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女作家齐邦媛《巨流河》:弦歌不辍,八千里路云和月

我喜欢研究历史,但不喜欢中国近代史。因为在这短短百年中,充满了割地赔款,屈辱沦丧,令人不忍卒读。这本书又把我带回到那个年代。

身处和平年代的我来读《巨流河》这本书,是不容易体会到其中之厚重的。齐先生以古稀之年执笔回顾这段惊心动魄的岁月,夹杂了个人的经历,令人感动。
        在任何时代个人的命运都是和国家的命运紧密相连的,倾巢之下岂有完卵。齐先生通过回忆带我们回到那段时空,帮我们找回那段淹没在记忆中,消失在时间里的历史。再次叙述这个民族所经历的种种国恨家仇,颠沛流离。

就像电影《泰坦尼克号》开头一样,老迈的roes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对着一群年轻人轻轻的诉说。从东北铁岭到四川乐山,从巨流河到哑口海,看桑田沧海,叹世事茫茫。
        齐先生的文笔平淡,全文也没有华丽的辞藻,感情也很内敛,甚至连爱情都很小心的表达。《巨流河》独特的魅力在于齐先生是抱着巨大的热情和使命感来写的。

她说当我真正动笔写《巨流河》时,辰光真是晚了。我似那朝圣的人,一天走一程,一步一步攀上最后一程阶梯,只求天黑前完成全程,不敢再去详述看到朝云和夕阳的灿烂光景时,并未忘怀的感动。她对我们这个民族和那段历史是有独特的温情和敬意的。
        近代的中国之所以没有亡国灭种,是在于读书种子没断。民国政府在最艰难的岁月里也没有断绝教育,所有学校一律公费,民间人士纷纷办学传道,弦歌不辍。为我们这个民族留下了革命和建设的火种。

我知道南迁西南联大,知道群星璀璨的李庄,但是从没有这么仔细的了解到南迁的学校对待教育的这种热情和坚持。政府和军队给予了巨大的支持,学者和老师投入了巨大的精力,青年学生付出了非凡的热情和勇气。

跑防空警报时漏掉的课自习课上会补回来,白天警报,晚上考试。没有课本学生自己抄,没有课桌就请全镇的木匠做。中国革命和建的希望就是这样,凝聚成火,散作燎原。

张大飞在宗教的指引下,在流亡的乱世,抱着必死的决心在蓝天之上,守护众生。到最后殉国,28年的生命虽然像流萤一样微不足道,但是展现出人性最美好与强大令我震撼。
         齐邦媛,醉心文学,在老师的指引下找到了文学的殿堂,守住人性的美好。让她在战火中守得内心的明净。

三江汇流的小镇,乐山大佛沉默的注视着奔腾的江水,远处峨眉山的明月朗照天地,恒古未变。蜀山深处参天的大树和婉转的鸟鸣,令人映像深刻。
        以1949年为界,中华民族产生了巨大的撕裂,随着太平轮的沉没,台湾又一次离开了祖国的怀抱。自此中华民族隔海相忘,满怀乡愁。

作为一个传统而又现代的知识女性,齐先生有传统的一面,也有现代的一面。她为了家庭她放弃了台大助教的工作,去了台中相夫教子。也会为了理想,她44岁时放下3个孩子和家庭远赴美国求学。

齐先生虽然学的是欧美文学,但是骨子里还是有中国儒家那种以天下为己任的责任感,推动中兴大学外语系的建立,翻译介绍台湾文学给世界,对华语文学向西方推广,做出了重要贡献。齐先生毕生都在推广诗的真理,她认为在诗歌中人类能展现出不屈的灵魂和高洁的品格。
        齐先生是不幸的,从她出生时就包含着眼泪,2岁半就开始流亡,她目睹年轻的母亲在狂野里嚎啕大哭,铁蹄下的东人民流离失所。被日机蹂躏轰炸的华夏整个民族都深陷在巨大的悲伤中。

齐先生也是幸运的,她有幸在那个硝烟四起的动荡年代如此之近的接触到那些温润如玉的君子,杀生成仁的壮士,舍生取义的英雄。得以靠近那些光彩照人的大师和纯洁高尚的灵魂。她看到了战争的残酷和人心之高尚。
         是以在后来的台湾,面对自然和人生所有的灾难和险阻都镇定从容,举重若轻,如涉坦途。所以苦难也是一种财富。

历史的洪流一往无前,人性的光辉灿若星河。大时代下卑微生命的艰辛,令我们对中国残酷的近代历史感到怜悯和哀恸。
         人类是一个善于忘却的物种。近百年来的战争夺去了上千万的生命。人们为了自由和真理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如今的世界并没有从历史中思考和反省。并没有因为科技的进步而减少痛苦和烦恼。

战争的幽灵无时不刻盘旋在全世界的头顶,在阿富汗,在巴勒斯坦,人们在依旧在导弹下家破人亡。人类已经掌握了毁灭地球的能力,而且并不打算放弃。

读书的目的在于思考,重温历史是为了不要忘却。每个中国人都无比珍惜和平稳定的时代,愿台湾早日回到祖国的怀抱,愿我们的世界永远告别武器,永远远离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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