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杂记】闲话归和离
秋夜的风,轻轻从树叶尖上掠过,窗外半边月的微光,穿过摇曳的树影,洒在窗台上,淡淡如水。
习惯于夜间工作的我,坐于窗前,透过玻璃片,偶尔看到有飞机从半边月下飞过,无意间,心里颤抖了一下,丝丝刺疼,从心底涌起。真是“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
唉,那折腾人心的乡思无端涌起。
前几天,驾车从老家小镇出发,经过小镇北门头的长途汽车站,几个拉着行李从车站里走出的老乡,满脸挂着喜悦。此时车里的我,萌生了想留下的念头。归来与出发,前者大多脸上表露的是喜悦和释怀,后者却是恋恋不舍。
多年来,无数次扮演着这两个角色转换,归者和离者。两种角色不断地轮流扮演着,每次的心情却都不同。一如“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在外谋生,心里不断地思念着故乡。这种感觉,年轻时非常的淡薄,也许是年轻吧,被外面精彩的世界吸引着,忙着赚钱,忙着呼朋唤友,有时甚至忘记了白天和黑夜,乡愁很少涌上心头。那时,故乡对自己来说,落后、闭塞,也没有觉得它有多值得留恋。
到了而立之年,思乡的感觉,变得非常的浓烈。特别是逢年过节,更加迫切。没空回乡下,会到菜市场备了三牲及香烛纸钱回到寓所煮熟,用托盘装好,摆到西边阳台,三牲的鸡头朝着故乡的方位,烧香点蜡烛,拿酒扭开瓶盖放到三牲边。
然后,双手合十拱三下,虔诚跪下叩拜。嘴里细声禀告:“列祖列宗,因无法回家,就在此备了三牲和薄酒银宝香烛,请各位列祖列宗收下……”等等话语。
有次七月十四中元节,在菜市场的三鸟行买鸭子碰老乡阿陈。他一手提着一只鸭子,一手提着装着花纸香烛的袋子。阿陈一家搬到斗门二十多年,二十多年来,因为顾谋生,故乡很少回去。他家在斗门买了地建了房子,每个节日都按故乡的例俗去做。
有时候,回到家里,呆的时间长了,又会萌生了出外漂泊的念头,呆在家里的空闲时间越长久,外出的念想就愈加强烈,最后只得拾好行李,踏上外出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