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泠印社:印坛盟主百年潮
刘火雄
1918年,李叔同看破红尘,在西湖旁的虎跑寺剃度出家,法号“弘一”。出家前,他将自己常用的93枚印章赠送给西泠印社,庋藏于山麓石壁上,以期“藏之名山,传之后人”。庋藏点至今仍有摩崖石刻“印藏”两字,记取着当年风雅。“涛声听东浙,印学话西泠。”坐落于西子湖畔、孤山南麓的西泠印社,其百余年的发展历程,如墨染宣纸,早已融为中国印文化画卷上的平湖秋月:黛瓦粉墙见证岁月沧桑,金石红泥蕴涵中国古韵。可以说,西泠印社之于印学界,犹如少林寺之于武林中人。吴昌硕、张大千、黄宾虹、鲁迅、启功、泰戈尔等名流墨客,都曾在此留下历史的足音……
创社四英:丁仁、王禔、叶铭、吴隐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由西湖岳王庙向东,跨过西泠桥,游人不经意间峰回路转,便来到了静如处子的西泠印社。
西湖历来是人文荟萃之所,苏白遗韵,名妓风流。1904年夏天,精于金石篆刻的丁仁、叶铭等人到孤山避暑,他们的好友王禔在岳坟附近教书,课后常赶来做伴。西泠桥畔,他们品茗论艺,鉴赏古今印谱,深感篆刻艺术源远流长,名家辈出,清朝以丁敬为代表的浙派篆刻“西泠八家”,就曾烛照康乾以来的印坛。
众人切磋之余,一个宏愿萌发了:自发成立一个研究印学的专业社团,结交一批“唯印是求”的朋友,岂不快哉?这个想法得到了远在上海的好友吴隐的响应,“西泠印社”应运而生。
“创社四英”均为青年才俊。丁仁时年25岁,生于杭州世家,祖上是清末四大藏书楼之一八千卷楼楼主,他自幼饱读诗书,金石篆刻为其最爱。王禔比丁仁年长一岁,“书圣”王羲之为其先祖,父亲为杭州紫阳书院院长。王禔一生痴迷篆刻,自称“印佣”,其篆刻典雅工整,民国时期,中华民国政府印即出自他的刻刀。叶铭时年37岁,因刻碑而小有名气。他每天凌晨即起,必先刻完前天放于桌上的印石然后才吃早饭,这一习惯一直持续到晚年。吴隐与叶铭同龄,善制印泥,同样以刻碑出名。
文人结社首次得到官府认可
印社初成,上无片瓦,下无寸土。孤山枕倚西湖,景致幽绝,“创社四英”看中了这里的山水形胜。丁仁首先捐出自家数峰阁以西的土地,为印社开疆拓土。
众人接着各自拿出积蓄。“创社四英”中,吴隐颇有经营头脑,他可谓西泠印社的“财神爷”。创社后,吴隐在上海创办西泠印社书肆,整理出版印谱、印论,并自制印泥出售,所得款项大多用于印社购地、建房。社内不少建筑景观便以吴隐的字号命名,如“遁庵”、“潜泉”等。
1905年,“仰贤亭”建成。仰贤亭取“敬仰先贤”、“追踪往哲”之意。亭内石桌上镌刻着“创社四英”合作完成的作品。每年清明时节,西泠印社社员都要举行祭祀先贤的活动,希冀光大篆刻艺术。
仰贤亭建成之时,孙中山领导的革命组织同盟会在日本悄然成立,晚清朝廷则忙于废止科举制度。时局酝酿着新的动荡,创始人不得不为印社日后的发展未雨绸缪。1905年11月,丁仁等人联名上书官府,说明他们集资在孤山南簏购买荒地,建造房舍,结社为“西泠印社”,这些建筑都属于私人团体,希望官府能够准予他们结社,对这些建筑加以保护。
这样一份报告,在晚清动荡的时局中,竟然得到了两级官府批文,一份来自杭州府,一份来自钱塘县。杭州府认为:这些人“慕苏白余韵,仰先觉遗徽……为保存国粹、研求学问起见,事关公益,准予立案”。中国历史上,文人结社第一次得到了官府的正式认可。
