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诱惑，思归力作，敬请赏阅！ / 四六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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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归，原名曹志杰，QQ1104374925，微信号：czj690430，河南洛阳人。华夏思归客诗词学会会长，洛阳诗词学会偃师分会会长，思归客杂志主编，河南省诗词学会会员，洛阳作协会员，全国报刊杂志发表若干，获奖若干！出有诗集《心之语》《醉语》

黑色的诱惑

文：思归

有一段时日了，街头巷尾总看到一个略显佝偻的老者。他头发蓬乱，目光呆滞，表情麻木。他总是彳亍着，嘴里还念念有词。虽然含糊不清，仔细的辨别，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秀英，秀英”。

他姓甚名谁？来自哪里？他嘴嚼着的那个含糊不清的名字，又是谁呢？要想知道其中的谜团，还得听我从头说起......

八十年代初期，还是人民公社的那会儿，“小张”一个又红又专的热血青年，为了响应党的号召，积极地报名参了军。一米七八的个头，穿上绿军装，那可是个帅呆了的小伙子。

时光如梭，转眼服役三年有整，部队允许探亲回家。父母的脸上早已乐开了花。当时的标语是，“一人参军，全家光荣”，每个当兵者的家门口都挂着一个“光荣军属”的匾额，闪闪发光的烫金字，在社会主义的眼球里，焕发着耀眼的荣光。

当父母得知儿子探亲回家的消息，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于是，提前张罗着，给儿子定了一门亲事。单等儿子荣归故里，相亲，喝喜酒。在当时的那个年代里，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浩劫刚刚平息，农村诸多的年轻人把当兵看成了一条脱胎换骨的捷径。所以，当时的农村小伙子，讨老婆相对象一说是个当兵的，就容易了许多。

闲话不表，郎才女貌。探亲一个月的假期转眼即逝。小张带着对女朋友的思念回到了部队。订婚的喜悦使小张在部队里表现更加的积极和突出。部队领导看在眼里，赞赏有加，于是，很快地小张由普通兵种转为了志愿兵。

鸿雁传情，卿卿我我，两年有余。谈婚论嫁的时机越发成熟。于是，经过部队领导和双方家长的一致同意，老张在部队与女朋友完了婚。

婚礼虽然没有在家里办的那么隆重，但部队里那么多的战友和领导们也凑在一起，风风火火地热闹了一番。

蜜月一过，两地分居。陪伴双方的只剩下了，绵长的等待和深深的思念。一年一次的探亲假，根本就不够用。更多的则是痴情伴着孤灯的心慌意乱。

寂寞能使人们坚强，也能使人们堕落。再加上那些专门趁虚而入的钻窟窿打洞的小人频频抛出的橄榄枝。禁不住诱惑的她，在结婚两年后，与小三偷吃了禁果。

十年的志愿兵，转业回到家乡。在县里的运输公司当了一名货车司机。两地分居的煎熬终于结束了，却等来了一个老婆出轨的噩耗。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血气方刚的汉子，怒火中烧，一气之下，分道扬镳。

随着改革开放的逐渐深入，大锅饭的时代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大批国营工厂倒闭或组合，大批的工人下岗再就业。老张也没能逃过此厄运。运输公司的解散，迫使小张不得不迈向打工之路的艰辛之旅。

随着南下的打工潮，老张漂到了浙江黄岩，干起了老本行，专职司机的行当。

人们都说婚姻像一座城堡，外面的人们想进去，里面的人们想出来。其实，要我说；那些想出来的人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而那些想进来的人们，是受够了一个人的孤苦。第一次婚姻的失败，也曾使老张萎靡不振了一段时日。可是，那些淌蜜的美好，与那些孤独如铁的黄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儿女绕膝的欢乐，与生理饥渴的需求，一次次地撩拨着小张那双望眼欲穿的眼。就在此时，也就是本文开头的那个叫“秀英”的，走进了他的生活。

唇红齿白，小巧玲珑，女人味十足的“秀英”，也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婚姻。身为银行职员的她，与前夫育有一女。前夫当初下海经商，左右逢源，如鱼得水。很快便腰缠万贯。于是，忘乎所以，灯红酒绿。把可怜的“秀英”抛在了一边。随着资产的不断积累，和夫妻关系的隔阂越来越大。这个忘恩负义的薄情郎，协同小蜜，一脚把“秀英”踹出局外。

两个同命相连的苦命人，经人介绍，从相见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花前月下，山月小径，留下了他们多少亲亲密密的身影。本应水到渠成的好事，却遭到了女儿的极力反对。

在改革开放的最初的那几年，社会上流传着这样一些戏言。说什么北京人看外地人都是下级，上海人看外地人都是农民，广东人看外地人都是北方佬......等等。虽说是戏言，确也是当时社会背景下的总结。事实，到了现在还有许多这些势利眼的存在。

一个来自北方的打工仔，再加上女儿对父爱的依赖以及对外人的排斥，说什么也不肯点一下她那倔强的头。怎么办呢？两颗相亲相爱的心，两个苦若黄连的人，只能偷偷摸摸地，鸳鸯戏水。

由于对女儿的娇生惯养，再加上夫妻离异已经给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所以，做母亲的不忍心看女儿哀求着的泪眼。故，梗在嗓子眼的苦只能往自己的心里咽。

