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世相小小说：其实不是那样

【张亚凌，《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小小说传媒签约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高考试卷，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时光深处的柔软》《岁月，芬芳了记忆》《草也有自己喜欢的模样》《有多深爱就有多美好》《为你摇响一串风铃》《努力，只为不辜负自己》等，散文集曾获“叶圣陶教师文学奖”“杜鹏程文学奖”。】

小小说

 

很多时候，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其实不是那样

文∕ 张亚凌

单位门口有家小吃店，摊的饼子薄而脆。买了一次后，一有机会就摊给自己跟孩子吃。

这是老人听小孙子说的。四岁的孩子，透明得像一片干净的玻璃，绝不会有小心眼，更不会藏着掖着。老人心里拔凉拔凉的——自己曾是不掏钱的保姆，现在成了没有关系的路人。

两周后。

“妈，你吃吃看，我是不是做成功了？”儿媳一脸忐忑的期待。“您做饭太好了，都不敢随意在您跟前显摆。不过您放心，我在家里练习了好多次，应该差不多了。”

老人说，很多事情呀，静一静等一等，会发现根本不是你看的你想的。一旁的我，听得脸红。

昨天，回家路上。一转身，瞥见个衣衫破烂看上去脑子不大对劲的中年男子，就在我身后不远处。瞧那架势，应该跟我同路。我有意放慢脚步，想走在他的侧面后面，便于观察。一个特殊的人。

很快，他就走在了我的侧前方。我观察他的神情，走姿，想象他的命运。

“奶奶奶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她的奶奶就坐在路边小商店门口的椅子上。小女孩指着那个男人满脸夸张的惊吓，“奶奶，那是啥人？”心里一揪，即便我悄悄将他作为写作素材，也没有惊吓伤害他啊，可小孩子这么问，老人一定说“疯子”“要饭的”“傻子”……太残忍了。我只想快步离开，不听不看至少自己不堵心。“那是需要帮助的人。”老人的声音柔柔软软，“你问他喝水不，可以从咱们店里拿瓶水送给他。”老人推了一下小女孩，示意她大胆点。小女孩终究没有鼓起勇气，毕竟，这个人看起来跟她熟悉的人差异太大了。

老人让我脸红，我似乎也不算个小人，却如此揣度别人。奇妙的是，心里又是暖暖的：可能在某一天，别人指着那样的人叫“疯子”时，长大后的小女孩或许会记起奶奶的话，说“他是需要帮助的人”。

很多事情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美好已然在一些角落里，从潜滋暗长到蓬蓬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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