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鹏飞:他乡明月是文章(散文)
作者简介:乌鸦,原名杜鹏飞,内蒙古赤峰市人,诗人。
今夜,有风,有月,有灯,有离人,有思绪若游魂,曳曳欲出,只是并无睡意。遂,起身,写下一点散碎文字,不是伤春,不是悲秋,是寸寸流年,是点点沧桑……
——楔子 写于正文之前
他乡明月是文章
明月夜。
不,似乎这不是明月夜,天地间明亮的都是灯,远远近近的照着衰草与枯树,还有夜归人。刮了一整天黄风的草原,晚来风静了,犹如脾气暴躁的男人,醉酒发泄怒火之后酣睡过去,偶尔传来的呼噜声,却是一张纸,或者是一个空瓶,被奔驰而过的车辆带着奔跑。
现在,时间是2015年的4月1日。凌晨时分,我站在异乡的风中失眠,却未见凌乱。
是有一点想家了,在我这个年龄里,越发能觉得家的重要了,哪怕家里没有明楼高瓦;没有玉砌雕栏;哪怕栖身之地还不够施展梦想的空间。却都不大重要了。
重要的是要有这么一个家。人到中年,反而把一切外在物质或者与物质相关联的事情看的淡了。
家,与我而言,从意义,从定义上都开始变的简单了,不需要多么富丽,多么堂皇,只要一房两屋,有桌有床,外加一个枕边人足以。
两屋当然是要一卧一厨的,卧室有床可供酣睡就好;厨下有菜蔬米馍等可供充饥就好;外加一桌,桌有一笔一纸可供挥毫泼墨,一经一典可供精神愉悦就好。闲来南窗眺望,逗弄野鸟都是极好的事情。
以前对于这些,是不以为然的,哪怕家有千顷良田玉宇万座,都不足以拴住我远行的足。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立志要做一个浪子,无根无主,无牵无挂,以为一双足一双手可以行遍天下。那时候是最喜爱良辰美景的,总觉得家乡山水又丑又恶,毫无美感。在我的印象世界里,只有那江南的水乡,才是我最后的皈依处。
于是,放下已有的,放任脚步的漂泊,却在漂泊中越发迷茫,游遍万水千山终于没有找到那一片梦里的家园。当江南古桥走过二十一世纪的高跟,踢踢踏踏的声响,是一声一声的陈年呻吟。古迹会损于流年,那越发高的高跟,配着新世界里短到露出一片明媚春光的裙儿,踩断一根尺八,踩断一株柳树,也踩断一汪从心而涌的春水,从而断了远行的路……
毕竟年华不待,未及老竟也先沧桑了心。遂,参透许多事情——诸如家乡的山水未必丑恶如斯,而江南水乡未必如梦,全仰仗看客的眼光心情;又比如今晚之月亮,隐隐约约与新旧楼宇之中,照着许多如我一样的未眠人。我是因月而起乡思与追忆,而你呢?
是否也如我,写一作文以记之?还是慵慵懒懒,任凭颓唐长满心扉?最后醉生梦死在北国的漫天黄沙里,“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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