现在看来,对于社址的选择、营建和保护,这绝对是远见卓识的举措。西泠印社现任副社长陈振濂认为:西泠印社存在百年而不倒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有一个大本营在。
供奉孙中山秘书“底奇峰”避险
然而,辛亥革命的枪声很快惊醒了文人雅士的清梦。1912年2月12日,清朝末代皇帝溥仪退位。新缔造的民国政府随即颁布政令:收回原属于清政府的土地公产,西泠印社地产也在其中。
情急之下,丁仁、王禔等人请来了“底奇峰”这个救兵。底奇峰不但是同盟会会员。还擅长篆刻。他曾在上海经营一家名为“新世界”的刻字铺,实际上是同盟会成员的秘密集会场所。孙中山出任临时大总统时,底奇峰先后任孙中山秘书、南京总统府印铸局局长。1912年3月9日,底奇峰不幸在南京去世。底奇峰去世后,孙中山特赠1000银元,同时派卫队护送其灵柩返回上海。时任上海都督的陈其美也以500元相赠,并为其举办烈士追悼会。
西泠印社几位同仁很快通过上海金石界的朋友,将底奇峰的遗像供奉于“西泠印社”,并为逝者立下小传。西泠印社摇身一变,俨然成了革命家的专祠。
与此同时,一纸请求保全印社的呈文送交给了政府。1912年7月25日,杭州地方当局回复:西泠印社“于研求美术之中”蕴含着“敬礼先贤之意”,令人感佩。西泠印社有惊无险,保住了产业。
盛宣怀先告西泠印社后慷慨捐赠地产
经此一劫,印社同仁再次认识到,社团必须尽快建立自己的“根据地”,才可潜心学问。正好印社附近有一处山丘,数十年来荒废已久,丁仁等请人在此开荒拓屋。出人意料的是,荒地竟然有主,而且是清末洋务运动的核心人物之一盛宣怀。
盛宣怀早年因兴办洋务,为清政府提供财政来源,被慈禧看作是朝廷“不可缺少之人”。辛亥革命前几个月,盛宣怀已出任邮传部尚书(相当于铁道部和邮电部部长),因强势推进清政府将铁路收归国有的政策,导致四川“保路运动”爆发。受此牵连,盛宣怀作为替罪羊被清廷革职,其上海、杭州等地家产被抄。盛宣怀本人不得不出走日本,暂避风声。
1912年,盛宣怀悄然回到上海。回国前,他曾以赈灾名义,向袁世凯捐100万银元,并答应联系借款,条件是返还家产。盛宣怀虽在上海,听说杭州有人在太岁头上动土,占据了自家地产,很是不爽,于是立即派遣管家奔赴杭州打官司。盛家一纸诉状将西泠印社告上公堂。
好在有人及时将西泠印社的缘起告诉了盛宣怀。盛宣怀感佩西泠印社传承文脉的义举,不但撤诉,还慷慨捐献地产,西泠印社因祸得福。“创社四英”投桃报李,邀请盛宣怀为西泠印社的社员。一桩风波,成就了一段印坛佳话。当年,西泠印社将33位同仁题名用隶书刻写于碑石之上,并出台《西泠印社成立启》、《社约》,以“保存金石,研究印学”为宗旨,印社声名日显。
创社以来,从建屋修亭,到疏浚泉眼,所需款项,一分一毫都来之不易。最初的资金由“创社四英”合捐,吴隐捐了490元大洋,丁仁252元,叶铭186元,王禔162元。当时丁家已家道中落,靠出售祖上藏书贴补家用。为开拓财源,西泠印社创始人设立了两种形式的社员:一是基本社员,需在金石、篆刻或字画方面有一定成就,另一种是赞助社员,能够为印社的发展出钱出物。社会各界人士的扶持,最终成就了西泠印社。如“小盘谷”是西泠印社摩崖石刻最集中的地方,其主人原为湖南人士李辅耀。清末,李辅耀卸任回归故里,他将小盘谷捐赠给西泠印社。
