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最后的体面,守住秀发

厚积薄发,才能方得始终432020.08.19 15:04:06字数 1,744阅读 1,521

有点害怕写这个主题,因为头发对中年人来说,是个敏感的词,更是内心深处不可触碰的痛,最终选择挥笔如墨,需要共鸣,更需要一份彼此的慰藉。2013年,在江南小城安逸生活的我,有一头飘逸的秀发,任凭哪个角度撩,都找不到一丝白发,那是我曾经的骄傲。我承认,有时我的骄傲有些肤浅。还记得在上海工作的男性友人告诉我他在大都市的见闻,说魔都的女孩时尚有气质,和江南小城比,不是一个层级。那时的我不屑一顾,觉得他过于肤浅,于是,我一笑而过,继续在我的小世界里独享清欢,而我一直觉得江南小城的女孩独有一番清新可人。也就在那一年,我被裹挟到上海,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夜之间,虽未愁白了头,却总一个愁字了得,正如鲁迅在《呐喊》自序里那句话:“有谁从小康人家而坠入困顿的么,我以为在这途中,大概可以看见世人的真面目。”而我想说的是:“有谁从江南小城而坠入魔都的么,我以为在这途中,大概可以看见生活的真面目。”那一年,我恍惚感觉到自己从江南小城自以为是的“中产阶级”一夜之间坠落到魔都的“贫民窟”,那种落差感,让我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思乡心切。一天深夜,我梦见自己有一根熠熠发光的白发,一阵诚惶诚恐,惊醒之后,发现不过是梦一场,深深舒了口气,第二天早晨,站在出租屋的镜子前,烦乱地撩拨着我的秀发,还好,终归是梦一场,一阵秋风,烟消云散。

还记得我们租的第一套房,一个有点年月的老小区,每天上班穿过小区健身区,一群年岁已高的老爷爷老奶奶坐在轮椅上晒着太阳,怡然自得。那时,我知道上海既是一座现代化大都市,更是一座长寿的魔都,只是我一直纳闷并非算得上宜居,何以谈长寿,也许是我所见之处,皆是高楼,无法窥视到一抹阳光的狭隘。由于住的是一楼,光线昏暗,伸手不见五指,有种暗无天日的错觉,白天必须开灯,如此依然无法感受到白昼与黑夜的存在。一出门到处是耸入云际的高楼大厦,对于一个对阳光情有独钟的我来说,内心的压抑,弦断有谁听?更让我崩溃的是,我们住的出租屋就是一个迷你动物园,尽管有纱窗,却兜不住猖狂的蚊虫,密密麻麻在屋子里嗡嗡嗡,对于一个有密集恐惧症的我来说,时时有种想把自己塞进牢笼的冲动,至少有片刻的宁静。还有那一蹦一跳的蟑螂,尽管三五成群肆意撒欢,而在我看来是那么的面目可憎。让我走在崩溃的边缘,是那大摇大摆在地上招摇过市的蜈蚣,我却没有丝毫消灭它们的勇气,彼时的我,多么希望天下无虫,一片净土。

每次回到出租房,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洗好,钻进“密不透风”的蚊帐,呼呼大睡,任凭外面爬满不计其数妖魔鬼怪的虫子。那时的我只想,逃离魔窟,刻不容缓。于是,很快,我们换了一套房,终于见到久违的阳光,呼吸到清新的空气,那一刻,我才感觉到一丝魔都的温馨。时光荏苒,有一天,我在镜前发现了一根闪闪发光的白发,因为急着赶地铁而无暇顾及,向来没有时间概念的我,总把早晨演绎得鸡飞狗跳,兵荒马乱。当我静下心来,恍然发现,我已经能淡然接受有白发这一现实,是我心智成熟了,还是依然在奔波的路上无暇顾及。每每当我钻进拥挤的地铁,抓住扶手,随着地铁的摇晃有节奏摆动时,我习惯性地遥望窗外,尽管漆黑一片,而我深信过了漆黑区域,总会迎来一段光明,就像没有永远的白昼,也没有永远的黑夜一样。偶尔,当我低头时,看着眼前坐着一排和我年龄相仿的上班族,正低头忘我的玩着手机,动作是如此的整齐划一,偶尔有人打着慵懒的哈欠,而我却看到了一个扎心的现象,不再有满头的秀发,依稀可见的头皮,夹杂着些许白发。

那一刻,震撼了我,我们的同龄人已不再年轻,尽管我们可以用高档的护肤品填平岁月的沟壑,抚平昔日的创伤,然而,却不知该用什么挽留我们那曾经及腰的秀发。很多看上去年轻的女孩已出现严重脱发,我们曾经说谢顶是中年男人油腻的标志,而时代滚滚向前,裹挟着所有为生活奔波的人策马奔腾,那扬起的灰尘和溅起的石子,扯掉了我们多少朝气蓬勃的秀发。现在的我害怕洗头,倒不是因为懒惰,而是清理那掉落一地的秀发时,内心的诚惶诚恐及我那丰富的想象力,让我不敢直视未来。据说,一头秀发可以提升一个人70%的气质,如果没有一头秀发,该如何撩拨我们那从指尖滑落的青春。我们打响了无数保卫战,而最后一场没有硝烟的拉锯战便是:中年人最后的体面,守住秀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个性十足且魅力四射的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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