断了吧？有着诸多的不舍。不断吧，迈不过去女儿这道坎。于是，以泪洗面成了两个人不离不舍的一道道晚宴。

随着女儿渐渐地长大成人，或许是体会到了做母亲的不易。于是，给了母亲约法三章，可以交往，但是不准来自己家里“那个”，外面的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母亲所谓。“小张”在这样的无可奈何的环境当中，渐渐地长成了“老张”。

多行不义必自毙。随着这些年全球经济的滑坡，金融危机的频现，再加上小蜜的挥霍无度。更多的是那个“薄情郎”的疏于管理。一拨一拨的倒闭潮当中，自然而然地，把他也卷了进去。

破产了以后，小蜜自然是溜之大吉。独留下年过半百的他，艰难的度日。当空虚和寂寞将他重重包围，他才想起了妻女之好。于是，厚着脸皮，又回到了离别多年的家中。

“秀英”自然是不予理会，当初给她造成的伤害，历历在目。现在你落魄了，想叙旧情，没那么容易。于是，铁青着脸，把他骂了出去。

我们的家乡戏“朝阳沟”里有这么一句唱词；“骨肉的情谊，重如泰山”。女儿眼见父亲的落魄，和假惺惺的几滴眼泪，积攒在心头多年的气，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事实上这些年虽然父母离异了，但父女之间的情谊并没有断。亲生的骨肉，时常接济也是常有的。

眼见自己的亲生父亲被母亲臭骂了出去，此时已长成大姑娘的她，早已泪湿衣襟。
“妈，你就原谅爸爸一回吧”女儿哭着向妈妈求情道。
“不，我绝不”，妈妈看到女儿痛哭流涕，心里也早已推翻了五味杂陈。

“爸——爸”，女儿见妈妈不肯，父亲流着泪走出家门，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哭着，喊着追了出去。

她一把拉住父亲的衣襟，“爸爸，当初都是你的不对，你就不会求妈妈原谅吗”？女儿在数落父亲。

“我，我”，张口结舌的他，此时感到羞愧无比。
“孩子，当初是爸爸不好，可是你妈妈她”，他似乎有着太多太多的难言之隐。
“别说了，爸爸”女儿打断了他的话。
“你要想和好，必须得和妈妈道歉，取得妈妈的原谅”，女儿哭着说道。
“妈妈这些年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接着哽咽；“妈妈为了我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快乐的生活，一个人挑的是两个人的担子，你知道吗”？......

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听着女儿的数落，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他似乎是在听，又似乎在回忆。忽然，扭头快步向家里走去。
    普通一声，跪倒在地，“秀英，我对不住你，是我当初犯浑，你就原谅我吧”说完，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秀英看到他去而返回，心里的气从脚底往上升涌。此时又看到这个无情无义的人跪倒在地，身子一下子背了过去，而嘴唇早已咬出了血。
   女儿见母亲不依不饶，随即也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妈---妈”。泪眼婆娑地望着妈妈。
    做母亲的，一见女儿跪倒在地，急忙回头拉住女儿“起来---我的好女儿”，泪如泉涌。

“不，你不原谅爸爸，我就跪死在此”，女儿的祈求里有几分强硬，更有几分倔强着的威胁。
一边是薄情的老公，一边是掌上明珠的女儿。这个平日里事事要强的女人，再也禁不住此情此景的摆布，普通一声也跪倒在地，和女儿抱头痛哭。在一旁的父亲看在眼里，悔在心头。于是，跪着爬向她们母女，三个人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

哭累了，也哭够了。“起来吧，我们都起来，坐下说话”。她们一家三人相互搀扶着从地上慢慢地站起。就在此时，西照的太阳把一个熟悉的影子，投在她们的房间里，妈妈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不和谐的影子啊，为什么偏偏在此时出现？

“老张”出车回来了，手里拎着两个菠萝，本想给心爱的女人一个小小的惊喜，可他走到她家门口，就隐隐约约听到了里面的哭声。于是，没有进去，而是小心翼翼的走近窗户，往里面观望。三个人抱头痛哭的场景，他是看了个完全。等里面的人从地上爬起的那一刻，他忽然激灵了一下，刚才的发呆，手里拎着的菠萝，早已掉在地上。他看到了里面的一切，也想到了自己的以后。他们哭够了的时候，该轮到“老张”上场了。老张噙含着热泪，默默离开的那一刻，岂料，西照的日头，泄露了他窥视的秘密。

“老张”，——一声泣血的呼唤。秀英刚才的眼泪还没有干，新一轮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老张刚走几步，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带着哭音的叫声。老张知道是谁，但是，刚才的情景，还在他心里波浪翻涌。老张头停住脚步，并没有回头，片刻的质疑便自顾离去。

秀英快走几步，追上老张，一把拉住老张的手，话未出唇，泪水外涌。“老张，对不起，我，我”，此时的秀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别说了，我都看见了”，老张哽咽着道。

“对不起，对不起”，此时的秀英，显得语无伦次。
可是，对于老张，几个对不起就能抵消这么多年的苦苦等待吗？可怜的老张原本是想，等女儿长大了，嫁人了，他们就生活在一起。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左等右盼的是，这样的结果。等了这么多年，默默地付出了这么多年，青春一去永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