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十岁的青年通病
卡西莫多不想让你们从中寻找思想,也不是作为散文欣赏,而是一个生命静静聆听另一个生命,无关你是谁,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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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says on Quasimodo's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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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谁都觉得自己的未来闪闪发光,不是吗?但是一旦长大,没有一件事会遂自己心愿。莫多觉得最讽刺的一句话是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讽刺的不是不忘,而是在大多数人的眸中,真有那么明朗而充实的初心吗?当我赤裸裸地直视经历过来的人,直勾勾盯着他或她的瞳孔,时而微缩时而扩张,心虚地像个刚偷窃完走出作案地点的小偷一样,偷着别人的故事,印刻在自己的初心匾牌上,视野费点力再往四周延伸,瞧那虹膜破烂不堪,浑浊不已,好似冰冷寂清的月球表面,往后退个几步,看看这个人的全貌,才瞧见这个人的眉目多了些风霜,手上多了些老茧,至于脑子里的那团烂肉,肚子里的肝胆肠胃和心室里黑乌乌的血有没有变化,我一概不知,但我开膛破肚提拉着自己的肉肠,看到的应该和这个人相似,基本都经历了长途跋涉磕磕碰碰磨出了老茧。我们这代人啊,除了先天生了怪病成了智障亦或者脑瘫,基本都活得太明白了,又身处在这个不用为着生存而操心的尘霾下,哪还有那么明明确确的初心,一路晃荡着磕磕碰碰,喜人厌世,走到哪算到哪,看到块路牌,求了上天旨意觉得还行也就步履蹒跚赶路去了,哪有什么初始地,不过和孙猴子一样,连个父母都不曾有,只是九九八十一难,便成了斗战胜佛。
总听闻太多人觉得自己离初心愈加渐远,成了个自己讨厌的人,真怪自己安慰这般人时胆怯不敢多言一句你的初心是啥。以前这般人不笑的时候,眼睛里盛满了未知世事的无辜懵懂与天真,后来这般人不笑之时,眼睛里全是挣扎无果后的凉薄痛苦与悲伤。所以我便想啊,这初心,分明是对抗自己痛苦无奈现象的挣扎罢了,没有什么具象,能有多高尚就多高尚,能多理想就多么理想,说初心是过了,换个词罢!远方捉摸不到的精神支柱。没有这个支柱,这个人存留在世上,怕是没死在别人手上,也会惨死在自己心中无法自拔。人的本能就是找寻价值感,避免被同化,一点触及这两点,人就会内心暴躁,又苦于在该有的年纪无法拥有抵抗的能力而无奈,进而消极再消极,浪费殆尽精力。
你扮小丑扮得太久了,演得太入戏,都忘记自己了,本就是个无名无姓,无牵无挂又无所带来的一个闯进人类世界的旅者,也只不过正路过人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为何总是被世俗扰乱了自己的灵魂。既然磕磕撞撞寻来了人间,有了足够生存的干粮盘缠,就愉悦地尝尽山珍海味,苦瓜烈酒,该来的还是会来,躲不过就吃,吃不了就静坐在桌前,时间过了反正变质发霉入了黄土,也不需要你担心收拾,性子活泼点的人就看着别人咀嚼,吸个二手烟也是不错。
二三十岁的年纪,挺尴尬,没有儿时牛犊般的勇气,年少时的冲动,成熟时的物质,消融了那些不切实际的臆想,接受了很多难以为继的事实,用一个金融学的说法,同比之下,当下的二三十岁,多了点默不作声的崩溃,那种看起来很正常,会说笑、会打闹、会社交,表面平静,实际上心里的糟心事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了,不会像电视剧里摔门砸东西,不会流眼泪亦或是歇斯底里,但可能某一秒突然就积累到极致了,也不说话,也不真的崩溃,也不太想活,也不太想死。
后来也就不说话了,喜欢把事情放在心里慢慢发酵,面对再热烈的人情与世事都难以感动,就突然发现,自个儿的孤独与他人并无太多关系。
也不太想激励人如何积极生活,因为现象本就如此。我也当然明白这世界常常是冰冷的啊,但每当我在几近崩溃地边缘和硬起心肠和世俗硬碰硬的时候,我发现天在将黑未黑时最美,爱在将爱未爱时最迷人,生活在将崩溃未溃败时最深刻,也不枉自己走了人间一遭。一想到这,忍不住想对这世界再温柔一点。
你问莫多什么是初心,我从小到大也没什么初心,只是在现阶段的认知里,衷心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厉害的人。你问我什么算厉害,大抵就是在该有的年纪,保护好爱人,对得起朋友,赡养好家人,既然活着,世事又不可抗拒,可以卑微如尘土,不可扭曲如蛆虫,仅此而已。
作者:卡西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