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一晃二十年

时光一晃二十年

2010年1月3日的那一天

北京大雪茫茫然一片

我在整理一堆渐渐模糊印记

当一堆日记与书信从手写体中飘出

我突然又重回南方二十多年的从前

二十多年前的我孤独而敏感

看不到出路而整天莫名地忧愁

二十年前的信上写的全是鸡毛蒜皮般的痛苦

还有满纸空洞的书生意气与虚无的指点江山豪言

在歪歪扭扭驳驳杂杂的手写体日记里

我穿行在大山、田野和学校之间

多病、忧伤而又盼望种种奇迹出现

最后发现还在打满叉与画满杠的文字里

曾深深而又毫无希望地暗恋着一个女孩

二十多年前乡下还很热闹

许多的老人与孩子在贫穷中坚守

田野与稻田丰富了童年的视角

而现在，贫脊凋蔽的村庄依在

那些老人们却早已像花草一样沉默

一同长大的兄弟姐妹们不知所往

谁也说不清他们究竟去了何方

二十多年前我的母亲还很漂亮

她像我身后那座最大最强的高山

我穿着她的目光踩着她的理想远行

直到她再也听不见我的歌声看不见我的身影

等我带着她希望的那种希望深夜归来

她从此却永远只能被镶在画框记在纸上

二十多年前我一无所有却胸怀天下

二十多年后我该有尽有但只想小家

二十多年前的日记与信件发黄发白

二十多年后的我满怀自责羞愧不堪

二十多年前在我心头上坐着的姑娘

如今你去了何方过得如何

二十多年前曾睡过一个被窝的兄弟

如今你睡在谁的身边活得怎样

二十多年前我的诗清雅高洁豪情勃发

如今对着它只有彻夜的孤独与透骨的忧伤

2009年1月3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