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春燕 | 永远的乡愁
故乡行
永远的乡愁
那日闲时,女儿让我朗诵一首诗,她帮我上传至喜马拉雅。我选择了席慕容的那首《乡愁》。
故乡的歌是一只清远的笛 /总在有月亮的晚上 响起 /故乡的面貌 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 /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 /离别後/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 /永不老去
读着这诗句,内心泛起一阵苦涩,一阵淡淡的忧伤。想起故乡的小院,现在是不是已经长满了荒草?去年春天,大姐就把母亲接到了她那里,母亲老了,我们不放心她一个人住了。
我打电话给大姐,聊了一阵,大姐说,老妈有点糊涂了。我让她把电话递给老妈,我问老妈还知道我是谁不?老妈说:“你现在在哪里呀?我不记得了。”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这就是我一直聪明能干的老妈?这就是那个年轻时穿着旗袍、烫着卷发,从绍兴、从上海来到中原的聪慧女子?这就是那个小楷字写得很漂亮、坚持让我们上学,供出几个大学生的老妈?
大姐接过电话,劝我:“人老了,记忆力都会衰退,这是自然规律。你们好好工作,别担心,我也不上班,每天伺候她很精心的。”
年少时,我总想着逃离,先是外出求学,后是参加工作,我象鸟儿一样越飞越远。只知道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却没太留意过,在岁月的尘埃里,母亲也在一天天苍老。
我要回去,去看望老妈。上周五我们开车回老家,周日返回洛阳,这样可以在老家多呆一天。
周五上午十一点,我们到达大姐家的小院。先生和孩子在拎东西,我直接走进母亲的屋子,把母亲扶出来坐在院子里。“妈,知道我是谁不?你最小的女儿。”老妈眉开眼笑:“我昨晚还在想,我的孩子们,离的远的不回来看我,离的近的也不来看我,谁知道你们就回来了。”我说:“今天是周五,我请了一天假,我喜艳姐今天还要开会,她明天就从平顶山也回来看你。”
我指着先生问她认识不,她只是笑,我猜她是不记得了。又让我一阵心酸。不过,母亲对我还是一切都记得的,我陪她絮絮叨叨地聊着往事,聊着小时候我的玩伴。母亲说:“春生,和你一样大,也是春天出生,咱们隔壁邻居,她妈比我身体好,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你拴叔(春生父亲)跟着春生一起生活。老邻居们都羡慕我呢,说我的孩子们都中用。”我的眼泪又一次滑落。姑且让母亲自豪一把吧。虽然我们都是极普通的人。
中午休息时,先生和女儿要去宾馆,大姐让我在另一个屋休息,我拒绝了。我躺在母亲的身边,母亲用一把扇子帮我摇着,我关掉了风扇。搂着老妈用手机自拍,然后再给老妈看。
晚上休息时,女儿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非要让我也去宾馆睡。唉,十二岁的孩子了,还爱粘妈妈。看女儿都急哭了,我就对老妈说:“我要去另一个屋睡觉。”老妈说:“怎么?你还要走?”我赶紧对她说:“我不走,我是去睡觉,明天一大早就过来陪你。”母亲这才放心地睡觉了。
晚上躺在宾馆的房间里,却是思绪万千。老妈住在大姐家里,我们自是放心,只是原来的那些老邻居、老妈的那些老伙伴们不可能跑十多里路来找她玩儿,从这一点上来说,母亲又有些孤单。我和哥在洛阳的房子都是复式,条件也好,只是没有电梯。我们平时一上班,老妈也只有呆在家里。
还有,我们的老院子,留下我们成长回忆的老院子,现在空着,也让我很难受。我小时候写的日记、我初中时候的英语作业本、我上大学时写给家里信,可都还在老屋子里。以前每次回家,我都要坐在小院子里翻看。思前想后,很晚才睡去。
周六,在平顶山的喜艳姐也来了,我们坐在老妈身边,她自是很高兴,不过,马上说:“你们回来了,我怪高兴,你们一走,我又觉得怪寂寞。”我劝她,“大姐不一直陪着你嘛 !我们要上班,以后一到双休日,就回来看你。”
周日,我们要返回洛阳了。母亲坐在院子里,我拥抱了一下老母亲,她带着不舍,一个劲地问:“你们下次什么时候回来?”我哄她:“以后每个月回来看你一次。”说罢,不敢抬头看她,不忍与母亲的目光相对。我扭头就向外走去,我知道,身后一定是老母亲不舍的目光、深深的寂寥和无尽的落寞。
回到洛阳几天了,今天,在电脑前敲下这些文字,我的眼泪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滑落。这世上永远有种甜美的乡愁,那便是母亲的呼唤。这世上永远有温暖、慈爱的目光,那便是母亲的目光……
作者简介:郑春燕,女,70后,河南洛阳政法系统工作。喜文字,爱朗诵;喜旅行,爱拍摄:闲时摆弄自己的博客,自娱自乐。有文散见于《洛阳晚报》、《河南法制报》、《法制日报》、《公民与法》杂志等。闲时摆弄自己的博客,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