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55万人都被毒倒,只因农药泄漏,印度为何拿凶手没办法?
1984年12月3日凌晨,印度博帕尔市早已进入梦乡,但在不知不觉间,一股毒雾悄然从各家的门窗缝隙中涌入,一时间,所有居民都感觉到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甚至有许多人还没来得及苏醒就与世长辞了;而那些逃到街上的印度人,没跑出百米也都直挺挺地栽倒,并且再也没有站起来。
在城市的另一边,一个美国人看着被毒气笼罩的城市,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回美国的飞机,而这场堪称屠杀的惨剧,正是拜他所赐。不过,这个酿成如此灾祸的美国人,究其一生都没被绳之以法,反倒是逍遥地活了90多岁,最终在纽约的豪宅中结束一生。
今天咱就聊聊在30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印度博帕尔市内究竟发生了什么?而这个美国人又是如何逃脱法律制裁的呢?
1984年12月3日早晨,博帕尔市的医院挤满了面如死灰的民众,他们全都在几个小时前的毒雾中变得无法呼吸,医生们束手无策,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毒雾到底是什么,而这些可怜的病人们只能无助的在医院等死;博帕尔市的街头更为恐怖,大量家畜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毫无生气的街巷中,而在这些尸体中,还有数以万计早已断气的印度老百姓。
原来,此次事故的罪魁祸首就是美国的联合碳化物公司,也叫作联碳公司,而此次事故的原因就是:联碳公司旗下的杀虫剂厂发生了大规模泄漏,而处于下风口的博帕尔市居民自然就成为了新式农药最悲惨的实验品。
联碳公司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跨国化工公司,主营业务就包括有研发新式农药与杀虫剂。上世纪60年代末,印度农业的规模越来越大,也正因如此,联碳公司看到了这块肥肉,而印度政府也欣然接受了联碳公司在博帕尔市建立农药厂的提议。
此次泄漏的毒雾主要成分是异氰酸甲酯,也被称作MIC。可以说,这是世界上毒性最强的物质之一,而它也是联碳公司生产新型农药的原料。空气中若是含有极其微量的MIC,人眼就会被灼瞎;若是浓度再高一点,人就会因为窒息而死亡。同时,即便人暴露在MIC中后活了下来,其毒性也有极强的致残能力,这些被致残的平民最显著的症状就是脊椎被毒气腐蚀,导致其下半辈子只能像动物般依靠四肢爬行,非常悲惨。
更为恐怖的是,MIC虽然是液体状态,但它的沸点只有39度左右,这就意味着它非常容易变成气体从而四处飘散;另外一方面,MIC还有一个特点,只要接触一丁点水,它就会放热,从而迅速气化。在二战中,德国集中营就是专门用这种毒气杀害犹太人的。
也正是因为易扩散的特点,在此次事故中,博帕尔城常驻的55万人全部受伤,无一幸免。而在这其中,因中毒死亡的人数多达2万,被毒气腐蚀从而终生残疾的有4万人左右。可以这么说,此次事故的影响,其威力丝毫不亚于一次成功的生化武器袭击。
其实联碳公司一开始做了很多防护措施。他们会将MIC储存罐埋在地下,并且永久密封起来,为了保证MIC不遇水气化,工厂还对储存罐做了严格的隔离设计。同时,即便是毒气挥发,其工厂内还配有制冷系统,可将环境温度骤降为5度,这样就能迫使成为毒雾的MIC重新变回液体;除此之外,工厂内还有一个燃烧塔和洗涤塔,能在MIC泄漏时将其全部烧光。
其实,在这么多措施的防护作用下,理论上MIC根本不可能发生泄漏,不过为了节省成本,联碳公司的设备很少检修,而这也就导致了,在此之前的4年中就发生过5次泄漏事故。但由于5次事故中只是某一个措施发生了故障,其毒死的也都是印度工人,所以联碳公司根本不重视。
不仅如此,在生产过程中,联碳公司为了利益最大化,不检修设备的同时还大量裁掉老员工,只是因为需要给老员工支付的薪水比新员工高20%;与此同时,在对新员工的安全培训时间上,联碳公司也做了极大的削减,原先需要半年的安全培训,被压缩到了只有半个月。
也正是因为工人不合格的原因,在事故发生之前,一个没有维修许可证的印度工人被领导派去清洗堵塞的管道,他的违规操作加上设备年久失修,导致了1吨多的水流进了MIC的储藏罐。在之前说过,MIC遇水就会放热气化,所以此时的罐中热量急剧升高,处于爆炸的边缘。
