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人性可以丑陋到什么程度?看透焦大的嘴脸,不免令人寒心

焦大很可怜,但更可恨。如果一个人一辈子只做对了一件事,却就此沉醉不肯清醒,甚至“伤仲永”一般沉沦起来,那说的一定是焦大。

焦大无疑是有功的。当年他小时候做马僮,在死人堆里将宁国公背出来,历尽千辛万苦才救活主人,有了宁国府几辈子的富贵。这样有忠心也有勇气的仆人,怎不让人尊敬?无怪王熙凤都对他的故事耳熟能详!

然后呢?其实就没然后了。宁国公和贾代化死后几十年,焦大靠着一场骄狂自大的“醉骂”再次出圈,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荣光的代表,而是人性的丑陋。

焦大确实有功劳,曾经的功绩值得尊敬和铭记。但不表示焦大就是好人。他功劳只做了一件,却可能“为恶”几十年,如果功过能够相抵,估计只有佛家宣扬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焦大的问题很严重。鲁迅先生毫不客气地说贾家如果要是落到焦大这样的人手里,迟早得关门。他对贾家固然忠心,可他更是带头破坏贾家的力量。

焦大一生与赖嬷嬷那种荣光一辈子的奴才截然不同,是先扬后抑的代表。

以焦大救主有功,推测赖嬷嬷应该是伺候宁荣二公父母的大丫头(相当于鸳鸯)。两者地位对等,但男人的发展要远强于女人。可赖嬷嬷后来十分受尊敬,尽管也拿大,却恪守主仆礼仪,几代人兢兢业业坚持为主子服务。反观焦大,在立功之后人就变坏了。

(第七回)焦大因趁着酒兴,先骂大总管赖二,说他不公道,欺软怕硬:“有了好差事就派别人,象这等黑更半夜送人的事,就派我。没良心的王八羔子!瞎充管家!你也不想想,焦大太爷跷跷脚,比你的头还高呢。二十年头里的焦大太爷眼里有谁?别说你们这把子的杂种王八羔子们!”

注意这段故事背后的故事。焦大当时七老八十。他说往前“二十年头里”,起码他六十岁之前,也就是贾代化死前,焦大在宁国府都是大爷一样的存在。

焦大从小跟着宁荣二公出过兵,救宁国公时最大也就二十岁。他有四十年的时间在贾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他有出息,谁又能比得过他!

他骂管家赖二,“瞎充管家,焦大太爷翘翘脚,比你的头还高呢”!代表焦大曾经趾高气昂的态度和威风八面的做派,狂的没边!

焦大风光那些年,眼睛里除了宁荣二公没有任何人!什么管家在他面前都要低声下气不敢得罪。看他大骂贾蓉、贾珍的势头,那些不如他的奴才岂有不被他欺负?

焦大有功,宁国公和贾代化对极好。他若为善,势必励精图治成家立业。他若为恶,谁又管得了他,该有何等的破坏力?

贾家开始为什么不用焦大?就是因为他烂泥扶不上墙。整日躺在功劳簿上尸位素餐。给他什么工作也做不好,却偏偏装老资格,推倭责任不说,甚至会带来很坏的结果。时间长了,从贾代化那一代开始,就白养着好了。

而贾代化活着时焦大还有所顾忌,愿意吃吃喝喝享受装大爷。等贾代化一死,他谁也不怕,同样也不再有人惯着他,双方相看两厌倦,岂有好结果?

焦大这种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还各种装大爷派头,就会欺负人的“恶霸”,到老了岂有不受欺负的道理?

焦大看似可怜,实则可恶。人性的丑陋在他身上体现无疑。仗着自己有功劳就“焦大太爷眼里有谁”,不用想就知道他绝不良善!杀人放火不可能,但欺男霸女,宁国公不管他谁敢管他!

王熙凤的陪房来旺的儿子就是个欺男霸女的坏家伙,看上了彩霞就走王熙凤的后门强娶。这小子比起焦大如何?脚趾头都算不上,可知焦大的“破坏性”。

(第七回)焦大更追着贾蓉叫:“蓉哥儿,你别在焦大跟前使主子性儿。别说你这样儿的,就是你爹,你爷爷,也不敢和焦大挺腰子!不是焦大一个人,你们就做官儿,享荣华,受富贵?你祖宗九死一生挣下这家业,到如今了,不报我的恩,反和我充起主子来了。不和我说别的还可,若再说别的,咱们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

主子对他好了,他尸位素餐当大爷。主子见他不成才,扶持别人。他心中不忿,肆意醉酒大闹,甚至妄言对主子“动刀子”,他眼里哪里还有主子,还有王法?王熙凤说他是“没有王法的东西,还不赶紧打发了”,一点不冤枉了他。

可焦大的表演还没完,见贾蓉和王熙凤不惯着他,就破口大骂“爬灰、养小叔子”,用恶毒语言攻击贾蓉和凤姐。这样的奴才,令人心寒。不怪脂砚斋说他可惊可怖!

观焦大一生,有大功不可抹杀。可不思进取,晚景凄凉让人遗憾。但他的失败,是他自己的错与贾家无关。他扶不起的阿斗,晚年受辱只能说他活得太久。

曹雪芹之所以写焦大,并不是为了颂扬他,贬低贾家。而是告诉读书人:焦大就是贾家。焦大的过去现在,就是贾家的过去现在。焦大在贾家主子心中眼中的样子,就是贾家在皇帝心中眼中的样子。焦大的结果咎由自取,贾家同样因他“焦大(骄大)”而败!他们都不值得可怜!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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