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起看影视节|电影的钱都被谁挣了?郑恺李晨让人印象最深的是哪句话?
编者按
《四味毒叔》在上海电影节期间在上海设立了演播室,推出了[怡起看影视节]特别节目。追踪报道了上海电视节、电影节的一些动态和观察,已经推出了张永新、郑恺的相关节目,之后还会推出关于王小帅、李晨、马丽、左小青、杨皓宇、袁文康、刘牧、余涛(排名不分先后)的深度对话,带观众探究更多台前幕后鲜为人知的故事。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对《四味毒叔》的支持,我们也将在未来推出更多更有深度和思想的特别节目和采访,也会对各种影视节保持长期、持续关注,敬请期待~
■ 本期轮值毒叔&毒妹 ■
■谭飞&李子怡■
以下为采访节选,完整内容请点击视频观看
一
时隔一年感受别样上海
李子怡:Hello,大家好,欢迎来到《四味毒叔》。今天其实很特别,因为我们邀请到的嘉宾是谭老师。谭老师一般都是坐在我这个位置,搞得我今天有点忐忑,都不知道该怎么讲。
谭飞:其实我也不算是被邀请来的,今天主要是因为我们有电影节的特别节目,特别节目就需要说一些叔叔们在上海的一些情况。李子怡她可能更多的是,作为一个95后的人来看待上海电影节,我觉得可能是不同年龄和不同对电影认知的人的一个交流的事儿,不像是正经八百的采访,我觉得也不算采访,就是聊天。
李子怡:对,我觉得从今天这个聊天当中,我应该会学到很多很多东西。我也知道谭老师不是第一次来上海,其实每年都会来上海很多次。您觉得这次来,给您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谭飞:这次我觉得天气有点不作美,每天都在下雨。本来我们对上海的印象就是外滩、东方明珠,但是好像一下雨吧,这些景色都变得楼台画阁在雨中,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可能没有原来那么明朗。而且上海电影节好像今年确实没有前年热闹,因为由于疫情,去年停办了一年。前年更热闹,前年我看有好多那种“夜”,就是各种各样之夜,好像今年夜少了好多。对电影节你的感受是什么呢?第一次看到电影节,你觉得跟你想象一样吗?
李子怡:其实跟我想象的还蛮不一样的,因为12号那天晚上我去参加了微博之夜,在我印象里的电影节可能更多是屏幕上的那种,比如说有红毯、采访,明星们都很正式,其实进入到那个场合之后,跟电视里的感受是不一样的。我原来以为那个场合会很大,类似于一个话剧场或者会场。
谭飞:那个会场不是特别大。
李子怡:对,甚至有点像演唱会,人山人海的那种感觉,但其实不是。
谭飞:现在可能是因为疫情防控的需要,它不敢弄得太大,可能是这样,规模上受到限制。
李子怡:也有这样的可能。
二
论坛成为影视节新主角
谭飞:因为我昨天才去看第一场电影,整个上海电影节都没看成电影,其实真正的电影节应该就是一个看电影的特别好的时机。当然,还有很多论坛,今年上海电影节我倒是一场都没参加,但是我看了很多论坛。跟以前好像差别都不大,都在重复原来的一些说法。
李子怡:您来上海电影节也很多天了,也参加了很多活动,比如说是不是也有神仙打架这样的场景?跟我们分享一下。
谭飞:你指的神仙打架是说?
李子怡:就是精神上的思想交锋。
谭飞:那肯定有了,我觉得对电影来说,可能有些时候论坛就是在试错,或者在讲一个电影发展过程中它有很多曲折,不代表它就是一定对的。比如说,我看到一场论坛吵得很厉害,那些大佬我就不说名字了。一个个都在那儿说,你看我们现在都赚不到钱、这个电影的钱都被你们平台拿去了,平台说,我也没挣到钱。到底谁挣的钱?我觉得观众也会问这个问题,所以这些东西都是在电影发展过程中需要解决的。就可能很多人急着说,我们得分个是非曲直,到底谁对?哪个大佬说对了?我觉得可能都对,也可能都不对,大家不要为答案而焦虑,我觉得这个过程,就是一个试错的不断变化的过程。
李子怡:刚刚也说到了,那就是电影的钱到底被谁挣去了?
