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作家 | 练华：怀念我的母亲
福建作家 / 练华
练华，笔名华夏，厦门市南下服务团团史研究会会员，当代写实主义诗人。作品散见《中国老年报》《福建日报》《福建老年报》《中国诗》《当代诗歌地理》等纸媒。并获得多次奖项。
怀念我的母亲
清明时节，窗外飘着濛濛细雨，心情分外沉重，母亲已离去六十七天。看着桌子上那本母亲多年留下的工作日记,和她曾经使用过的家具,睹物思人,旧日时光历历在目,我禁不住潸然泪下。
母亲陈云卿是今年大年初三晚上八点去世的，享年八十七岁。当时母亲晚饭后上床准备就寝，可能是被浓痰堵塞气管，一时喘不过气来，等120急救人员赶到，已安然离去。母亲看来是为了不麻烦我们儿孙而先行一步。
我母亲一九三三年十一月九日出生于厦门鼓浪屿。她十八岁时考上厦门卫生学校护士专业，先后在厦门市中山医院和厦门市第一医院耳鼻喉科工作，一直做到退休。由于她一贯工作认真负责，为人热情，当时的老厦门人都亲切地称她为“陈护士”。
我父亲练达昆当时在厦门市思明区人民检察院当检察员，在办案中经人介绍和我母亲认识。因为当时经济没现在好，他们又都忙于各自的工作，好不容易休息天就是去电影院看场电影或沿着海边走一走。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动不动就吃大餐，玩游乐场的情景在当时是不可想象的。我父母结婚时也只是租了一间不带卫生间的十二平米小房，里面也就摆放着一张床，一个饭桌，四把椅子和两只箱子而已。
由于我父母都是穷苦出身，所以参加工作后生活上都非常节俭，以至于我和我妹妹上小学后都没有零花钱，到现在都没有吃零食的习惯。但如果学校需要我们学生买什么学习用品，我父母亲都会一分不少地给我们。我母亲平时工作很忙，但对我和妹妹的学习时常过问。记得我上小学二年级时，母亲还亲自监督我背诵乘法口诀。每次考出好成绩，她都会表扬我几句。
文革时期我父亲下放到福建省长汀县，一去就是两年。这时期母亲既要工作又要照顾我们兄妹二人，忙得不可开交。记得有一次我被邻居的三个大孩子欺负，母亲下班后带我去他们家长说理，直到他们家长训斥了那几个调皮的孩子为止。从那以后那几个孩子就不敢再欺负我了。那时候我喜欢跑步，上小学三年级时向母亲要钱买一双“耐克”运动鞋，她就给我138元。当我一蹦一跳地来到厦门华联商厦一楼运动鞋柜时，看到柜子里陈放着一种叫“匹克"的运动鞋，标价才78元。我想“匹克”和“耐克”一字之差，品质应该差不多吧，又可以省60元钱，于是就临时改变主意，买了“匹克”运动鞋。等我买完鞋回到家里才发现，放在裤子后面裤袋里的60元钱不见了，我想应该是我上公交车时被小偷偷了。当我把这件事告诉母亲时，她并没有怪我，只是要我以后做事小心一点。
记得初一放暑假时我得了一场病，母亲非常着急。她经常大中午的顶着烈日，带我到名老中医陈庆雄和杜锦海家看病开药方，再去药店配药，到家后又煎药给我服用，再赶去上班。经过大半年的治疗，我的身体总算恢复了。
我父亲会拉一点二胡，所以我刚开始跟父亲学一点基础。为了让我提高得快一点，母亲就拜托朋友介绍我向当时厦门市歌舞团的二胡独奏演员陈中庆老师学习。在我能熟练地拉出《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奔驰在千里草原》等二胡曲目时，母亲脸上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父母亲虽然工作忙碌，但一到休息天就会带我们到厦门市图书馆看书，或乘船到鼓浪屿港仔后沙滩游泳场，教我和妹妹学游泳。当我们一家人在湛蓝的海里畅游，头枕凉爽的海水，劈波斩浪，奋勇向前；漫步在风景如画的海上花园鼓浪屿的小街幽巷，聆听那从一栋栋小洋楼里不时飘出来的一阵阵美妙的钢琴声，仿佛进入了人间仙境。
当我依靠自己数十年的辛勤劳动和积累，买下厦门环岛路旁的三房两厅两卫的海景房，和父母亲在大年初一晚上站在阳台观赏两岸璀璨焰火时，母亲望着不远处的小金门，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要是宝岛台湾能早日回归祖国就好了。”
母亲的一席话我牢记心中，根据自己相关的工作经历和分析，我写出了《在厦门举办台湾商展可行性刍议》和《在厦举办台湾商展好处甚多》等文章，首次在福建提出此议题，其中后者发表在一九九零年四月的《福建日报》上，并被福建省海峡之声广播电台引用对台湾地区广播，受到有关部门的肯定。当母亲知道此事后连连说:好，好，好!
由于母亲一贯工作积极，兢兢业业，乐于助人，多次被厦门市卫生局和所在医院评为优秀共产党员和先进工作者。我父母住在医院宿舍，离医院比较近，所以有时下半夜医院来了急诊病人，人手不够的话母亲都会积极地去帮忙，经常忙到凌晨一两点钟是常有的事，还要早上赶七点半上班。她们科室的欧阳主任到西非塞拉利昂参加中国援非医疗队两年期间，每个月母亲都会主动替他领工资，利用下班时间或休息日专门坐船到鼓浪屿送到他爱人手上。在母亲的影响下，我和妹妹也都积极上进，事业有成，子孙满堂。
我父母结婚六十三年来一直都相敬如宾，互相谦让，以至于我母亲去世后的那两个月时间里，我父亲每天都坐在我母亲的遗像旁陪她喃喃自语，时常眼泪溢满他老人家的眼眶……
母亲走了，但每当夜深人静时，每当我遇到挫折时，母亲那慈祥的音容笑貌仿佛就浮现在我眼前，她生前的谆谆教诲激励着我克服困难，努力工作，报效国家。
安息吧我亲爱的母亲，我一定以您为榜样，努力工作，好好培养后代，照顾好我的老父亲，让他颐养天年，健康长寿。
备选《当代诗歌地理》2020年下半卷
图：作者提供
主持：李铁峰
审核：王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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