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故事：躲雨（53集）

大雨落来细雨飘，  岩屋躲雨和娇闹。

喊你莫闹你要闹， 今年才留刘海毛，

再过三年长大起， 是你花树随你摇！

我爷爷几人喝到小半夜，才散了酒席。

我爷爷怕三癫子发酒疯，便同田狗儿、二顺子将他送回家里。这次三癫子很老实，进到房里就睡下了。

田狗儿和二顺子还要陪我爷爷将黑毛狗送回去，我爷爷说不用，他一个人就行了。田狗儿和二顺子摇晃着身子，借着微弱的月光高一脚低一脚地往家赶去。

我爷爷将黑毛狗送回家，回来时，见刘毛共的破草房里还亮着灯光，里面传来嘤嘤的哭声和恶毒的骂声，便悄悄接近草房，将眼睛贴到高粱杆子的缝隙上。桃花赤身裸体的跪在床前的泥土地上，刘毛共在她的身上拧一把，又骂一声：“你个臭婊子，旮巴佬才回来就被你勾搭上了！”

桃花抽泣着辩解道：“我没有。”

“没有？“刘毛共扯起桃花的头发，“贱人，还在狡辩！你俩没有一腿，他怎会知道你穿的是花裤衩？”

我爷爷想出声向他解释下，可想想还是算了。这种事情，越解释越说不清。我爷爷回到家时，我奶奶已哄着我父亲睡了。这一夜，我爷爷翻来复去难以入眠。我爷爷很后悔，不该嘴巴犯贱，害得桃花无缘无故又挨了刘毛共的毒打。

日子一天天暖和起来，院墙边的桃树上，已挂满了拇指般的小青桃。呢呢喃喃的小燕子，从田畴里叼来香泥，在横枋上筑起了窝儿。

我爷爷扛着铧犁从农具房出来，我奶奶正坐在壁脚边的长条木凳上，哄着我父亲唱《打铁歌》一一

张打铁、李打铁，

打把剪刀送姐姐。

姐姐留我歇，

我不歇，

我要回去学打铁。

姐姐留我坐，

我不坐，

我要回去学推礳。

……

不知我父亲是不是听懂了，反正被逗得咯咯娇笑，两边脸蛋上露着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可爱极了！

我爷爷笑笑，对我奶奶道：“我犁田去了。”

我奶奶温柔地嘱咐道：“早点儿回来！”

我奶奶点点头，就牵着大黄牛朝院门外去。

我爷爷来到田里时，见桃花正在相邻的水田里用锄头使劲地挖着。我爷爷问：“刘毛共呢？怎么要你一个女人来挖田？”

桃花擦了把额前的汗水，道：“他昨天就出去了，说到贵州去贩几头牛回来卖掉。”

我爷爷想起因自己嘴贱，害得桃花挨了顿打，便道：“妹子，你歇歇吧，我帮你犁。“

“这怎么行呢？你自个忙吧，我慢慢挖就好！”桃花又埋头挖了起来。

我爷爷套上牛，没有理会桃花，不大一会就将刘毛共的田犁完了。

我爷爷开始犁自己田时，桃花扛起锄头下到我爷爷的田里，道：“我帮你挖犁坯。“

我爷爷道：“不用，你把你自己那些没犁到的角落挖挖吧。”

快到中午的时候，天空排满了黑压压的乌云，几声响雷过后，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桃花对我爷爷喊道：“旮巴哥，快到岩屋去躲躲，淋了生雨会害病的！“

“好，你先去吧。“我爷爷喝住大黄牯，解开僵绳，把牵牛绳拴到田边的一个小木桩上。

进到不远处岩山脚下的岩屋里，我爷爷和桃花的衣服都湿透了。岩屋里有些柴禾和干茅草，是以前村人备好的，留着下雨天到岩屋躲雨取暖或烘烤淋湿的衣服。

我爷爷从怀里摸出个小油纸包，从里面取出洋火（火柴），抓了把茅草点燃，再加上柴禾，熊熊的火焰便燃烧起来。

我爷爷脱掉淋湿的上衣放到火边烘烤，桃花也解开了衣扣，我爷爷忙制止道：“别脱，别脱，靠火近点就行了。”

桃花白了我爷爷一眼，红着脸道：“又不是没看到过！“

我爷爷想起那天桃花撩开衣服让他看胸脯的伤痕，老脸不禁一红。

俩人沉默了一阵，桃花红着脸问：“旮巴哥，你那天是怎么知道我穿花裤衩的？”

我爷爷干咳一声，道：“前一天我见你晾晒花裤衩，第二天见你晾晒红裤衩。我估计你只有两条裤衩，所以便断定你穿的是花裤衩。”

“哦，是这样啊。”桃花两颊羞得绯红。

“都怪我，害得你挨了刘毛共打。“

“不怪你，”桃花低声道，“你是好人！”

我爷爷笑着摇摇头。他不认为自己是坏人，但也称不上什么烂好人。

两人又沉默了会，桃花颤颤地道：“旮巴哥，你要了我吧！“

我爷爷吓了一大跳，忙摆手道：“别乱说，别乱说。“

桃花羞羞地道：“我是说真的！”

“使不得，如果刘毛共知道了，会打死你的。”我爷爷忙道。

“反正他认为我俩有了奸情，不如把事做实了，免得背冤枉名！“桃花恨恨地道。

说完，桃花走到我爷爷身边，将我爷爷的手拿起放到她的胸脯上。

“别、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我爷爷慌了，赶紧将手抽了回来。

桃花嘤嘤地抽泣起来，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太轻浮了？”

“不，不是。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那是嫌我身子脏？“

“也不是。”

“那……”桃花迟疑了下，“那你晚上到我那来，我给你留着门！”

编者按：如有你家乡美图，美文，美丽的故事可与我联系。你愿说，我愿写，你我合作，述说更多传奇，书写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