吴昌硕首任社长,印坛盟主气象显现
1913年春,规模相对完备的西泠印社,仿王羲之兰亭雅集逸事,于孤山召开了第一次社员雅集大会,并推举金石书画大家吴昌硕为首任社长。多年以后,有人还拿此事开玩笑问王禔,“几位先生辛辛苦苦创办了西泠印社却不肯当社长,一定要请别人吗?”王禔笑答:“我们创办印社,并不是想当社长啊。”
吴昌硕时年已近古稀,他出任社长后,西泠印社更有了印坛盟主的气象。社员成倍增加,均为精擅篆刻、书画、鉴赏、考古等方面的专家,包括李叔同、黄宾虹、潘天寿、傅抱石及日本篆刻家河井仙郎、长尾甲等。延请大师担任社长,从此成为印社传统。西泠印社的社长不过问具体社务,也不需常来杭州,其名人效应和号召力,却足以影响业界,一呼百应。
吴昌硕在社长任上做成一件大事,令西泠印社一举成名,这就是抢救“汉三老讳字忌日碑”。咸丰年间,浙江余姚客星山出土了一块石碑。经考证,这是一块东汉早年(公元52年)石碑,记载了一个汉朝人三世祖先的生辰、忌日及名讳,因此简称为“汉三老碑”。根据字体笔法、架构,石碑为隶书向楷书过渡提供了很好的物证,遂有“浙东第一石”之誉。
石碑出土,历经战乱,辗转来到上海。1921年,日本人欲以重金购得运往国外。吴昌硕、丁仁得知消息后非常着急,立即以西泠印社名义发动紧急募捐,60多位书画家参加义卖。清末民初著名金石家罗振玉闻知此事,也捐出了自己珍藏日久的“齐桓公吴王画像石刻”。最后,西泠印社终于用8000元银洋将它赎回,其后又花费四千多元建汉三老石室,专门保存此碑。
“可将印社交给共产党”
与“汉三老碑”的遭遇类似,西泠印社也历经磨难。1928年,宋美龄在杭州巡游至孤山时,向地方政府提议把孤山改为中山公园。听到这个消息,丁仁给远在北京故宫博物院的马衡写信,商量解决办法。
马衡正参与成立“全国古物保护委员会”,恰巧1929年杭州将举办第一届西湖博览会,西泠印社、俞楼、广化寺等处被辟为卫生馆,历时半年之久。西湖博览会结束后,西泠印社立即挂起“全国古物保护委员会浙江分会”的牌子。谁也不清楚这块招牌是什么来头,可唬人还挺管用。后经多方交涉,西泠印社仍保留地盘,再次避免了被吞并的命运。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西泠印社卷入炮火的血雨腥风,之前的临湖听雨、把酒倾谈,转眼变成云烟。
12月24日,杭州沦陷。由于创始人吴隐和社长吴昌硕此前均已去世,西泠印社日常事务的主持者丁仁、王禔、叶铭相继离开杭州,避难上海,印社同仁一时星散。临走之前,他们做出一个决定:三人每月凑齐一笔费用,托人带到杭州孤山,作为印社留守人员叶秋生的生活费,请他务必照管好孤山社址。
与此同时,印社上下全力抢救文物,保存中华文化火种。丁仁让儿子从杭州赶赴上海,冒着炮火,绕过封锁,抢出大部分“西泠八家”的印章,而祖传“八千卷楼”藏书最终毁于战火。
1946年,北京故宫博物院院长马衡出任西泠印社第二任社长。1947年重阳日,因战事而错过的西泠印社成立四十周年纪念雅集在孤山举行。西泠印社数十名社员劫后相逢,恍如隔世。虽历经8年战火,社址除了宝印山房失火被毁以外,印社全貌基本无恙。丁仁、王禔见此光景,睹物思情,特地走到一中年男子面前,那男子正忙着替大家斟茶倒水。两人郑重作揖:“秋生,你辛苦了!”正是叶秋生及其全家19口人,抗战期间一直守护着印社。
