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绵绵又中元

秋雨绵绵又中元

撰文/徐波

秋雨绵绵，又到祭鬼神的中元节了！儿时的记忆中有很多鬼，也特别怕鬼。老屋黑暗的角落，高高的阁楼，潮湿的天井，都是鬼魂常出没的地方。老人说鬼魂从不吓唬听话的孩子，他们是我的先祖，会护佑我。后来随着年岁增长，有了科学的思想，光明照亮了每个角落，不再畏惧和提防黑暗中的鬼魂，反而更提防光天化日之下的生人。现在老了，看见河边祭鬼的纸钱明烛，真正怀念有鬼的童年，怀念那个过去现在勾连在一起的岁月。

忘了是哪位哲人，好像是诗人海涅说过：哲学使人更理性，更有个体意识；宗教或宗教性的东西使人更具整体意识，更有归属感。我不信神，难怪我的心灵无所寄托，永远是那么孤独。每逢中元我不烧纸钱，但总要到河边转转，看看烧纸祭祖的场面，这对我也像是敬鬼神的仪式。子曰，敬神如神在，于是发现我与那些每年清明、中元忘不了烧香祭祖的人是一伙的，我们的世界不仅有生人还有鬼魂。

近年来情况有变，因为雾霾严重，官家禁止在公共场合烧纸钱，于是成都中元节沿河烧纸钱，祭拜鬼神的习俗没有了。官家的理由很充分，倡导绿色中元，文明祭礼；民众的痛苦很真实，没有了纸钱明烛，怕沟通不了阴阳世界。我还是照样要到锦江边上去走一走，看一看，没有从前的两岸烟火，满江河灯之盛，但能看见偷烧纸钱者的惶恐……。

中元节虽说是“鬼节”，其实是非常温馨，祭祀祖先，救赎游魂。在这瘟疫横行的年辰，在秋风秋雨中，我们祈求祖先保佑家宅，渡过此劫！只要我们足够虔诚，就一定很灵验的：

木叶微黄浅浅秋，寒虫低唱淡淡愁。

纸钱冥币江头祭，明烛光摇泪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