谭飞:票务平台肯定挣了钱,电影公司也挣了钱,我觉得这两个都挣了钱,只是说他们现在有点分赃不均。张三说李四挣得更多,李四说张三占了我便宜。所以我觉得对老百姓来说,我们可能更关注的还是电影好不好,至于说这个产业链条,到底这个链条中谁占了便宜,我觉得这是一个产业整体环境的问题,需要我们产业更健康、更壮大之后,它才会解决。你现在说这些、讨论这些没有意义。
三
好电影要“真诚”
李子怡:那电影好不好?这次上海电影节入围的电影当中,您最看好哪部片子?
谭飞:我觉得《了不起的老爸》算是不错的,因为讲的父子情,父子情是电影中特别难表达的。但父子情最大的问题就是现在的主力观众是女观众,我怎么去代入,我怎么会喜欢看父子情,我觉得这个特别难。但这个电影就做到了,中途你会对这个父亲的付出感到一种冲击,可能男性会更有感,但是我看女观众的反应也是很直接的,就说明这个电影成功了。
李子怡:您觉得在这部电影当中,是什么吸引到了您?比如说是故事情节,还是演员的演技?
谭飞:我觉得都有,包括王砚辉演的爸爸。因为我看了王砚辉的一个采访,他跟他儿子说:“儿子,你就答应我一点,你长得再大,我想抱你、亲你,你都要答应。”其实你会发现这不像一个父亲爱说的,像一个母亲爱说的。但现在的父亲越来越慈爱,你不觉得吗?我不知道你家里怎么样,可能好多家里,都是母亲反而更严厉,父亲反而更慈爱,对孩子的关爱更多一些,更温暖一些,这个戏也是。因为它的故事情节还是很感人,妈妈有一个怪病,死掉了,儿子有遗传,他会慢慢失明,最后也会过世。这个过程中他想跑马拉松,爸爸只能扮成一个其他的人去帮他。我不能太剧透,相当于我是你父亲,但我为了陪伴你,我得改成你姨丈、你姨夫,我还不能露出我的声音,我还得用Siri那种机器语音去跟你说话,这样可以掩护我。所以整个看的过程可能很多人会感动,爸爸会那么心细、那么的温暖,我觉得这个感动是特别真实和真诚的。
李子怡:在网上现在有一些片段,比如说这个儿子躺在病床上,护士要给他打封闭,说打完封闭你就好了,他说打完封闭我就不能跑马拉松了,但是父亲还是很坚决地说,一定要打!你怎么看这个情节?
谭飞:我觉得他肯定关心他儿子的生命和健康,但是他也关心他儿子的愿望,儿子想跑马拉松。所以最后的情节就是他自己扮成了一个视觉障碍,他儿子在陪跑,但是他一个中年人又胖呼呼的,他跑不完马拉松,他就很苦、很惨。他为了这件事,他得陪他儿子练到马拉松的技能,所以这就叫了不起的老爸。他的体型,他根本不可能跑完40多公里。所以这个电影可能给年轻人看也会有这么一个好处,包括《超越》。现在的人是失去目标,就失焦。我失去我的奋斗目标,我不知道干嘛,甚至我不知道我要不要结婚,我要不要生孩子。现在很多年轻人都这样,因为他觉得,我干嘛要去实现这个,好累的,而且我也怕失败。但你没发现,失败也是一种成功吗?我跑过马拉松,我跑了我就成功了,对吧?我觉得这个东西可能是一种哲学,或者说一个硬币的两面,你不要老想着说,这件事我的结果一定要好,你结果不好,可能对你未来的成功反而是一个很好的教训,你下一次不就可以利用这事了?