1948年,81岁的印社创始人叶铭去世。一年后,另一位创始人丁仁也去世了。清明节那天,丁仁抱病由沪来杭,参加印社的春季雅集。这是他最后一次来到西泠印社。活动结束后,还没来得及回到家中,丁仁就被送往医院。王禔赶去看他,丁仁紧握住他的手:“龙华已经有炮声,我们创社的四个人,到如今印社的重担要由你一人承担了。解放以后,你可将印社交给共产党。”王禔泫然泪下。这一年7月12日,丁仁去世,享年71岁。
“文革”时期被打成黑窝
1951年夏,王禔和吴隐之子联名给在杭州的印社社员写信,请代为捐献西泠印社。所有的账本、财产、契约、文物全部捐给政府。他们只有一个要求:保留“西泠印社”的名称。9月,杭州市人民政府批准同意接收,西泠印社的社团性质完成了由私而公的根本转变。
此后十年,西泠印社一度沉寂。1959年,西泠印社归杭州市文化局主管,同年9月,杭州市文化局以西泠印社为基础,成立浙江最大的艺术品商店——杭州书画社,专营古今书画名家真迹和复制品。期间恢复西泠印社的呼声不断,西泠印社筹备办公室也成立了。
1962年4月,社员张鲁庵病逝。西泠印社筹备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赶赴上海,争取到张鲁庵家属的支持,接收了他的全部捐赠。在其捐赠的1525方历代印章中,秦汉时期的铜印就有305方,世所罕见,另有明清流派印1220方。捐赠的433部印谱中,不少是孤本或善本,有人估计价值亿元人民币,其文化历史价值,显然已难以用金钱来衡量。社员捐赠日后成西泠印社社藏文物的重要来源,这使得藏品总量突破万件,数以百计为国家一级文物。社员葛昌楹捐赠的明清刻印大家印章,如文彭“琴罢倚松玩鹤”,何震“听鹂深处”,邓石如“江流有声断岸千尺”等,均为印林所重。
1963年,西泠印社成立六十周年纪念大会在杭州举行。大会第一次以选举的形式产生了首届理事会,推选张宗祥为社长,潘天寿、傅抱石等为副社长。张宗祥曾任浙江省图书馆馆长,他抄书快而工整,被鲁迅戏称为“打字机”。除“保存金石,研究印学”之外,“兼及书画”也成为西泠印社的宗旨之一。
新生的西泠印社眼看就要开始新的辉煌,然而,“文革”的疾风暴雨,席卷了社会的各个角落。篆刻艺术,追崇秦汉风韵,在“破四旧”的洪流中,这种“复古”的艺术首当其冲被腰斩。“文革”爆发后,红卫兵成立了“专案组”,他们将“砸烂封资修黑店”的大字报贴到了书画社的橱窗上,西泠印社被打成“黑窝”、“裴多菲俱乐部”。篆刻艺术中浙派和皖派的代表人物丁敬、邓石如的石像被毁。
眼看更大的破坏即将降临,印社社员赶紧取下孤山社址上的楹联,藏入房间锁好,不能移动的则覆盖泥灰掩藏;员工自发将毛主席画像和语录张贴在“汉三老石室”铁门上,防止造反派砸毁这块稀世石刻;书画社的同仁还“自我革命”,撕毁、焚烧了一些艺术价值不太高的字画,以掩护名家真迹。经过努力,西泠印社的文物大部分幸运地躲过浩劫,保存了下来。
“文革”后期,随着美国总统尼克松、日本首相田中角荣访华,中外文化交流活动日益增加,各地的文化景点逐步恢复。1972年,西泠印社接到通知,要求整修被损毁的印社建筑。不久,西泠印社对外开放,率先接待了日本访问团。“文革”结束后,西泠印社业务已涉及书画、裱画工场、文物、印刷和出版。
拥有国字号中国印学博物馆
20世纪八九十年代,西泠印社坐看改革开放大潮汹涌而来,自身倒波澜不惊。期间,晚近印学界宗师沙孟海、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先后担任印社第四、第五任社长。
