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败拿破仑的沙皇,晚年沦为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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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朋友可能听过这个传说:顺治帝并非死于天花,而是退位并出家为僧,从此隐姓埋名。至于他出家的原因,常见的说法是爱妃董鄂氏香消玉殒,顺治帝悲痛过度,看破红尘;也有说法称是因为政治斗争,云云。

顺治帝曾经十分热爱禅宗,出家为僧并非不可思议。当然,历史学家一般认为这只是个传说。无独有偶,俄罗斯也有类似的传说,那就是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并非病逝,而是和顺治帝一样出家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我们今天就来讲讲亚历山大一世的故事。

在俄国历代沙皇当中,亚历山大一世在中国的知名度可能不像彼得大帝、叶卡捷琳娜大帝和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那么高。他的性格极其复杂,后世也对其褒贬不一。

如果你搞不清楚亚历山大一世干了什么,只要记住一点就可以了:他是拿破仑的主要对手,他和这位来自科西嘉岛的枭雄鏖战斗了许多年。

虽然拿破仑一度攻占俄国旧都莫斯科(莫斯科也一度因此毁于大火),但亚历山大一世坚忍不拔地抵抗法军,笑到了最后,率军开进巴黎。

这位沙皇曾赞誉威灵顿公爵是“世界征服者的征服者”,因为威灵顿在滑铁卢击败了拿破仑,但这个美誉拿来形容沙皇自己,也很恰当。

叶卡捷琳娜大帝

亚历山大的名字是祖母叶卡捷琳娜大帝取的,寄托了女皇的殷切期望,希望孙子能够像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大帝一样雄霸天下。

值得一提的是,女皇给另一个孙子取名为康斯坦丁,而康斯坦丁就是俄语中的“君士坦丁”,取自古罗马的君士坦丁大帝。

看得出来,女皇对两个孙子寄予厚望,爱之深切。然而,女皇对自己的儿子保罗就没什么好感了,母子关系相当恶劣。人们通常认为,保罗是性格乖张、举止荒唐的暴君,得罪了权贵和军人集团,所以被刺杀。

保罗可能没有那么坏,但他死于非命是真的;而且,亚历山大对其父的惨死也负有难以推卸的责任。

亚历山大之父保罗一世

保罗在执政末期有严重的迫害妄想狂,总觉得“有人要害朕”。皇子亚历山大也是他怀疑的对象。据说,亚历山大非常害怕自己的父亲,如果保罗看上去有一点点愤怒,亚历山大就像白杨树叶一样瑟瑟发抖。

保罗求仁得仁,反对保罗的贵族和军官组成了一个小团体,我们不知道亚历山大对他们的阴谋是否知情,但刺杀保罗的密谋集团是打着亚历山大的旗号去的,也许此举也是想要把他捆绑在政变的战车上。

行刺沙皇的那一夜,保罗从睡梦中惊醒。刺客本尼格森告诉他:“陛下,您的统治结束了。亚历山大是皇帝了。我们根据他的命令逮捕您。您必须退位。”

然后,密谋分子一窝蜂地扑向保罗,疯狂地痛打他,勒他的脖子。保罗瞪着杀手们,误以为人群中有儿子康斯坦丁,于是稀里糊涂地说:“什么?殿下也在这里?”这不禁令人想起恺撒被刺时的名言:“布鲁图斯,也有你吗?”

保罗一世的纪念雕像

保罗就这样被活活打死,此时的亚历山大就在保罗房间的楼下。他对楼上发生的事情知情吗?刺客们前来向“陛下”恭贺登基的时候,亚历山大抽泣道:“人民会说我谋杀了自己的父亲,你们承诺会留他的性命。我是最不幸的人!”

所以,亚历山大至少知道有人要推翻他的父亲,并默许或者放任密谋分子的活动,但他说自己被密谋分子骗了,作为自己的辩护。

沙皇亚历山大一世

在一片混乱中,参与行刺的军官们山呼万岁。就这样,亚历山大在弑父和弑君的阴影中开始了他的统治。参与弑君的人没有一个因为谋杀保罗沙皇而被起诉,大多只是被逐出首都。亚历山大有没有罪,大家可以自行体会。

亚历山大刚登基的时候,朝气蓬勃,比较倾向自由主义。他雷厉风行地开展了一系列行政改革,废除彼得大帝设立的各个委员会,代之以八个西化的部。这轮改革实现了彼得大帝简化中央政府的理想,但各部大臣仍然是过去那群权贵。

亚历山大是个谜。他表面上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却把真实的想法掩盖起来。如果说他是名娴熟的演员,那么在叶卡捷琳娜大帝统治晚期,以及保罗恐怖统治和惨死的时期,他有这样的城府,是很容易理解的。

父亲的噩运始终提醒着亚历山大,挑战贵族集团,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而且,他父亲的军国主义对他的影响,比他受到的教育和身边密友的自由主义的影响强得多。况且,要想推行他的改革,他必须施行专制。

法国人民的皇帝拿破仑一世

此时,拿破仑已经在法国崛起。拿破仑集启蒙时代的理性主义、法国大革命的自由精神、天生的专制君主保守思想,以及雇佣兵将领的欲壑难填于一身。他动员了法国的资源,一次又一次地对抗旨在打败他的反法同盟(组织者是英国和其他“旧政权”的国家)。

