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尿床的记忆‖文/凛寒生

关于尿床的记忆

当我还仅仅只有六岁的时候，当我有了记忆之后，我才终觉明白自己活着，自己是以人的个体为单位存活时，我陌生的父母找到了我。

那天的天很灰暗，我躲在祖母的身后，眼前挂满慈祥笑容的男人正是我的父亲，一个皮革零售商，在他旁边的是一脸冷漠，长着龅牙的母亲，也是皮革零售商，是我父亲的妻子，夫妻二人一同经营一家皮革店。为了我这未来的社会败类，从那些不懂行情的客人手中骗取廉价的钞票。

当我七岁时，我就学会了尿床，也许并不是我七岁学会了尿床，是因为我没有记忆，所以以前的尿床都被我忘记，也许我尿过祖父母的床，尿过表弟表妹的婴儿床，说不准还在新婚夫妻做过爱的床上尿过，用尿骚味盖过了性欲的骚味。

但是真正关于尿床的记忆，却是存在于外地，毕竟对于故乡来说，哪里都是外地，对于外地人来说，他们的故乡是我被们这些外地人尿过的肮脏地方，所以当我在外地上学时，同学们一听我说来自外地的时候，第一个反应都是惊奇，随后便会被询问祖宗，例如“你妈过的好吗？”这种“友善”的问话，像射精一样射满了我的童年。

为什么我对尿床这件事印象这么深刻呢？因为每一次我在睡梦中攀登上天堂之时，就是被子和床单吃饱喝足的时候。

我实在是觉得女性，尤其是为人父母，甚至是当了三个孩子的妈是非常神奇的生物，她能准确在我每次尿床的时候推门而入，并且通过我微妙傀犰的表情推断出我尿了多少。然后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我的裤子脱下，换上新裤子，将羞耻愧疚缠绕一身的我赶到一旁，认真更换床单。在抱着脏衣服临门一脚的时候，还不忘呵斥我几句。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我七岁的时候，当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就不这么想了。

在我十二岁那年，距离初中不远的时候，我学会了上网，学会了脏话，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学会了看片。

说学会实际上也仅仅只是被别人带着看，十二岁的我觉得看毛片远远没有动物世界来的好看，我不懂乳房的柔软，不懂交插运动的快感，人类那时在我眼中远远没有一只狮子让我崇拜。

索性的是，在我学会看片之后，我尿床的毛病也治好了。

当然，我一直不认为尿床是一种病，因为凡是一种疾病，不管是慢性疾病还是癌症晚期，都需要用药物来治疗，可我从未听说过有学者专家特意研究如何让小孩不尿床。

直到后来我接触到了物理治疗这一说法之后，我忽然明白，尿床这种不算绝症却会让人出糗的“病症”是压根不需要药物治疗的，除非安乐死，不然哪怕做了变性手术，该尿的时候还是要尿，强行憋住说不定会从另一个嘴里喷出去。

不过我想的却是另外一个办法，那便是用绳子绑住，只留一个小口，然后在睡觉的时候身下垫上厚厚的卫生纸，这样每当夜晚睡着，便是涓涓细水长流，而不会是发洪水一样。

就好像水龙头的水，慢慢流不会淹出水池，可是一旦放开了，那说不定就会渗到楼下，楼下那对像牲口一样每天做爱的情侣，就会冲上来找你麻烦。

当然，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纸尿裤这个东西，所以有这种想法很正常，纸尿裤对于农村小孩来讲，是非常陌生的。我那时候时常把卫生巾当成了纸尿裤，把纸尿裤当成了加厚版的卫生巾，是特别为那些体重超标，两三百斤的女人准备的。

那时我常常在白天看完了毛片之后，晚上做梦就在想，万一有人做着做着尿了咋办，直到后来我看到了这个场面，我明白，原来“做着做着尿了”还有另一层意思。当然，那时的我还不懂得如何“愉悦”自我。

那些所谓的大人表面上是慈爱温和的，实际上我经常不止一次从他们的电脑还有抽屉里翻出《黑道女金钗》这种标题的光碟。

我常常为这些虚伪的大人们感到羞耻，白天都穿着衣服和人聊天，一旦到了晚上就挂着两颗手榴弹轰炸女人的基地。

但是光碟有一个问题，那便是看多了就会有损坏，我那时不小心看了毛片的光碟，画面就老是卡住，或者偶尔会快进播放，有时候一个动作会来回快速播放好几回，倒是省去了手动回调的麻烦。

不过后来我知道，男人的尿不尿和光碟播放的速度没什么关系，主要是和自己的右手密切相关。有些男人可以一张碟片都不换，就可以尿满一床，可是有的男人换了十几张碟片之后，却是生气地闭上眼睛，对着想象中的女人开了枪。

是的，这就是我对尿床的记忆，当然，对于穷屌丝来说，尿床是很常见的事情，尿完还要自己清洗干净。高富帅当然也会尿床，不过最后都被女人接住了，并且这女人最后一脸幸福地把脏衣服拿去清洗，并且心里明确知道，下一次尿床会在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