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腻的小米山药粥

吃不腻的小米山药粥

文/杨阳

香喷喷的小米山药粥是俺们这里的一道家常便饭，山药嘛，可不是什么“铁棍山药”、“怀山药”、“长山药”之类的“贵族”，而是山西老醯儿天天少不了的土头土脑的“山药蛋”。俺们繁峙人又省略了一个字，直接说“山药”，多少年就这么叫着，当然有时候也说或者写“马铃薯”、“土豆”，但总不如“山药”那么亲切。

小米山药粥用料很简单，就是小米和山药蛋。山药适应性强，产量高，还省工，咱就不细说啦；种好谷子，碾出好小米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了。

俺家祖祖辈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从我记忆起，俺家种了好多地，每年都要留下五亩好地种谷子，爹说：“别的可以不吃，小米是每天少不了的”。

春天，爹把谷子先用耧耩在地里。嫩苗出地，长到两个小瓣的时候，爹就扒在地里开始锄草、间苗了——拔掉多余的小苗，用小锄头小心翼翼地除去杂草，距离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锄谷子要精薅细锄，太费工，五亩谷子俺爹和娘要汗一把土一把忙活十来天。

等到苗子长到一尺左右的时候，就该施肥了，还要用大锄再耥一遍。俺爹是种地的好把式，好像把老天爷的脾气也摸住了，施完肥就迎来一场及时雨，过两天再看那谷子就好像有人在往上拔一样，“噌噌”地长了一大截，满脸汗水的爹娘脸上就堆满了笑容。

谷子长得快，感觉时间也过得快，转眼就到秋天了。沉甸甸的谷穗好像狼尾巴，远处一看黄澄澄、金灿灿地一片，是秋天最美的一抹亮色。

开镰啦！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充满喜悦的季节。春种秋收，颗粒归仓，那是每个庄户人的盼头。一家大小全到地里割谷子。收成好的时候，谷穗沉甸甸的，手里连三个也握不住。地里孩子们的欢笑声，大人的叫喊声热闹成一片。

谷穗割回来了，铺了一场面（秋天收打庄稼粮食的地方）。为了不让谷子受损，保持颗粒完好，不敢用车碾，爹用牛拉上大碌碡碾。碾下谷子，上碾去皮，就是小米。

新小米有了，新山药刨回来了，娘开始做小米山药粥了。娘做的小米山药粥在村子里也是出了名的。

这里要说明一下，俺们这里的“粥”跟别处的“粥”可不一样，别的地方说“粥”就是俺们这里水多米少的“稀饭”，俺们习惯叫“稀粥”，米多水少的那才叫“粥”呢！

俺娘做粥米和水是有比例的，准备放两碗小米，就先往大铁锅里舀四瓢水，再把山药削皮切成大方块放在锅里。开始在灶火里烧火，等水大开了就把淘洗干净的小米倒在锅里，再用慢火熬，熬到小米爆开花，用筷子一扎山药软了，就不用烧火了，盖上锅盖捂上二十分钟，一揭开锅盖，那股扑鼻的香味就迎面而来。再用锅铲把小米和山药来回掺和几下，米和山药就均匀地粘在一起，吃的时候口感更好。

娘把做好的粥端上饭桌，先给奶奶和爹盛上一碗，我们弟兄姐妹几个就抢着用勺子给自己挖上两勺，双手端碗左右摇摇，上下颠颠，粥就成了一个圆圆的球形，再用筷子厾几个小窝，倒点胡麻油，就上芥菜烂腌菜，再倒点儿烂腌菜汤汤，那才真叫一个香啊！

边吃饭，娘边跟我们说:“精谷细米是供佛的东西，不管怎样做也好吃。”山药含有多种维生素，能预防脂质代谢，小米能健脾开胃，还有安神美颜的作用。过去农民出地（劳动）的时候都拿山药小米粥做干粮，因为不怕凉着吃，又耐饥，干活有力气，田间地头到处飘着粥的香味。

小时候，吃上一顿小米山药粥那是改善生活，改革开放以后生活好啦，就隔三差五地吃，三天不吃还馋得慌。吃不腻的小米山药粥，那真是好饭啊！

文字编辑：王志秀    图文编辑：侯常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