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淑兰丨穿越张家界大峡谷
从张家界市区出发,大约一个多小时,大巴车便停在了公路附近的大峡谷景区门楼前。眨眼间,景色突变,一路上青山绿水茂林修竹忽然隐去,眼前塌陷出一片峭壁如削的险峻深谷。壁立的两座山崖,执手可牵,一条山道穿过绝壁裂缝直伸向谷底,这就是张家界大峡谷。
站在“一线天”的入口,我伸头俯视深谷,只见仙雾袅袅中,一座“天梯”从“一线天”的峰巅甩下,九十度的垂直,山体的空间耸起一柱惊叹号。踏着俄罗斯优质木材铺就的台阶,伴着心跳,我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行走于一条宽不过咫尺的奇形夹缝中。两壁裂空对望,天空仅存一线,虽近咫尺,而远天涯。谷中雾霭弥漫,舒卷升腾,仅是转眼,已至跟前,如絮如纱,轻柔滑腻,团团簇拥着我,大有“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感觉。
头顶一线蓝天,身披云雾袈裟,一脚一脚地踏下去,犹如天人仙降。山风的诗音,仿佛萨克斯柔曼的旋律在耳边奏响,似近还远,如幻如真,竟忘却自己身居何处,归往何方。偶尔向上一望,即刻头晕目眩。朝下望去,深不可测。一种恐惧、亢奋,激动,震惊……好像什么样的感觉都有。
站在“三叠游道”的平台上,抬头回望,天梯升天,俯首鸟瞰,栈道入地,我就这样伫立于天地间,顷刻,尘世喧嚣循去,纯净清幽紧紧地包裹了我。恍惚间,我已躺在山崖宽阔的怀抱里,伸手触摸到他那结实有力的肌肤,慢慢儿,我亦变成了山崖。
一阵山风袭来,思绪从遐思中撤回来,眼前顿时豁然开朗,浓雾已随风消散开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立于万仞绝壁之上的人工水渠,它深深嵌刻在万丈绝壁的腰间。据导游介绍,这是大峡谷里著名的人文景观——“南方红旗渠”。这条水渠是上世纪六十年代修建的,用了七年时间,才完成这项伟大的工程。解决了慈利县一带的饮水问题。今天,“南方红旗渠”横贯张家界大峡谷整个景区,远远望去,弯弯曲曲的水渠宛如一条系在峭壁上的透明腰带,逶迤飘逸。
踏“天梯”,穿“一线天”,终于来到了谷底。经历了紧张刺激之后,徐步缓行在通向幽谷深处的枕木栈道上,脚底咚咚作响,我如释重负,开始了真正的轻松逍遥游。此时,风好象在这里停止了脚步,谷内时空和谐,空气幽静,绿树翠影,山花烂漫。谷天相映,安静对晤,抬头间,有怪石犹飞狐入涧。无数条飞瀑从山顶俯冲而下,那飞溅的水珠熠熠生辉,耀眼夺目,一条清溪在谷底卵石间流淌,汩汩潺潺,清澈见底,更有游鱼弋窜嘤咛,为峡谷注入了一股灵气。
飞瀑是张家界大峡谷的一大亮点,“翠潭揽瀑”、“彩虹广场”、“石竹仙泉”、“仙人洗面”、“蝴蝶泉”、“一帘幽梦”、“天河瀑布”等十余处瀑布大小不同,风格各异。
“翠潭揽瀑”豪放大气,水流从镶嵌在峭壁半腰缺口处突奔而出,腾空直下数十丈,直泄谷底深潭。“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大诗人李白诗句的意境,在这里演绎得淋漓尽致。水潭里翠绿的潭水照得出人影,好像伸出了双臂,准备把从天而落的瀑布一揽怀中。
“一帘幽梦”婉约娇小,涓涓泉水漫成一片,从栈道上空的悬崖上淌下,形成雨帘,微风吹过,飘飘洒洒,幽幽怨怨,令人联想起琼瑶笔下的:“我有一帘幽梦,不知与谁共?”
走过“佛手遮天”,眼前出现了一面硕大的“珍珠”墙。在这面爬满青藤、长着小草和绽放着山花的峭壁上,是谁把那么多七彩珍珠撒落其间,阳光下那些红、黄、蓝、紫、青的珍珠,色彩各异,大小一致,点缀在峡谷的石壁上,宛如一面色彩斑斓的壁毯,奇美至极。我忍不住伸手采摘一粒,原来是崖壁上渗出的水珠。
脚下的木板游道仍在迷失的梦境里蜿蜒前行,走在这幽幽山谷里的人们,唯恐扰了那份天籁,唯恐踩了那份清幽,不敢高声喧哗,不敢步履匆匆,悠悠的,静静的……
绕溪而行的游道,九曲十八弯,一步一景,“吴王坡”、“仙人洗面”、“飞虎下山”、“土匪洞”……清溪上,三桥矗立,“一路平安桥”送我入幽景,“柳暗花明桥”渡我出险滩,“心想事成桥”助我登仙界……每一处景致,都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或有一段动人的传说,随了名字去看,惟妙惟肖,听了传说去想,遐思悠远。其实那山崖,那岩壁,那溪流,那瀑布,那栈道,那小桥,那山洞。单个看起来不起眼,可相互搭在一起,却成了迷人的景致,这就叫相映成趣吧。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穿越,我们来到了大峡谷的出口——神泉湖。远远只见湖光山色一片,青山对出,碧水映天,远处有三五只野鸭和白鹭在湖面悠然游弋。那份平静与清澈,恰如其分,不造作,不夸张,不飘渺,不空洞。
在神泉湖上荡舟出峡,望着渐渐远去的大峡谷,我陷入了沉思。张家界人真的很幸运,可以一生迷醉于这山水这峡谷的情韵之中,而我一匆匆过客,只有把大峡谷美好的自然风光收藏起来,藏于眼,藏于心……
作 者 简 介
刘淑兰,笔名“飞雪”。黑龙江省绥化市人,特级教师。绥化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新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家。喜欢业余写作,作品曾在《甜草》、《格木克河文艺》、《绥化晚报》、《天籁之音》等刊物及多家网站上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