李子怡:对,我觉得这也是我们很多人喜欢看电影的一个原因。我们生活中,可能并没有那么多的感触,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但通过电影,我们可以看到生活的不一样的一面。比如说,平常在生活中我们是不理解爸爸妈妈的行为,但是我们在电影当中就会慢慢地去理解,我觉得人生可能很多道理都可以通过电影,来让我们有那么一点点的顿悟。
四
每段采访都印象深刻
谭飞:对,你说的《超越》也是,因为你当时也看了,我感觉你看完还挺喜欢。你最喜欢《超越》的是什么东西?
李子怡:我更喜欢它的内核的精神,就是跑起来,别停下。其实人生就是这样的,你可以允许自己停下来一段时间,但是你不能让自己一直停下来。
谭飞:你要成功的话,可能一下跑不了太快,但是只要你还跑着,你就有机会成功。这个人说我不行了,我要退出这个坛、那个坛的,我要退出影坛,退出文坛,退出什么生意界,但是我只要坚持在这个行业,我说不定哪天就成功了,我觉得这个电影的意义可能就在这儿。
李子怡:对。刚才也说了,我们采访了郑恺,包括我们后续也采访了李晨,采访了左小青,采访了导演。我们也想知道,在这些的采访当中,您对哪一段的印象最深呢?
谭飞:好几段都深刻,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点。比如说郑恺,就是我说的,他讲到了《奔跑吧兄弟》,他说我们住在每个人的童年里,这句话让我很震撼。可能很多人把跑男当成一个综艺,但是他把它当成一个人生的哲学,当成人生的一段历程。包括李晨说的,他说我当完导演以后,我见到所有导演的谦恭,我是发自内心的,觉得你们不容易。我原来可能是客套,说我欣赏这个导演,但我现在见到导演,我觉得你们太难了,因为我自己干过这事了。见到左小青,因为我是想知道一个美女,一个公认的美女,韶华已逝后,她怎么看待美貌,怎么看待气质。她说我也可以当妈妈,但是我的前提是,我能当几岁的妈妈。我觉得一个美女对自己有要求,那不叫矫情,她就是因为对自己的容貌、气质一直有管理,她才会有要求。你说张永新,我对张永新最大的感慨就是他说他拍戏真的很慢,拍两页半纸可能一天。这个太精益求精了,可能对很多资方来说,这个消息也很吓人,因为意味着投资会很大,成本很高。可能有时候的精品,我就把这个用在了制作上,这可能就是未来的一个方向。刚才跟每个人聊,包括跟袁文康聊、跟杨皓宇聊,因为这俩人都是我认为的中产演员,他们会在越来越精致的,中国审美能力越来越强的中国观众中越来越有影响力。因为他们不是那种所谓的传统帅哥,或者长相好看的人,但他们表达的正是当下中国的复杂、微妙和暧昧。我觉得这个东西可能就是他们气质中,与这个国家的气质吻合的一点,所以我看好他们的未来。所以我跟杨皓宇也说,我说希望你三年内能拿白玉兰。当然,是一种期望吧,不一定能实现,但是我觉得,应该让好演员更有能见度,被更多人看到。
五
好演员要“准确”
李子怡:您作为监制,肯定对演员有一定的理解和要求。您觉得什么样的演员算是一个好演员呢?
