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灵魂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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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直住着一片海,波涛汹涌,一望无际,却未曾谋过面。

总觉得没有见过大海的女子,缺乏宽阔的胸襟和宏大的气度。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看一次大海。

八月中旬,卸下所有的负累,带上姑娘,乘上绿皮火车,来一次说走就走的远行,体验悠悠的慢时光。入夜,在哐当哐当的火车声中,女儿显得异常兴奋,这也是她第一次坐长途火车去看大海,可想而知,小小的内心里承载着多么无法言说的喜悦。

一夜的慢时光,让旅行路上没有半点辛苦感。第二天天一亮,在火车上吃过早餐后就抵达目的地了。一下车,跟着涌动的人流缓缓前行,不远处接站的导游挥动着旗子打招呼,同去的两个朋友也都带着孩子,我们组成了一个“亲子团队”,有说有笑,丝毫没有感到异乡的陌生。

乘上大巴车从连云港火车站赶往日照的金沙滩,一路上透过玻璃窗左看右看,眼睛都忙不过来。心里暗暗在嘀咕:海,是什么样子的?像河,像湖,像江……

车上有人忽然喊起来:“快看,前面是大海。”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朝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靠车窗左边的人也都扭着脖子向右看着。透过车玻璃,我看到了茫茫的大海,水泛着黄色,像金沙在里面浮动。这便是初见中的黄海。

我看过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原,见过八百里秦川,看过秦岭绵延的山脉,于黄海我是第一次这样对望,心中涌动着说不出的激情。

下午,我们与大海亲密接触了。在日照的金沙滩,沿着海边漫步,海水一次又一次浸没了我的脚踝,开始猛浪若奔扑面而来,渐渐退去后柔软如稠滑过,反反复复。众人呼叫、嬉笑、奔跑,好生热闹。没有见过大海的人大抵就像没有登上过山顶的人一样,总会有惊叫时时发出。孩子们跟着潮起潮落奔跑着,仿佛湿了衣服那才叫过瘾。

一直到天色暗下来,导游才将大家召集到了一起。

海边的夜晚美得像诗。女儿很满意,玩累了,睡得特别香甜。住在海边的宾馆里,夜晚听海别有一番趣味。抛却了白昼的喧闹,此刻的大海少了吵闹的人群,却并不孤独。有我这样一个不眠的人在心里与之窃窃私语,我想大海是不会拒绝的。夜里,一浪接着一浪,海水的呼唤声钻入我的耳朵,我聆听着海的私语,仿佛它在欢迎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就这样,大海在我心里呢喃着。我在海的呼叫中听到了时光的流逝,听到了离别和失去,听到了苦难和不幸,原来人世间还有这么林林总总的烦恼,是我之前狭隘的格局忽略了它们的存在,总以为自己的世界就是天,拥有的时候不够珍惜。我叹之,大海的宽广包容了我的渺小。坐在窗前良久,思绪一直随着海的波涛声此起彼伏,这一夜,似乎凌晨之后才睡去,梦里我变成了一朵小小的浪花。

第二天我们没有赶上看海上日出,睡到八点多才起床,吃过早饭后带上泳衣,拿着玩沙子的工具又一次和大海亲密接触。几乎一早上的时间,孩子们都在重复着捡贝壳、玩泥沙。据说,日照金沙滩不亚于夏威夷的沙滩,沙子很细、很滑,最适合做沙画。他们兴致很浓,开始挖沙坑、做水库、做堡垒,一遍一遍被海水冲走,又继续挖。孩子的内心世界渴望这样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子的诗在耳边回响起来。

站在海边,让风悄悄溜进袖口,让浪骤然打湿裙裾,这一刻我仿佛撞见了天宽地阔。

就这样,我在海边一次次徘徊,在每一次的潮起潮落中,内心翻腾着,思考着。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想起生活中的那些被一次次包容的渺小和自私,我顿感羞愧。

其实,心里的那片海,波涛时刻撞击着我的胸怀,催我奋进。在我疲倦彷徨的时候,它呼啸;在我奋发努力的时候,它静默。我早已将灵魂安置在了一片大海里,它仿若我的良师益友。

在海边小住两日,我们就赶赴另一个城市了。有些分离是不可避免的,再依依不舍,也要各自东西。而大海,一直在我心中永恒,是我灵魂里最美的故乡。

告别美丽的海滨城市,我不是归人,只是过客。

作者介绍:倚窗听雨,喜欢文字。代表作《云在青天,水在瓶》被某市高考模拟题采用。出版合集《纵使人生荒凉,也要内心繁华》;2015年8月,出版散文集《暗香》。微信号:yctywx78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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