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林兴：一部富有生命力的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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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园歌创作的小说《河湾里》今年7月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初版，经三个月后校雠再版。可见它是一部文学性思想性兼具的作品，从而深受读者的关注和喜爱。
《河湾里》故事发生地主要为上海，以疫情肆虐、经济震荡、产业巨变的时代为背景。小说成功地描写了主人公殷衡从宁谧淳朴的家乡河湾到金陵上大学学医，毕业后毅然决然地投身于悬壶济世的伟大事业，彰显和讴歌了新时代背景下白衣天使勇于搏击风浪的高远情怀和崇高使命感。
小说颇得读者的关注和好评。其成功既赖于作者紧贴时代，思想敏锐，主题“上接天下接地”，是当今社会关注的重大题材之一，又赖于作者独特的写作风格、写作技巧和优美的文字。概括而言，有几个特点：
“时代性”是《河湾里》的显著特点之一。它的时间跨度比较长，从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到众志成城抗疫的今天，恰恰也是改革生发到改革成果变现，社会主义体制日趋完善，党的领导日趋成熟，法治建设日益健全的时间段。透过小说我们看到，早期的河湾里还有着蛔虫钩虫病，随着鱼塘、酒厂等情节的不断推进，河湾里的人们逐渐过上了小康致富的生活；而医疗环境和医疗体系的变革，则从侧面反映了一幕幕社会问题、民生问题，但作者对这些矛盾没有花冗长的篇幅去描绘，而是或作为事件穿插、或用《史记》“常事不书”的笔法点缀，即加快了小说节奏又增进了情节冲突；至于书中人物在股票、出国、贿赂面前全然不同的应对与选择，则充分体现了市场经济条件下人们不同的追求，属于正常现像。笔墨虽不多，但强化了小说的社会真实性和丰满感。
“全民性”是《河湾里》的另一显著特点。作者是一位上海本土新兴作家，确切地说是一个文坛新兵，但由于他在教科文卫领域摸爬滚打多年，熟悉业务，了解人情世故，细于观察，精于思索，所以他在处理作品时有别于纯文学作者，而更侧重于反映行业实际。在观照社会、观照矛盾方面，他既立足，又超脱于上海，有别于其他海派作家专注于沪的局限性。在申城，医学校园或医院里集聚着大批青年医学人才，他们来自于不同地区，有着不同生活习性和风俗习惯。他们或如饥似渴地求知学医，或全身心地从医，恩泽于患者。作者以老练而流畅的笔触，生动而朴实的文字，全镜式地、鲜活地展现了他们的真实工作和生活。由近观之，他们身上都带有自己本土的烙印，由远观之，他们的形象、他们在关键时期体现出的热忱和家国情怀，又何尝不是全国广大医务工作者的缩影。
“普遍性”是《河湾里》的再一个显著特点。所谓普遍性，确切地说是普适性。这本书贯穿了富贵、小康、平凡，写尽了人事的高低起伏、兜兜转转，书中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对一些形象的塑造读者可能还似曾相识，鲜活的就像发生在我们身边。纵观海派文学，总离不开“都市”、“资产阶级”、“小资”这些关键词。似乎若是海派不沾点洋味儿，那就被排除尽了这个圈子。它们用其固有的视野和人群，制造了绝对性的地域偏差，让这座城市变得狰狞，也让海派文学陷入窠臼，走不出藩篱，日渐衰弱。然而一座城市里，真正光鲜衣香鬓影、灯红酒绿可能只存在于荧幕里，大部分群众还是遵循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外加996的生活规律。作者园歌打破了海派文学的固有印象，他完全立足于社会主义当代现实、当今现实，写了一群本真的人，他用朴实的语言，讲了“老百姓的故事”，让作品的可读性大大增加。而观察当代文学作品，敢于思考和批判社会进行时，而又不脱离实际的，可谓凤毛麟角。
《河湾里》第四个特点是，浓浓的乡土情结。作者从节庆、祭祖、返乡、探亲、饮食等方面具体描绘了上海乡村特有的景象与人文，并从蛔虫钩虫病、渔业养殖等事件中穿插了乡土文化的变与不变。从中可以看到作者向我们展现的乡村文化画卷，是美好的、醇厚的、具有情怀的，寄托了作者深挚的热爱，这也是他大爱情怀、家国情怀的奠基。
最后，《河湾里》还注重“创造性”的写作方法和技巧。作者创造性地拓展了海派乡土文学流派，使之不至于在海派文学的洋流声中断根，也让广大读者正视了上海的另一个场景。《河湾里》通过赞美人而讴歌了时代，用草蛇灰线的叙事手法从“家园情怀”不知不觉中上升到“家国情怀”，这些医务工作者的人生百态始于他们的“根”，展现于面对艰难险阻、无畏前行的行动中。河湾里的“碣石”矗立在东海边，历经白云苍狗始终守卫着这一片乡土乡音，而从河湾里出来的人，努力使自己成为守护百姓的白衣天使，成为守护“碣石”，守卫这片土地，守卫自己的国家。这才是《河湾里》作为海派文学依然不放弃“乡土”的真正意义。
文学作品的生命在于，以精妙布局和灿烂文笔，贴近时代、反映时代、讴歌时代。从这个意义上说，《河湾里》称得上是一部佳作、力作。由此，我这个不谙文学之人，愿以浅陋之识为之序。
2020年11月30日于《苦乐斋》 本文为小说《河湾里》再版的序言三
书法：朱林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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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林兴，笔名桑木，中共上海市委党校教授，曾任上海财经大学城市室主任，上海经济管理干部学院学报主编，城市经济研究所长、兼上海市人民政府决策咨询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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