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书“流寓云浮市境人物”不具代表性!

某书“流寓云浮市境人物”不具代表性!

我市某部门编辑的某书,其目录中的“流寓云浮市境人物”内容为:

(一)唐代名相张柬之寓居泷州

(二)唐代宰相桓彦范贬任泷州司马

(三)皇帝的侍从官宋之问改任泷州参军

(四)流放新州的唐代宰相郭元振

(五)反秦桧被流放新州的南宋京官胡铨

(六)驻兵三罗的明代名将陈璘

(七)流寓泷州的越南抗法将领阮福说

我市某部门编辑的某书目录中的

“流寓云浮市境人物”

目录中7位流寓云浮市境人物,流寓罗定市境的有张柬之、桓彦范、宋之问、阮福说等4人,占57%强。流寓新兴县境的有胡铨、郭元振2人,占28.5%强。“流寓”云城区的有陈璘,占14.3%弱。流寓郁南县境、云安区境的均为0。

上述7位流寓云浮市境人物中,剔除越南抗法将领阮福说不说,其余6位全部都是以“官员”身份入选。就连在中国文学史上也必须讲到的宋之问,也不是以初唐诗人的身份入选,而是以“皇帝的侍从官”的身份入选。看来市×办的“专家”是只认“官”,不认“文化”了!在这位“专家”的眼中,宋之问在南江上写下的诗歌《过蛮洞》《入泷水》等,完全不如他的“皇帝的侍从官”身份对云浮影响大!

“无知识”山人先不说全部是官员入选“流寓云浮市境人物”,是否具有代表性,单就地域来说,没有“无知识”山人家乡郁南县的流寓人物入选,就已不具有代表性。

在古代,“无知识”山人家乡郁南县曾出现过相当具分量的流寓人物,庞嵩,成鹫就是其中的2位。

关于庞嵩,万历二十年《西宁县志·卷之六·人物志》庞嵩传载:

当罗旁剿平之时,当道延致,而卜居以鼓民志,编户绥留。而讲学以倡士风,奉命改学,生员杜英、谈仕才、朱淳、王原柄、许蟾等及新进生员伦在孝、朱昌期、黎兆麟、梁伯鸾、岑世泰、胡盛传、邹伟、朱润、关要、胡天锡、张文光、区见龙、彭应奇、邓宗善、吴尧臣、卢象熊等二十五人,日从庞公讲论,一时兴起斯文,于嵩始矣。昔韩文公为潮州守,延赵德为师,至今潮之声教彬彬,与中州上国并。盖自韩公始。今日之西宁,不为昔日之潮阳乎?其贤若此!

西宁(后改称郁南)建县后,因为有了庞嵩的定居讲学,一时之间就兴起了斯文。因此,西宁人把定居西宁的庞嵩比作贬官潮州的韩愈!

庞嵩像

庞嵩更是融合浙江、广东两大哲学流派的大儒。他出生于明正德二年(1507年),当时正是王阳明心学和岭南理学兴起的时期。全祖望《鲒埼亭集外篇·卷十六·槎湖书院记》:“有明正嘉之交,阳明、甘泉之学盛行……学者不走姚江(指阳明),即向增城(指甘泉)。”湛甘泉的“随处体认天理”学说形成于出仕前在陈白沙处修学的时候,他认为内在的心与外在的物是不可支离的统一体。“天理”是心与天地万物的“合一”;并强调格物就是认识天理;体认天理应“随心、随意、随身、随家、随国、随天下”。即在任何状态、任何时间、任何场合都可以对客观规律进行认知。王阳明则认为“心外无理,心外无事”,理不在心之外,而在心之内。“格”就是正,“格物”就是纠正不正的念头,改正错误的想法,就是去恶为善。强调“致良知”就是扩展和完善自己的良知与道德人格。在“知行合一”上,两人的观点也不同。王阳明主张知中有行,行中有知,知行不可分割。湛甘泉则认为知行并进、并在,在体认天理中贯通。王阳明与湛甘泉虽然是很好的朋友,但在学术上互不相让,屡屡交锋。

