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村‖以美食的名义怀念逝去的时光/千星泽
编辑亚静
以美食的名义怀念逝去的时光
文/千星泽
在我看来,所谓美食和个人的生长环境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每个人对美食的定义自然也不同。但我想,有一种观点绝大多数人都会认同,就是你从小吃到大的妈妈做的饭菜就是美食。
酱汤,作为朝鲜族饮食中的当家菜每家的做法不尽相同,母亲做的酱汤很少用油,主料除了自家的黄豆酱外还要加一些泡发的的干白菜,红萝卜片以及土豆块。如果偶尔再加几片五花肉、豆腐和豆芽那便是一次极致的享受。冬日里,家人围坐在一起,坐在热热的火炕上,大碗儿的米饭就着酱汤、辣白菜……想想都能馋出哈喇子来。
秋天,路边的野花野草已现老相,有的还结了籽。这时草丛中一群群灰绿色的蚂蚱成了我“捕猎”的对象,抓一些用瓶子装回去,母亲看到了就说:“哎呀,这一晃儿秋天就来了”。哦,我就知道原来季节变换是蚂蚱说了算的。她把我捕捉回来的“野味”在锅里用少许荤油煎炸至金黄,诱人的香味甚至能把邻居家的土狗都引了来。夹一个油炸蚂蚱放进嘴里,任谁,瞬间都会沦陷。我想,当今城里的任何烧烤店恐怕都做不出这种人间美味。
说到母亲的当家菜,还得是煎小杂鱼和辣焖柳根鱼。小杂鱼收拾干净后要在夏日的骄阳下晒上一天至半干,然后用油煎的脆脆的,放些盐、酱油、蒜末、辣椒末等调味品,香中微微带一点辣,没等吃已是口水暗涌。中考时母亲给我带的午饭就是糯米饭、煎小杂鱼这对儿绝配。也许是美食在肚子里垫底,我发挥的出奇的好。多年以后因实在是留恋那香香的、辣辣的滋味,我特意去市场买了一些小杂鱼。绞尽脑汁回忆母亲当时做鱼时的细节,尝试着做了一次。还和女儿显摆:“今天把我们老千家祖传的独门秘方献出来了”。尝罢,女儿的评价是:“名不符实”,这让我尴尬的很。回头想想,也可以理解。个中原因除了我的厨艺赶不上母亲外,我的味蕾上留存的记忆和她留存的记忆是不同的,我品味的是熟悉的母亲的味道,而这对她却是陌生的。
柳根鱼,一种东北特有的冷水鱼。对水质要求极高,现在很难见到了。辣焖柳根鱼这是母亲的另一个拿手菜,具体如何做的我已记不清了。几年前,大哥、大嫂从农村来时给我带了一些,嫂子说,当年已从婆婆身上把做这鱼的手艺学会了八、九分。她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时说:“知道老弟喜欢吃”。我说:“我大哥也喜欢”。我和大哥相视一笑。吃着吃着,我俩便不再说话,筷子也放了下来,想妈了……
如果硬要我给美食下个定义,答案是:“它要有着妈妈的味道,还要融进浓浓的乡情,美食只有用情感做酵母,在舌尖上发酵,才能品出萦绕灵魂的味道”。真正的美食一定是要留存于心里,能够安放那抹淡淡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