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步
朱巧英/文
今天是林林与珑珑结婚大喜,而匆匆和芒芒一早上民政局离婚去了。两边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十点左右来到婚礼现场。没多一会,匆匆与芒芒似乎说好了一前一后进来了。还对我摇了摇他们手中的邀请函。数落原配最多的就是他们俩。真不知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鬼混在一起的?又是怎么离婚的?今天离婚,时机最好。他们结婚,我们离婚。唱反调,让他们难受,却不知自己更痛苦。不是吗?邀请函都有,不来不行啊!假装还没离吧!反正,除了我们俩,还有兴兴(即我),谁也不知道。匆匆如此这么一想,胸口的气顺多了。自从前妻珑珑离开家后,他的右胸口不时的疼痛。有时,回家后吃口开水冲饭,难受得更厉害。上医院检查。医生听筒也没用,只问一句,就盯着他不放。神仙了,气不顺也能看出来。男人如想气顺,就不能憋闷,不想憋闷就需释放。前妻与他生活将近二十年,顺风顺水顺利得很。他从没想过有一天,珑珑会离开他。他怕碰不到像前妻那样百依百顺的女人,在前妻仍在单身时的那几年,想方设法想复合,但他也清楚前妻的脾性,只得听从父母的安排,“脚踏西瓜皮滑到哪里是哪里?”谈了几个,几个都好景不长。现在的这个也是个离婚的。因为没孩子,才同意结婚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一点想不通,前妻单身都快十年了,且都五十出头,儿子都有儿子了。真的碰上一生中的最爱了?
林林被迫离婚。自己好好的大老板不当,去兄弟单位打工。还“谎说”什么自己的公司倒闭了。妻子芒芒一下翻脸变心,林林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直到听说他的公司还在,且又要拓展,只是没有事事亲力亲为罢了。芒芒才意识到自己操之过急了,火急火燎的脾气该改一改了。走出民政局大门,林林不得不澄清自己的“谎言",只是一切为时已晚。珑珑的情况也与林林大致如此,她有一小姐妹老想自己开公司,尝尝当企业领导的滋味,但她当一次破产一次。将近十年时间,到最后,众叛亲离,孤家寡人一个,连自杀的念头都有。幸亏她珑珑,早作防备。作为小姐妹,别人可以不帮,她不帮,做不到。因为借给小姐妹好些钱,丈夫匆匆提出离婚,她义愤填膺:你可以赌博,替別人担保,吃喝玩乐将家里大部分的钱挥霍掉,我去帮帮她都不行吗?有借无还的。权当自己消费掉了。丈夫太自私霸道,珑珑原本就很受不了。她索性把公司的管理权交给了一个信得过的下属,去落难的小姐妹公司管后勤与财务了。小姐妹知道她聪明能干又有胆有识,想委托她当老板。“你丈夫不能成为你成功背后的那个人,就让我这个小姐妹,谁让我们还是好朋友呢?等你的一切都进入了正常规道,我就撤回。老板,还是你,相信自己,能胜任。”
当林林听说世上竟有一个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想法与做法的人,见珑珑的心很迫不及待。但因为兄弟单位忙,自己的公司也天天要摇控操作,每次都是擦肩而过,都是道听途说。直到有一天。双方都参加了一个户外活动。他们才有机会展现自己。无意中感觉,相互都“千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半天,他们几乎寸步不离。珑珑做饭炒菜,林林当下手。只当下手,于心不甘,他趁她不注意,特地显示了一下他的手艺。她品尝了一下,只管笑。他第一次尝到了她炒的菜。急不可耐要了她的手机号码,发的第一条微信就是:你的味道不错。她没有纠正。反问:是吗?他知道自己的言简意赅露出了马脚。菜淡:乏味;不咸不淡:正中口胃:再加点辣,吊鲜。菜本来就鲜新,吊鲜是更上一层楼。
当这对刚离婚的人匆匆与芒芒,听我说舞台上的新郎新娘林林和珑珑是这么认识的。不再心不在焉,不知不觉中,还当俩口子,一双手拴在了一起。芒芒刚要抽回,匆匆反倒抓得更紧。听说他们的相识仅仅是因为彼此有同样的遭遇,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前夫与前妻会走到了一起?当初匆匆与芒芒走到一起是因为一句戏言“同病相怜”,早上去离婚是因为昨夜的一句气话“自己说自己好,好什么?"。“人家恩爱都来不及,我们却……”彼此都由“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来的”感觉。轮到新郎新娘林林与珑珑给匆匆和芒芒俩敬酒时,匆匆想好的话让新娘说了出来。芒芒想说的话让新郎也抢先了。“哇!”没料,芒芒许久未见前夫,一下见到,将近二十年的共同生活一下呈现出来,加上触景生情,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孩子一般。与此同时,匆匆也将美好的往事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放了一遍。珑珑的眼眶也湿润了,此样子,似乎更为迷惑动人。匆匆站立的身子如大风中的杨柳。
朱巧英,女,1960年生,高中生,渔民。爱好文学,业余写作三四十年。自八十年代末起,分别在苏州各报,尤其《苏州杂志》,四川《星星》诗刊,上海《解放日报》,南京巜乡土》,《中华季刊》等发表一些诗歌与散文。
著作有散文集《水草花》,《重返太湖》,《芦言苇语》;中短篇小说集《多泪的码头》;长篇小说《望湖闸》。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苏州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