庞嵩早游王守仁门,也深得湛甘泉的学术精髓,成为了湛甘泉的衣钵传人。庞嵩将两位老师的学说融会贯通,形成了沟通浙、广两派的“弼唐之学”,从此两大哲学流派不再争论不休。清初“岭南三大家”之首屈大均在他的:《广东新语·卷十·学语》:

弼唐谓阳明之所谓知,即朱子之所谓物,朱子之所以格物,即阳明之所以致知,与甘泉体认天理之说不相悖。良知莫非天理,天理莫非良知,原无二旨。当时,甘泉、阳明两家弟子,各执其师之说,互有异同。自弼唐为之会通,而浙、广二宗,皆于弼唐悦而诚服。

在中国哲学发展史上有如此重大贡献的庞嵩,难道比不上一个皇帝的侍从官?比不上一个反秦桧的南宋京官?

再说成鹫。民国二十六年《旧西宁县志·卷二十五·人物志(四)·寓贤》载:

成鹫中年出家,初避乱南海弼唐之亦庵,因与弼唐公后昆庞际可为姻友,闻泷西林壑美,尝以庚申八月,遂载耕具,拟隐于下城洞。初主翠林僧舍,及抵下城,得交长者庞卯君,主其家累月,往视畎亩,在深谷中,乱后卒为污莱,不可耕治。乃还翠林,过岁。去翠林里许,有梅坪山,山之阳石壁峭立,中通一洞,窈窕幽邃,初入疑无路,行数十步,豁然别有天地,遍界皆梅花,落英如糁雪,冷香逼人,中有高僧湛慈谅公居焉。湛公,宗门先辈也,成鹫久耳其名,一见倾盖如平生,自幸得遇良导,请求依止。湛公坚辞,曰:“子见地高远,惟习气未除耳。水边林下保养圣胎,不久当成大器,予不足师也。”三请三却之。又以西宁诸山多善知识,云窝山有中介聚公、龙华寺有无尽印公,皆日与湛公游者,人各分化一方,应求相望。成鹫数与往来,盘桓数月,乃自谓曰:“从前夙习销磨减半矣”。又谓:“西宁称为僧海”。厥后湛公出世,住持鼎湖为第三世主人云。

成鹫像

成鹫是岭南文化大家,后世的岭南史学家说,成鹫身上集中体现了清初岭南佛门的儒风,无论是诗书画方面还是学术方面,成鹫都堪称为大儒。诗歌方面,收录在《咸陟堂集》中的诗歌就有1000多首。这些诗歌不泥古法、抒发性灵,去言筌,得真意,获得了《清诗别裁集》的编辑者沈德潜的高度评价:“所著述皆古歌诗杂文,无语录偈颂等项,本朝僧人鲜出其右者,拟之于古,其惟俨、秘演之俦欤?”书法方面,今人麦华三在《岭南书法丛谭》中评曰:“兴酣下笔,满纸狂草,志在新奇无定则,古瘦漓骊半无墨,大有癫素遗风焉。”绘画方面,目前已知道成鹫传世的作品有2幅,一幅是《花卉卷》,另一幅是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所藏的扇面。《花卉卷》是一幅近来丈的巨幅长卷,工写结合,书画并茂,蔚成大观,堪称岭南重宝。学术方面,著有《老子直说》二卷、《庄子内篇》一卷。

难能可贵的是,成鹫离开郁南后,还长时间与西宁人保持联系,与多位知县互相酬唱,留下不少与郁南和郁南人有关的诗歌。

成鹫,一位在岭南文化、宗教史上如此赫赫有名的人物,难道也不如对地方毫无影响和贡献的被免职宰相和丞相?

“无知识”山人尚且知道流寓郁南的庞嵩、成鹫的事迹,站在我市这个领域研究高峰的“专家”,不可能不知道!庞嵩、成鹫不入选某书“流寓云浮市境人物”,其原因会不会是市×办的“专家”认为他们二人不是“官”呢?“专家”学问高深,“无知识”山人不便猜测。

但“无知识”山人始终认为,我市某部门编辑的某书,其目录上的“流寓云浮市境人物”不具代表性。

“无知识”山人坚信自己不是在“乱说”,“无知识”山人所说的,都有充分的历史依据!

成鹫《花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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