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第九节:红学有三派,我独孤求败
原文:
这士隐正痴想,忽见隔壁葫芦庙内寄居的一个穷儒-姓贾名化,表字时飞,别号雨村者走了出来.这贾雨村原系胡州人氏,(虚拟的地名,脂评:“胡邹也。”)也是诗书仕宦之族,因他生于末世,父母祖宗根基已尽,人口衰丧,只剩得他一身一口,在家乡无益,因进京求取功名,再整基业.自前岁来此,又淹蹇(jiǎn)【端注:艰难窘迫,坎坷不顺】住了,暂寄庙中安身,每日卖字作文为生,故士隐常与他交接.当下雨村见了士隐,忙施礼陪笑道:“老先生倚门伫(zhù)望,敢是街市上有甚新闻否?"士隐笑道:“非也.适因小女啼哭,引他出来作耍,正是无聊之甚,兄来得正妙,请入小斋一谈,彼此皆可消此永昼【端注:漫长的白天】。”说着,便令人送女儿进去,自与雨村携手来至书房中.小童献茶.方谈得三五句话,忽家人飞报:“严老爷来拜。”士隐慌的忙起身谢罪道:“恕诳(kuáng )驾之罪,略坐,弟即来陪。”雨村忙起身亦让道:“老先生请便.晚生乃常造之客,稍候何妨。”说着,士隐已出前厅去了.
端木看解:
《红楼梦》出来以后,红学盛行了近两百年,有三大流派,索隐派、考证派、马克思红学派。目前为止,还没有能超越这三个派的。借这段原文的机会,将这三派的事儿略交代一下。
譬如这一段贾雨村出场了,前文说是“假语村言”,这就是索隐派。“胡州”,索隐派就认为是“胡诌”,类似这样的玩法。
更牛的呢,比如这个“严老爷”,本来只是个虚拟大人物,书里面也没交代是谁,但是索隐派,甲戌本侧批:“炎也。炎既来,火将至矣。”又有说“严”字与“言”字音同,甄士隐与贾雨村。皆关系着立言。立言之道,贵诚崇真,贱伪黜假。而贾雨村,字时飞,他们说是“时非”,言其撒谎也。还有说是“谨严”的“严”,甚至还有更扯的,不一一说了。
索隐派或许有道理,但容易扯的没边儿。
说到“隐”,女生是玩的最溜的,动不动就“你猜”。我咋猜?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那完全“不隐”好不好呢?动不动就“我爱你”,“爱死你啦”,这还有劲儿吗?到底该不该隐,隐几分,大家自行探索吧。“犹抱琵琶半遮面”,恐怕是一个理想的境界。这是我的看法。
接着看考证派。他能说明这个严老爷是谁不?他也能。他的办法就是到处找证据,说这个严老爷是谁谁谁,某处有证据,某个历史记录里有说,据此可以推断云云。在我看来,瞎扯的成分也不少。有时候没边。
最后,说说马克思主义红学。以马列来看,严老爷是谁重要吗?不重要啊。没说就没说呗,用不着瞎猜。单说作者为啥要搞“隐”这套把戏吧,看法就是,一方面是为了增添艺术效果,提高艺术魅力;另一方面,作者面临的社会环境逼着他不得不采用这种手法。鲁迅不也是这样被逼着做文章吗?谁让他们身处白区,处在一个没有言论自由的时代呢?
举个例子,某文人,一日正在窗前读书,一阵微风吹过,将书吹翻过几页,这位文人诗兴大发,随口吟出两句诗:“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谁知,被人听到后,告知官府,无意之间招来大祸,官府以蔑视清王朝罪将其斩首。
有史记载,顺治帝施文字狱7次,康熙帝施文字狱20多次,雍正帝施文字狱20多次,乾隆帝施文字狱130多次。哪一次不是人口滚滚,血流成河?
为什么文字狱越来越厉害了呢?按道理,你都盛世了,人们应该发自肺腑的歌功颂德,眷眷无穷才对啊? 其实大错特错。历史的规律多是开朝创始,君主还能广开言路、宽刑减赋,励精图治,谦虚谨慎,而越到后面,老母猪下崽,一窝不如一窝,尽皆纨绔子弟,安富尊荣,骄傲自大,任性妄为,杀人如麻,最后自我走向灭亡。历朝历代,莫不如此。整个历史就是这样重复着阶级压迫与反抗的故事。
这就是马克思主义红学的写法。
你们说谁对谁错?孰优孰劣?孰是孰非?
而我,不管这些。索隐也罢,考证也罢,马克思红学也罢,破除学派之争,想怎么写就怎么写。说我自己心里的话,打我自己的拳,忘了自己是何门何派。我只要那楼塌了,我只要那梦醒了,我只要留下一片红。
我只想独孤求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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