,大瓦房。从南边大门洞进去,就是外院。门洞左右各两间教室,东西是高高的黑砖围墙,围墙根下有一个乒乓台。说是乒乓台,其实就是一大块水泥板,底下两头用两块大方石头垫着就成了。要打乒乓的时候,随便捡根树枝,几下修整,拦腰放在板上,当着网。莉莉学打乒乓就是在这里。

一直向里走,穿过第二个大门洞,就来到内院了。院子比较大,正对门洞的北面有高出院坝一米左右的主席台,乍看有些像戏台。莉莉曾经在上面唱过歌,跳过舞,诵过诗,领过无数张奖状……内院东西南北共有八间教室,还有八间办公室,一间厨房,一间用餐室。校园内有几棵高大的树木,由于放假的缘故,泥地的院内杂草丛生,有些冷清。

开学后,莉莉很快便投入到紧张繁忙的工作之中,暂时无暇顾及一凡的消息了，只是每当午夜梦回时,她常常会有几许莫名的猜想,几许不解的迷惑……

教师节过了,国庆节也过了,元旦又悄然而去。整整半年的时间，一凡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

1月16日,是莉莉的生日，进20岁生日!

在营西这个地方,只要是女孩子做20进岁 ,不管什么人家,都会尽全力搞得很隆重。即使很贫穷的人家,也会摆上几桌,一来庆贺女儿生日,二来也好通过亲戚朋友,介绍好的人家,把女儿嫁出去,了了大人的心愿。

莉莉的生日自然成了刘家乃至整个庄上十月里的头件大事。元旦刚过,母亲便计划着这样,张罗着那样。什么摆多少桌?弄什么菜?置办哪些家什?请哪些个厨子?邀哪些亲戚朋友……成天念叨着,盘算着，还不断地听取家人的意见。瞧她那一心一意,认认真真的架势,就好像在置办“国宾宴”似的。

每当莉莉下班回来,默默地看着忙碌的母亲,她的心里总是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那天,母亲问她请哪些同学时,她竟然冷冷地说:“你别管!”母亲以为她在学校累坏了,还哄着她。

其实,是母亲太劳累了,没有发现女儿的反常。莉莉的心思有谁知道呢?

一晃,莉莉的生日到了!

这一天,刘家上下热闹非凡,二十六桌酒席分四次才摆完。亲戚、同事、朋友、同学,该来的都来了。独独缺了一个人——王一凡!他,其实是很清楚莉莉的生日的!

莉莉被包围着,簇拥着,她是这个院里唯一的鲜花!夸她漂亮,赞她乖巧,称她伶俐……她都只是微微一笑,很艰难的笑。同窗密友郑亚敏似乎瞧出了端倪,她拉过莉莉,进了房间。

“怎么了?”关上门,亚敏一脸的关切。

“没,没什么。”莉莉摇摇头。

“不对!凭我的观察,你有事!”亚敏一向都是不依不饶的性格。

“真没有事,不骗你。”莉莉不敢抬头。

“算了吧!你那点心思还瞒我?你说,王一凡怎么没有来?”

一针见血的亚敏!

“毕业那会儿我就看出来了,你们有意思！你们怎么了?他为什么不来?”

“没……，不……”莉莉脆弱的感情猛然开闸,泪如泉涌!

郑亚敏不再说什么了,扶着坐在床头的莉莉,轻抚着让她渐渐稳定下来。她看着莉莉那悲戚的样子,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莉莉的柔弱无助,莉莉的楚楚可怜,令她十分的心疼。

薛彩虹，淮安市淮北路小学教师。

张春梅，淮安市淮北路小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