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沙棘沙 火棘火
在辽阔的浑善达克沙地中,沙棘是斗士。它枝干瘦小,树叶枯黄,但枝头挂满火红的果子。很久没看到果树了,沙棘果让我感到欣慰,也燃起了思乡的愁绪。
同事说,沙地中的每一棵树,都要经受住干旱的煎熬、沙石的侵袭、狂风的肆虐、烈日的炙烤、寒冷的洗礼、牛羊的践踏、人类的破坏……几个月的沙地之行,让我感到沙地环境的无情。很难想象,沙棘是如何与环境抗争的。
沙棘耐干旱,抗风沙,盐碱地上能生存,水土保持显神威。沙棘药用价值高,能消除疲劳,由此演绎出许多神奇的传说。助蜀军恢复体力、使成吉思汗远征、让清军显神威、帮褐马鸡重获美艳……
沙棘选择了沙地,适应了沙地,把根深深的扎在沙地里。它不怕孤独,也不怕恶劣的环境,它让沙地看到了希望。绿色,天然的绿色,就是奔头。
沙棘,使我想起故乡的火棘。知道火棘的学名,是在曲靖的滨河公园里;知道沙棘的学名,是在单位的摄影展上。第一次看到沙棘,我误以为是火棘。它们真的太像了,就像孪生姐妹。只不过家乡的火棘,水分要充足一点,土壤要肥沃一点,叶子和果子也就要大一点。
家乡的秋天,满山的火棘果,火红火红的,红透了山岗。火棘果酸酸的,面面的,还夹着细细的籽实,口感不是很好。但只要见到它,孩子们就禁不住诱惑。坐在火棘树下,一整天都不会喊饿。据说红军长征时,食物缺乏,曾靠火棘果度过难关。
土坎边、院子旁的火棘,是天然的篱笆。花盆里的火棘,枝繁叶茂,虬枝横立,让人啧啧称奇。但是,沙地中的沙棘,陪伴它的是飞沙走石,是蓝天白云,是严寒酷暑,是来自自然的呐喊。只要是自然的,原生态的,我就莫名其妙的喜欢。
火棘树高大,韧性好。遇到直溜的火棘,父亲便砍回家,放在灶火上慢慢烤。水分慢慢被烤出,树干也慢慢变得有弹性。父亲把树干慢慢弯曲,用绳子绑住了,作为撮箕的手柄。农家人喜欢拾掇农具。父亲说:“闲时捡着急时用,急时用来不着慌!”
使我对火棘记忆深刻的,还是在小学。小学时老师爱打人。一次,老师让我们回家制作教鞭,看谁的好。小学生是听话的,回家后精心准备。有位同学很调皮,经常挨老师的鞭子,他准备的教鞭就是用火棘做成的。他选了一根老成的火棘,用火烧烤,剥去树皮,刺头还尖锐突兀。抹上油后,教鞭光滑油亮。老师看后,大加称赞。次日该同学犯错,教鞭无情的落在他的背上。教鞭所及,血丝顿现。后我犯错,也被打过。那刻骨铭心的痛,永生难忘。
火棘能治胃病。叔叔有胃病,久治无效。胃病发着时,叔叔捂着肚子,双目紧锁。有人告诉叔叔,火棘根部被蛀出的木粉,是治胃病的妙药。叔叔找来吃后,多年的胃病神奇般好了。父亲上坡干活,遇到木粉,父亲收集起来,等有人求药,立等可取。火棘,是可遇不可求的。同事的胃病,让我带药治好了。
远离火棘很久了,突然间看到沙棘,倍感亲切。沙棘不是火棘,但这不重要。沙棘和火棘,能分得清楚吗!火棘给我的是淡淡的忧伤,是刻骨铭心的痛。那沙棘呢?它给我的会是什么?是抗争的力量!是不屈的精神。
虽然生长在不同的环境里,但它们都在各自的领地里和自然抗争着,它们都令我敬佩!
2010.07.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