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天涯沦落人,相逢必须曾相识|张涛
今日春分。花园的红梅已开到大艳参天,而圣洁的玉兰,从年前我目睹了它的含苞暗自惊叹,到今日——却才发现未看几眼,却要香殉玉谢,不觉几分“来去匆匆去无影、曹霑望楼楼已空、繁华阅尽无缘人”由心泛起,就像昨日回味无尽的偶然夜。
三月的夜是暮春夜,空气里会湿,也会浮动一股股不知何处而来的暗香。君若过早断言“桐花”,那定要服得几粒“后悔药”,还要咽得下苦中作乐的“无奈散”。——这会桐花怎会开,但结香会,可认识的人并没有几个,就像君,像我。
我们不识结香,如同我们未曾涉猎过的世界某域。我们不妨称作“兄弟”,因陌生相遇,因陌生相识,因陌生开启了一个探索世界的时局。这时,一定得提瓶“烧刀子”或“西风烈”,但决不要“女儿红”或是“梦花雕”,在男人的世界里,此二样岂是留心的玩艺!
在男人的世界里,除了酒,还有酒里的乾坤。乾坤里,我们无需开动脑袋,稍稍眯眼假寐,就可断出哪个是泼留希金(俄·果戈理《死魂灵》里的迂腐吝啬鬼),哪个是夏洛克(英·莎士比亚喜剧《威尼斯商人》里的凶狠吝啬鬼),哪个是阿巴贡(法·莫里哀《吝啬鬼》的多疑吝啬鬼),哪个是葛朗台(法·巴尔扎克《欧也妮·葛朗台》的狡黠吝啬鬼),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吝啬鬼。然而,吝啬也是各有千秋,直至惊动欧洲百余年。
这会,还有什么迷茫可说?——迷茫,只因我们知之甚少、阅之较浅。但路途仍然遥远,我们还有明天。不不不,今日谈明天,还为时尚早。但——老大半截身子还未入土,双腿双脚还有些青年,——这,这些完全靠得住,除了那些不可抗力的自然灾害或人为因素,完全能撑得到明天,以及更多的明天立方!
在看尽各色人间圣旗的时候,我们的心也该柔软一下了。永远亢奋只能把自我逼入绝路。与其这样,不如让灵魂自由徜徉在春花秋月、寒来暑往的岁月长河中,自然地感受那些所谓的“冷”,所谓的“热”。
惊叹“自然如此博大”之余,吟首不太顺,可勉强读的《春行》歌:
我在微风细雨中春行,
一路向北!
路旁的紫叶李已绽放花骨朵,
柳儿露出鹅黄色。
南去的人们依旧很多,
北往的也不少!
他们是否也和我一样,
眷恋故乡的春色。
我们终于笑了。——这世界,我们仍然是我们自己的主!酒,以及酒里的乾坤,那并非我们的世界,走出来,才是我们自己!我们真的应该庆幸——我们彼此都触碰过,却始终没有打开过的那扇门!那扇门,于我们而言,确是潘多拉魔盒;但于他人而言,却是天堂一样的世界!
时光是短暂的,这三月的暮春夜更留不住。别了,君!别了迷人的夜!临别,有句风言在时空诉说:包里最重的,是书;生命中最重的,应是前世相识就可确定的情。回眸时不妨看看,我们的身后还有众多君,还有灵魂在生命漫途上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