赵朴初任社长期间,促成西泠印社建立了中国印学博物馆,1999年开馆。西泠印社从此拥有了国字号的博物馆。一个社团能拥有自己的国家级博物馆,这在国内外艺术社团中都算凤毛麟角。
2000年,赵朴初因病逝世。印社昔日的辉煌,也渐渐暗淡。西泠印社出版社靠卖书号过日子,选题没有报批就提前出版,结果换来的是停业整顿。杭州书画社以出租门面维持生计。西泠印社有2万多件文物,但文物库房“消防没有水”,“安全靠一条狗”,“监控靠一台黑白电视”,工作人员只有4个。珍贵的印章雪藏进抽屉里,价值连城的字画散落在地上。
西泠印社抱着金饭碗却四处化缘,患上了严重的“体制综合症”。从1984年起,此后20年,印社换了6任领导。最初,印社销售额达800多万元,最高实现年利润150万元。到新世纪初,印社却亏损了150万,职工工资发放只能靠银行贷款。西泠印社成了杭州市文化局下属单位中的一个“坑”,人们都说是“谁跳进谁死”,以致文化局的领导唯恐避之不及,谁也不愿被派到这里。
西泠拍卖:“江南第一槌”
浙江省政府了解西泠印社的现状后,对杭州市政府提出:这么个著名牌子,如果杭州市管理不好,就收回由省里来管……
杭州市政府很快将“西泠印社”升格为局级单位,由市里直接管理,同时成立西泠印社社务委员会,负责西泠印社的改革事宜。市政府每年提供近100万元,作为西泠印社专项文物保护经费。
2002年12月,正在杭州市经委工作的钱伯皓,被任命担任西泠印社社务委员会副主任,主持转企改制工作。
钱伯皓后来回忆:当时的西泠印社核销不良资产270万,穷得只剩下一块牌子了。好在当时刚好拆迁湖滨路上的杭州书画社,西泠印社被补偿1600多万,这些钱成了改革的启动资金。改革按照杭州市相关文件进行,安置退休职工以及事业转企的补偿金达1300万,“如果没有这笔资金,我们的改革成本不知道用什么去支付”。
2003年,对于西泠印社来说是一道新的分水岭。当年11月,西泠印社迎来百年华诞,200多社员从世界各地再次孤山雅集,著名教育家、国学大师启功先生受邀出任西泠印社第六任社长。启功2005年去世后,因大师难觅,西泠印社社长一职空缺至今。仅仅用了一年时间,西泠印社便完成了由事业单位向现代企业的转身。西泠印社出版社率先尝到改革甜头。出版社转企,社长担任法人,有独立的财务权人事权。出版社按照“专、精、特、新”的发展定位,先后策划组织《吴昌硕全集》、《沙孟海全集》等一批重点出版项目,承担国家大型文化工程《中华大典·历史地理典》的编辑出版任务,利润迅速突破百万。
面对风生水起的拍卖市场,2004年西泠印社拍卖公司应运而生。2005年西泠春拍,首次亮相便以1.96亿的成交额赢得了“江南第一槌”的美誉。此后,西泠拍卖芝麻开花节节高,2011年春,西泠印社春拍收官成交频破15亿,再次创下纪录并稳坐南方艺术品拍卖头把交椅。与此同时,西泠印社推出中国西泠网,拓展电子商务,顾客只需点点鼠标,就可以“畅游”印社。
西泠印社沉沦与复兴的历程,再次彰显了中华文脉的延绵不绝。西泠印社融诗、书、画、印于一体,如今约400名社员遍布世界,其中多为当代篆刻界的顶级名家。因其在国际印学界的影响,西泠印社也被同道中人尊为“天下第一名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