十几分钟后,储藏罐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发生了爆炸,大量化作毒雾的MIC瞬间就充满了整间厂房。其实安全员本可以提前知晓漏水情况的发生,但由于监测警报器早已失灵所以直到储藏罐爆炸,警报器连一声都没响。安全员面对泄漏的MIC毒气,此时只能采取最后的措施,他准备打开洗涤和燃烧塔,将这些毒雾燃烧殆尽。
不过十分悲剧的是,安全工人都快把开关按烂了,洗涤塔和燃烧塔却无动于衷。原来,洗涤和燃烧塔早在两个月前就出了问题。在早些时候,两座塔的连接处有一段管道因为老化需要更换,而安全总监就随便派了2个印度工人前去更换。
印度工人的效率不用我多说大家应该都明白,原本是2个小时就能完成的任务,在他们拖延下,足足两个月还没换好。而这也就导致了事故发生时,两座塔一直都处于断电的状态。
另一方面,其实在水漏进MIC储藏罐之后,本还有一个制冷装置能够为其降温,但联碳公司为了节省每天30美元的成本,早在多年前就将这个装置停用了,而这也就导致了爆炸。此次泄漏造成了30吨MIC外泄,而当这些毒气充斥了整个车间后,又顶开了烟囱直接冲入空中,形成了一个直径8公里的毒气云,接着便发生了咱开头的那一幕,博帕尔瞬间变成了一座死城。
可以说,此次事故完全是因为所有安全措施集体罢工导致的,而在这其中,但凡有一个措施有用,都不至于酿成如此惨剧。其实与其说印度人倒霉,倒不如说是联碳公司的冷酷引发了这场事故,因为从工厂建造伊始,美国人就根本没把印度人的生命当回事。
在美国,像这种生产农药的化工厂,根本不允许被建在城市附近,更不用说是城市的上风口了。而在印度,联碳公司直接把工厂建在了常住人口55万的博帕尔城上风口,可以说是犯了最大的忌讳。同时在事故发生之后,印度医生专门询问了工厂的情况,但为了掩盖严重性减少赔偿,美国欺骗说:此次事故泄露的只是催泪瓦斯,对人没什么伤害。
不过事实摆在眼前,当事故发生之后,博帕尔城内尸横遍野,其场景或许比真正的地狱还要恐怖。而面对这样的情况,联碳公司的总裁安德森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早在印度政府盘问他之前,就先坐私人飞机飞回了美国。
或许是认为已经避过了风头,或许纯粹是为了挑衅,在事故结束的几周后,安德森就又回到了印度。他刚一下飞机,就被印度“抓”了起来,不过,要是你以为这个罪魁祸首会被印度人五花大绑、严厉惩罚的话就错了,因为安德森来到印度之后,不仅没受苦,还狠狠的羞辱了印度人一番。
印度人用来关押安德森的地方,是联碳公司工厂自己的迎宾楼,这就就相当于印度政府保护他回到了在印度的家;同时,仅仅几个小时之后,安德森就被美国政府保释,而印度人又“充当”他的保镖,把他送上了回美国的飞机。在此期间,安德森没有一点不安,反倒是气定神闲,因为他知道,印度人根本不敢把他怎么样。
不得不说,印度政府太过软弱,他们一直都相信,美国能给被毒害的老百姓一个交代,因此寄希望于美国可以对安德森进行审判。可直到5年后,联碳公司也只是给55万事故受害者匆匆赔了4.7亿美元,换算一下,一个印度人分得连5000块钱都不到。至于罪魁祸首安德森该受什么惩罚,美国连提都没提,而联碳公司也逃过了被国际法庭提出刑事诉讼的审判。
2010年,距离MIC泄漏事故已经过去了25年,当年活下来的印度人已经老去,不过因为事故,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已经残疾了小半辈子;与此同时,印度民间的一些组织为了给当时的受害者们一个交代,也已经进行了20多年的抗议。终于在这一年,印度法院对当时的一些责任人进行了审判。
不过,庭审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当年负责联碳公司安全的7名印度高管,每人仅仅被罚款了2000美元,除此之外什么惩罚也没有;而联碳公司的总裁安德森,早在1985年回到美国后就一直过着奢靡的生活,彼时他甚至还在夏威夷度假,一辈子毫无一丝悔改之意。
可以看出,美国人为了谋利,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命,在本国不敢干的事、不敢冒的险在印度人身上试了个遍,可即便如此,印度却还毕恭毕敬的将罪魁祸首送还给美国,寄希望于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的国家将罪犯绳之以法。不得不说,印度人的这份天真也确实是出于无奈,若是他们实力强大,又怎会允许安德森这样一个“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