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中国精美小说、散文、诗歌、散文诗大奖赛余秉坤作品

凤仙花开

余秉坤（河南）

母亲是个慢性子，甚至有些笨拙。她种的盆栽，从未活得长久过。她似乎没有一丝浪漫情怀，却偏偏喜爱姥姥种的凤仙花。

姥姥家的院子里，有一小块土地被茂密的凤仙花占领着。到了夏季，便绽放出无数花朵，如火一样红，在骄阳下燃烧着。这时，姥姥便会打电话给母亲，邀她来采花。

凤仙花在我们那里叫“指甲草”，那自然是来染指甲的。除了凤仙花，有些懒散的母亲几乎没用过其它化妆品。听姥姥说，母亲从小就喜欢用它染指甲，她会把精心采摘的花朵放在碗里，一点点捣碎，捣出红色的汁液，再由姥姥小心地敷在她的指甲上，用凤仙花的叶子包好。隔一夜，指甲就被染上了淡雅自然的红色。

去年暑假，我又和母亲一起去采凤仙花。母亲弯下腰，仔细端详着那些花朵，小心摘下一朵后，便要轻轻闻一闻。看着陶醉在花香中的母亲，我惊讶：这是我那个笨拙的母亲吗？这分明就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嘛！

这时，姥姥微笑着走到母亲身旁，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说：“既然你这么喜欢染指甲，不如带回去自己种吧！”母亲踌躇了一下，答应了。她挑了十几粒最饱满的种子，用纸巾包好带走，种在了我家的花盆里。

一向懒散的母亲，因为这些种子忙碌了起来。待土里长出一株株娇嫩的幼苗后，她像呵护婴儿一样呵护它们，把它们放在阳光最充足的地方，用心观察着土壤的干湿和软硬，定时浇水松土。小苗慢慢成长着，有时，母亲会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它们，露出满意的微笑。

但是，这些小苗长到一定高度后，就不再生长了，似乎想要永远保持着儿童的模样，开花就更没有指望了。即使这样，它们也是极美的，从泥土中涌出的生命之泉滋养着顶端的一簇绿叶，叶脉是红色的，像血管一样，连接着一抹乡愁。那孩童般的小苗，应该是母亲儿时的记忆吧！因为它们不开花，母亲仍可以抽时间回姥姥家采花……

有一次，我问母亲：“妈，它们怎么不开花呢？”母亲笑着说：“傻孩子，它们开花了，在妈心里开着呢！”在母亲的笑容里，我看到了她心田上盛开的凤仙花，它们正如火般燃烧着，永不凋零。

【作者简介】余秉坤，男，2005年1月出生于河南驻马店，初中学生。学习之余喜欢读书、习字、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