如今,他已经吞并了不少意大利的领土,控制了瑞士,并开始重新安排德意志的版图。他试探亚历山大,请他帮助调解法国与英国的矛盾。

但拿破仑对德意志的主宰挑战了俄国的利益,而他与奥斯曼人的条约逐渐让亚历山大确信,波拿巴是“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暴君之一”。于是,亚历山大接近英国、奥地利和他新结交的普鲁士朋友,考虑向目空一切的法国开战。

1804年,拿破仑给自己加冕为法国皇帝。亚历山大一世不承认他这个头衔,要求拿破仑从意大利和德意志撤军。1805年3月30日,俄国和英国同意联合向法国开战(英国承诺,俄国每提供10万军队,英国就将提供125万英镑军费)。

1805年12月,反法联军在奥斯特利茨村(今捷克境内)附近集结了8.5万人,兵力超过拿破仑的6.5万人。俄国、奥地利和法国三国的皇帝御驾亲征,所以12月2日的奥斯特利茨战役也被称为“三皇会战”。

《奥斯特利茨战役中的拿破仑》,现藏卢浮宫

亚历山大不是军事家,他被面前展开的“恐怖的、威严的景观”搞糊涂了,摸不着头脑,没发现自己正站在这场大屠杀的中心。拿破仑的军事天才在这场战役中发挥得淋漓尽致。此役中,俄军死人数高达2.8万。俄军溃散的时候,险些把沙皇撞倒。一位俄国将军说:“恰恰在陛下所处的地方,我军溃败得最迅速也最彻底。”

亚历山大深知自己没有军事才干,所以后来拿破仑入侵俄国和俄军反攻的阶段,他果断任用库图佐夫、巴克莱·德·托利和巴格拉季翁等专业将才,可以说是知人善任。

俄罗斯帝国在拿破仑的猛烈攻击下能够顽强地生存下来,并最终与普鲁士、奥地利和英国等国携手打败不可一世的拿破仑,沙皇的贡献是不容忽视的。

1814年俄军胜利进入巴黎

在1814年第一次打败拿破仑后,亚历山大告诉妹妹:“伟大的目标终于达成了,拿破仑再也不能恐吓法国和欧洲了。”这是亚历山大一世的恢弘事业和伟大功绩,任何其他俄国统治者都不能与之媲美。

亚历山大保护了旧秩序,但这个过程中他变得越来越保守,乃至反动。在后拿破仑时代,欧洲各国都掀起了自由主义革命的浪潮。

亚历山大想组建一个神圣同盟,一个由各国君主组成的基督教兄弟会。在这样的新秩序中,俄国要扮演“欧洲宪兵”的角色,积极地干预欧洲各国政治,将革命消灭在萌芽中。

在俄国国内,亚历山大也几乎摈弃了自己早年的自由主义思想,变得非常保守。

有一次他这样问大臣:“立法权属于谁?”

“毫无疑问,属于陛下。”

“既然如此,”亚历山大怒道,“那就认可我的立法权!我知道怎样对我的臣民最好。”

也就是说,改革只能由专制君主启动,并且即便改革了,也是有限的改革。不过亚历山大没有机会去实现他的专制主义思想,就病倒了。

心力交瘁的沙皇说:“我要搬到克里米亚……过普通人的生活。我已经为国效力25年,就是普通士兵服役这么久也该休假了。”

1825年12月1日,这位后人褒贬不一、但拯救俄罗斯于危急时刻的皇帝,在俄国南部的塔甘罗格驾崩,享年仅47岁。

亚历山大一世在塔甘罗格去世

亚历山大死在一座小别墅里,身边的随从和亲人极少,毫无皇帝驾崩的戏剧性。但正是缺少官方见证人,使这成为罗曼诺夫皇朝最大的谜团之一:亚历山大一世真的死了吗,还是沙皇在装死?

沙皇驾崩的地点距离圣彼得堡很遥远,尸体腐烂后,无法辨认身份。加上皇后的说法和医生的报告有出入,促进了一种传说的流行:亚历山大还活着。

亚历山大在病逝之处

有人问,他是不是变成了一个游方隐士?1836年,乌拉尔山区彼尔姆的警察逮捕了一个名叫费奥多尔·库兹米奇的圣徒长老。他60多岁,蓝眼睛,一个耳朵聋了,法语讲得很流畅,并且熟悉俄国宫廷。

他曾遭鞭笞,并因为拒绝讲述自己的过去而被放逐,后来作为隐士流浪,传授经文和历史,后退隐到托木斯克。他于1864年去世。

费奥多尔·库兹米奇去世

很多人相信库兹米奇就是亚历山大一世。据说,几十年后,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命令开启亚历山大一世的墓穴,发现里面是空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和顺治皇帝的故事类似,尽管皇帝隐姓埋名出家的故事极具传奇色彩,令人神往,而且成为许多影视和文艺作品的主题,但实际上这些都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历史学家不会怀疑,亚历山大一世确实死在了塔甘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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