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三 | 我读高中的那些事(二)
二、上学第一天
1976年9月9日下午,我挑着担子到画水中学去上学,担子的一头是箱子,里面装的是学习和生活用品,包括《毛泽东选集》一至四卷。另一头是锄头和畚箕等劳动工具。那年不知什么原因上学竟推迟了一个多星期。大约三点钟的时候,当我把担子挑到黄店过去一点的那座桥上的时候,高音喇叭里竟响起了哀乐——我们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去世了。这是让我非常震惊的事,毛主席怎么也会死啊?在当时,我以为毛主席是神了,是一个不会去世的人,毛主席万岁和毛主席万寿无疆已经深入人心。
当时我的教室是在画水中学操场东边的一幢矮房里,那里有六个教室,坐北向南,整幢建筑呈“凹”字形,横着的是四个教室,教室的中间有一个老师的房间,当时是黄仙凤老师居住着。东西各有一个凸出的厢房教室,在厢房教室与教室之间各有一个教师的房间,东头住着的是吴忠民校长,西头住着的是我的班主任徐世光老师。东西两个凸出的厢房教室,成了我们高一年级的寝室。高一年级就四个班,从东到西分别是甲乙丙丁班,我是丁班的,我们教室的隔壁是徐老师的房间,教室后门直通操场。教室的前面是一片种着庄稼的土地,也是我们后来的生物课的实验基地,里面种有玉米、辣椒、蔬菜等东西。刚开学的时候,我们丁班和丙班学生的寝室是在东厢的那个教室里的,一个学期之后,可能是为了便于对学生的管理,我们的寝室换到了我们班主任老师隔壁的那个厢房教室的寝室里去了。
我挑着担子到教室里报到,我首先见到的老师就是我的班主任徐世光老师。徐老师见我来了,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陆文三”。她说:“哦,我以为是陆立三呢!你毕业生登记表上的那字是你自己写的吧?把'文’字写得像'立’字。你前天没在家,我还到你家去过呢,跟你妈妈说了一阵子话。”
这是我到画水中学第一次跟徐老师见面时的会话。这第一次见面,我对徐老师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个头不高,体态微胖,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转动起来似乎会说话,讲起话来声音既快又尖,是东阳巍山那边的口音,她对我们十分热情的,对学生十分的关心,留在同学中的印象是一个很热情的老师,尤其是很愿意帮助人。
徐老师还帮助我把东西拿到我的床位边,寝室里的床是两层木床,在床的横档上已经贴上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各人的名字。我的床位在靠北边墙的上铺,上床铺要先踩到床脚中间的一个蹬子上,才能爬上去。初次睡两层的木板床,觉得十分的新奇,也有点惊恐,学校里给我们每个学生发了蚊帐,那是窄窄的刚刚与床可以匹配的蚊帐,白白的,人睡在里面,十分安宁,比起家里的条件要好多了。
四点多的时候,校园的高音喇叭里里响起了低回的哀乐,庄严而肃穆。全校师生都收听了中央人民广播的中共中央告全国人民书,宣告中国人民的伟大领毛泽东主席去世的消息,整个校园笼罩在一片肃穆的气氛之中。
太阳还没有下山的时候,学校就开饭了。我们吃过晚饭后,就和几个同学漫步在校园里。教室前面有一排高大法国梧桐树和楝子树,树南边是学农基地,蔬菜上,辣椒上,洒满了银光。一切都朦胧在月色里,像牛乳里洗过一般。那是一个美丽的夜晚,也是中秋节后的第一个晚上,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月亮早已挂在了树梢头,月光透过树林,洒下斑斑驳驳的月影。从农村来到了这宁静美好的环境中,我像活在梦境一般,一切都感觉到非常美好。到了很晚的时候,我们几个人才到寝室里去睡觉。虽然睡在床上,可我怎么也睡不着,不知是兴奋,还是因为陌生床,反正那种感觉真的非常很好。更让我睡不着的还是毛主席的去世,那是一件十分震惊的事,人们都在议论着。同学们彼此虽然还不熟悉,但都在说着同一个话题。夜已经很深了,仍然不能入眠。
这就是我读高中时的第一天的生活。(未完待续)
2017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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