谭飞:我觉得演员最重要的还是准确,我要表达一个事儿,我要准确。比如说,我要弄一个堂官,我去倒茶,我也得熟练,我倒茶的姿势、我走路的样儿。前两天,我也去无锡串了一个戏,当然名字还不能说,演了一个中年太监。我觉得导演说的有句话特别准确,他说谭飞,你要准确表达这个人物,要把你的下巴收起来。他说你原来的下巴扬起来,因为你骄傲,你内心知道自己是一个有才华的人,你们算什么?他说你表面是一个谦恭、温顺的人,但其实内心你是特别激愤的,说不定在骂谁,好多粗口。我说你怎么看我看那么像?他说,但你演这个角色,得把下巴藏起来,你要谦卑,低眉顺目,手要这样,永远要有一种鞠躬状,这个就是准确。可能有时候我们看到的,为什么说有些小鲜肉的表演不准确,就是因为他在一个不该表现他美的时候,不该表现他帅的时候,他使劲在炫耀他的帅,生怕人不知道,我觉得这就是一个不准确。
李子怡:虽然这个戏的名字我们不能说,但是这个搭档的演员我们可以聊一聊吧。
谭飞:有许凯,有王阳。许凯我这次感觉他是一个挺认真的青年演员。他基本一直都在候场,没有怎么去房车休息过,很认真,很努力,也很谦恭。当然,他皮肤也确实特别白,瘦了不少,我觉得一个演员可能需要一直保持身材,身体管理,他是做得不错的,也希望看到他今后有好的东西。但是我觉得一个男演员,我倒不是太着急,我觉得可能真的好的男演员到了40岁,甚至更高的年龄,他能表现得更好。
六
创作者的理想与现实还有差距
李子怡:其实我们也看到您之前发的朋友圈,然后说这个电影很热,但电影的大盘很冷,包括这个票房也不是很理想。您怎么看这件事?
谭飞:我觉得这就是说明我们的电影创作者千万别自恋,别觉得自己算一个特别牛的,也不叫东西吧。可能电影还不是刚需,有很多人说我们电影拍得好,为什么没人来看?这就说明电影在中国的位置是挺尴尬的,并不是想象中的我们非得去。但可能也有个原因,因为前几年的端午节档期高是因为有好莱坞大片的带动,但今年我们没有,就相当于我们没有一个领跑的人,后面人跑的速度就不会太快。这是一个,还有一个就是今年这个疫情,因为广东那边是发现了新冠,其实广东的票房,包括广州的票房一直在中国的权重是很高的,他们当地的电影院的关闭是对电影票房有影响的。我觉得第三点可能就是整个前面的,包括清明假、五一都释放了一些消费。因为中国人说好像平均一年也就看一两部电影,他如果释放过了,在端午节他可能就不想看了,所以导致这个大盘是比较低迷的。当然,我觉得也不用太焦虑,因为有好的电影自然会有人看,但是首先还是要做好的电影,这个很关键。
李子怡:我们不光从电影节,从电视节我们也能看出,这个主旋律可能占了很大一部分的比重。您觉得主旋律会成为未来电影发展的这样一个趋势吗?
谭飞:现在都不叫主旋律,叫一种主流大片,或者叫国家主流叙事下的商业电影。主旋律概念已经在改变,当然我们也看到像《觉醒年代》这样的电视剧,我们也期待有好的电影,包括像今后的《1921》、《革命者》、《长津湖》是否好看。我觉得中国特殊的国情,这样的电影一定会有它的受众和市场,也会产生精品。我觉得这个是并行不悖的,你说反映这个现实主义的,反映当下人生活的也应该多拍,不是说全拍那种主流大片,主流大片之外也应该百花齐放,更能满足观众日益增长的审美需求。所以我还是希望更多元一点,有些好的这种商业电影也挺好的,包括我们看到《我的姐姐》这种,《送你一朵小红花》,这样都是很好的电影。
李子怡:您个人比较喜欢哪种类型的电影呢?
谭飞:我还是比较喜欢现实主义的,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学中文的人,可能对现实的很多东西比较敏感。我自己不是也出了本小说吗?就是讲当下那种爱情的状态,可能越现实越能触动我心里的那根弦。我觉得反映这种复杂的、微妙的、正在行进中的中国,可能是电影工作者责无旁贷的一件工作。千万不要老是飞来飞去的,我看有段时间的电视剧很严重,吊着威亚飞来飞去,永远在天上,永远不着地,我是希望最后的脚还是要立在这块大地上。
李子怡:希望我们的电影事业能够踏踏实实的向前,也祝我们谭老师的新的小说集,《在一个没有酒的酒局,我们聊聊爱情》大卖。好啦,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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