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语文老师

陈老师是我的第一个语文老师,当年也是我的班主任。

那时她体态微胖,一双慈祥的眼睛隐藏在一副厚厚的近视眼镜后面。她家就住在学校的院里靠东南的一个地方,学校那地方当年叫娄底二院。

印象里陈老师有个女儿和儿子,她儿子和我同班,年龄应该和我相仿;她的女儿长相很漂亮,但身体有残疾,属于长不高的那种,每天在学校的院子里都能看见她挪动着身子帮陈老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比如扫地、洗碗、洗衣等。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陈老师不但传授知识给我们,而且她还像一个慈母一样关怀我们这些孩子的成长,给我们幼小的心灵注入什么是善良,什么是美好!

那时,我和其他小朋友一样,早上到学校后就蹲到地上,左手拿着课本,右手拿一根干电池的碳棒(将捡拾到的干电池用砖头砸破,取出里面的黑色圆柱碳棒,这根碳棒就是我们在地上写字的工具。)倒退着在地上写拼音、生字,那些简单的大小多少山石土田等启蒙汉字就是那时每天蹲在地上学会的。

当然,我们也用铅笔写字,陈老师一再强调写字时要捏紧铅笔,这样才能写好字。为此她偶尔会在你写字的时候,在你旁边冷不丁伸手夺你的铅笔,拿不走说明你捏得紧,她会表扬你。

有些习惯是潜移默化养成的,比如你的爱好,比如你的兴趣,比如你写字的姿势... ...也许受陈老师的教诲太深刻,以至于一直养成写字时手部位特用力。我曾经在我的回忆文章里写我小学五年级时,每天晚上在家点煤油灯熬夜写作业,以至于右手小拇指的指关节磨了一层厚厚的茧子,我想,这应该得益于陈老师的教导。

值得一提的是,我在刚上学时的名字不是现在的名字,是陈老师感觉我的名字不好听,然后她给我起了一个她认为更合适的名字“柱”,也许她认为我应该可以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柱子”吧!然后这个名字就一直沿用至今,成了我身份证上的一个永恒的标识符号。

娄底二院的地方离我家还是比较远的,我只在那里待了半个学期,在一年级下半学期我和同学们就搬到了平南小学,新学校离家比较近。我清楚地记得,搬学校的那天,我和同学们把崭新的桌椅板凳浩浩荡荡的从娄底二院旧学校扛到了平南新学校。

那年我九岁。(八岁上的学,下半学期应该是九岁了。)

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冬季回老家,有一晚吃罢饭,一人信步从街南头往北毫无目的的走,走着走着竟然拐到了二院。猛然间想起陈老师,就想拜访她,走到她的门前,看见屋内温馨的灯光将一个熟悉的戴着眼镜的影子投到窗纸上,我站立了好一阵,终究没有打扰陈老师。

我不想惊动那一屋温馨的光亮,那是无数的黑夜里陈老师呕心沥血的见证,它将陈老师一头的乌发照成了华发,它是无数莘莘学子前进的指明灯。

次年的教师节,我在南粤给陈老师寄过一张明信片,亲笔写了几句祝福语。又过了很多年后的一个春节,过年回家。由于春山兄的缘故,拜见他的母亲郑老师,在一起聊天中,郑老师无意说起有一年陈老师收到一封来自南方一个叫刘金柱写给她的明信片。郑老师说陈老师那时问她谁叫刘金柱?她已经想不起我了,后来郑老师帮她一一回想,后来她似乎有所想起。

那时我二十多岁。

前年回老家,有心想再拜访一下陈老师,却不想原来的娄底二院早已无影踪,变成了现在的某银行,问了相熟的几个人,大家也都不甚了解,只知道陈老师举家搬迁到县城很多年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当年三尺孩童的我如今已是步入知天命之际,当年风华正茂的陈老师如今想必也早进入耄耋之年了吧!

在这个夜晚,在这个万家灯火点燃的城市的夜晚,我又想起了那晚陈老师家中的一室灯光,感谢黑暗中那盏孤独的明灯,它指引着我们一路前行!

感谢您陈老师,我的第一个语文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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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校平小

煤油灯

我是怎么走上写作这条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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