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寡欲
郭才子疯狂的砍柳树,林安茹二话不说上去用身体抱住了柳树,郭才子手起刀落…………,林安茹想 “ 完了,小命休矣 ! ”吓得宋玉兰一声尖叫,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郭才子的刀落到离林安茹身体一发之际,忽然砍刀“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林安茹心有余悸的睁开眼睛,看见苏敏已经把郭才子的胳膊卸了下来。宋玉兰生无可恋的过来把儿子拉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这是造的什么孽奥!”林安茹:“我……” 看了看这棵柳树,总算是保住了。可终究是没保住。第二天早上,林安茹来到阳台,每天早上上阳台看看远处的枫树林,顺便瞄一眼苏敏家的院子仿佛成了习惯,今天一看,那棵柳树已齐腰砍断,光秃秃一截主干,让人心生疼惜;树枝横七竖八的丢在院子里,一片狼藉。林安茹愤怒的冲下楼,一路小跑来到苏敏家,院子已经乱的插不进脚去了,林安茹找空跳跃着来到屋里二话不说拉着苏敏就走。郭才子:“你给我站住,你往哪里去……” 欲追出,被宋玉兰死死拽住:“儿子,醒醒吧,再这样下去,你真成了疯子了呀!”四月份的春天,是油菜花开得正旺的时候,远远望去大地像铺上了一条金色的地毯,一片金黄,染尽山野,形成海洋。走近它,浓浓的花香弥漫了整个世界。一只只小蜜蜂从四面八方被这美景吸引来了,在花朵周围抖动着风衣,两腿舒展,轻轻的旋转。唱着嗡嗡的歌声,像一片片流动的云,铺天盖地的向花儿扑去。山小亭暮霭中, 偶有辛劳趣中乐, 巍峨翠绿花间丛, 结游勤户意伴蜂。不远处一个养蜂女冲着她俩使劲挥手,待走近了,林安茹板板正正的喊了声:“姑姑好。”苏敏的爷爷苏忠国共养育二个孩子,一个是苏敏已过世的父亲苏正军,一个就是面前这位苏敏的姑姑苏芳意,苏芳意走路一瘸一拐的,是苏敏的爷爷给她砸的。听说是为了爱情,不远处蜂巢旁的姑父也热情的向她们挥手,苏敏轻车熟路的穿上防蜂衣,去和姑父割蜂蜜了。“这也是我一直弄不明白的事。”姑姑冲了杯蜂蜜递给林安茹。“当年,你父亲被抓,判了无期,我父亲突然调离,苏敏为了让她爷爷救你父亲,在调离的火车上跪了三天三夜终于跪来了一封她爷爷的亲笔信……”姑姑缓缓的说:“下了火车我这个侄女就急匆匆的赶到邮局把信寄给了你。”林安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时候,爸爸被抓,林安茹去找苏敏,她只说了句“我会尽力的”,然后全家搬离,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渺无音信。林安茹气的好几天在心里骂苏敏,白眼狼,什么朋友,薄情寡义! 后来想了想,觉得也是自己太强人所难了,她只不过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即使有心又有什么力量帮自己呢!所以也就释怀了,反而对她的思念更多了些。林安茹就是这样的性子,无论多大的烦恼,都会找一个让自己舒适的理由,原谅别人也放过自己。今天又听到了这些,不免心中愧疚自责起来,她望着不远处正在和姑父割蜂蜜的苏敏······,友情这棵树上只结一个果子,叫做信任。“后来,她和郭才子突然就宣布结婚了,之前她们并无过多来往,我问她过多次,她也不说什么。但我看得出来,她嫁给郭才子一定是有原因的。”姑姑又缓缓的说起来:“那个郭才子,看着稳重儒雅,对外人总是彬彬有礼谦谦君子,唯独对敏敏心狠手辣,她见不得敏敏喜欢什么东西,凡是敏敏稍稍动心喜欢的东西,她必定毁灭,我就曾亲眼看见他把敏敏养的一只流浪猫活活的扒皮抽筋血淋淋的摔在了敏敏面前! ”姑姑说着,难掩心中愤恨。“所以,苏敏她……,无欲无求…… 清心寡欲的和他过了十一年? ”沉默……沉默…… 恨怒,怜惜,爱恨交加的二人此刻只有沉默。“敏敏自小懂事,她双亲在一夜之间去世,小小的人儿却去安慰爷爷,给爷爷日日弹琴静心,说我父母欠您的孝道我还 !…… ” 姑姑声音哽咽了……。
傍晚,阳光打盹似得收敛了正午时的火辣骄艳,只温温的,柔柔的,以最舒服的状态漫漫洒下,春风拂面,也不生一丝凉意。
夕阳的余晖斜斜的洒满与天相连的油菜花,把原有的一片黄色更是镀上了一层金光,黄的壮观,黄的耀眼,黄的醉人。
一阵微风拂面,油菜花的芬芳让人欲醉欲仙,地上的小花,新抽出的嫩芽迎风招展;柳枝柔媚的舞了起来;漫天纷纷扬扬一阵花雨。
苏敏弹起了她的古琴,林安茹,姑姑姑父坐在亭子里,悠闲的喝着蜂蜜水。苏敏的古琴一直保存在她姑姑这里,才幸免于难。
琴声醉,花儿香,蜜儿忙,风儿柔,一剪闲云一溪月,一程山水一年华;一世浮生一刹那,一树菩提一烟霞。这样看着,这样听着,这样想着,不由得勾动心底温柔情肠,心情平和愉悦;表情自然也是慈眉善目,嘴角上扬甜若含蜜的吧。林安茹情不自禁的拿出手机拍照;温和从容,岁月静好,大抵如此。
当林安茹和苏敏从姑姑那里回来的时候,郭才子已经出差去演讲了。林安茹好想对苏敏说一声“对不起”,终究没说出来,也没说自己没有收到那封信,毕竟事情过去多年,再提也没有任何意义,本来,她对苏敏的友谊就不想有什么其他的乱七八糟掺和进来。苏敏怜惜的看着,光秃秃的树干头上,抽出一簇嫩绿嫩绿的枝芽,嫩的可怜,绿的心动,在微风中瑟瑟抖动,仿佛在说: 我返老还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