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阳
宁阳,因处宁山之南,因山南为阳,故名“宁阳”。
宁阳,过去来过两次,这是我第三次来宁阳。
第一次来宁阳是1982年,那一年夏天,我与母亲一起乘坐火车在“磁窑车站”下车,目的地是南驿公社,现在的南驿村。
从磁窑火车站向东走10里路就到南驿公社,过去对于走路时间和里程没有概念,走了这一次,我知道一小时可以走十里路,只有实践才有真实的认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如果只是听别人说一个人走十里路需要1小时,那就没有入心的认知。可见什么事都需要亲历亲为才能获得真实的认知。
第二次来宁阳是1989年春天,是来参加一座3000千瓦发电站的安装施工。这是一座由宁阳当地政府投资建设的发电站,为的解决当地严重缺电的局面。那时,许多家里装有电灯,却因为没有电,还是需要点煤油灯或嘎石灯,工厂设备因为没有电,机器不能转动,缺电严重制约经济发展。因此,当地政府对这个工程非常重视,重视的态度体现在电厂领导和职工对待我们的态度上。食堂开饭,先由我们买饭,然后才是电厂职工买饭;我们买的饭菜全部是半价。那个时代什么都缺,所有对待建设者是重视的,收入也是那个时代相对于其他行业比较高的,政府希望尽量的缩短工期,提前发电就好。所以,那时我们也是几乎天天加班加点,最终也是提前发电,而且满负荷发电,那个时候我们叫“电建铁军”!没有一个项目不是提前发电的。
第二次来宁阳,作为电站建设者,感受到的是光荣和尊重!
(电厂外景图与本文无关)
(电厂外景图与本文无关,只是外形相似)
(汽轮发电机图本文无关,只是机组外形相似)
有一位跟着我们干零工的工人姓苏,名字记不得了,工作非常的勤奋,待人也很热情,经常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他的家叫“苏家庄”。有一天我们几个同事吃完晚饭,结伴走着去苏家庄。远远的就看见老苏在村头等着我们。
老苏家是一处大院子,进了院子,前院有十几棵大树,后院也有十几棵大树,记得好像是杨树,笔直的高大的树种。院子当中是一排当时常见的土胚平房。
土胚房,也叫土坯房,大都是用当地粘土做的没有烧制的土砖,土砖里加一些稻草桔梗等不花钱的材料。比直接用土垒房屋结实。由于是用粘土制作,一块土砖厚达500-600mm,是一个夏天凉快、冬天暖和的建筑物,而且由于是干土砖,能够吸收一定的湿气,使得屋内保持一定的湿度,不干燥。现在有钱人可以尝试盖一座具有现代装具的“土胚房”,享受享受!
房屋内没有什么家具,堂屋屋顶挂有一个15瓦的电灯泡,因为经常停电也不大用,即使有电也不舍得用,家里照明用是煤油灯或嘎石灯,这种灯现在已经见不到了,贼亮贼亮的,就像现在汽车上的白灼灯一样亮。
我们坐在院子石桌边喝大叶茶,拿着蒲扇聊着天,不觉天就黑下来了,我们向老苏告辞。
他在前面引路,走到田地里,遇到一个60岁左右的老人在浇地。老苏说这是他的哥哥。在我给他敬烟点火时,老苏的哥哥用手遮风时,看到他的左手只有大拇指,没有其他四个手指。老苏哥哥看我有些惊异,他微笑着说,这是打仗的时候落下的残疾。我就说如果不介意您就给我们讲讲打仗的故事?老苏哥哥告诉我们,这伤是在朝鲜战争负的。当时他们连队按照命令趁着黑夜埋伏在前沿阵地,距敌人阵地也就百十米远。当时是冬天,满地的厚雪。战士们每人一块白布铺盖在身上进行掩饰。人爬在雪地上,持枪准备射击的姿势,一夜不动,因为敌人经常打闪光灯,有时还无目标的射击,一旦被敌人发现,轻重机枪和大炮就会倾泻下来,立时就会成一片火海,战士们就会出现大量伤亡,所以不能动。左手四个手指头就是在那一晚上被冻坏的,战斗结束后,医生说手指神经已经死了,手指全部被割除后进行消炎处理,好在没有发炎,保住一条命。我说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还回到家里干农活当农民不觉吃亏吗?老苏哥哥说“吃什么亏?我们连一百多号人,只有九个人活着回国,我是九个人受伤最轻的,而且成了家有了三个孩子,大闺女上个月刚结婚,我亏什么?不亏!比起其他战友我一点都不亏!”。那时的老军人吃亏当福,像老苏哥哥这样的无名英雄隐于大众之中,想必不是少数。老退伍军人如果还健在,应该得90多岁了,从残酷的战场上活下来的人,都是百炼成钢的勇士,一定会长寿的!
这是第三次来宁阳,在工地看到七八年前的“对错”展板图片还在使用,那种被认可、还有用的感觉真好!
将“对和错”的设施和作业行为,用图片的形式真实的展现在人们的面前,使得人们有一个“对和错”的认知,再从安全意识提高上下功夫,再辅以奖惩两个方面的教育,就可以促使现场的设施和作业行为取得一定程度的改变。
风云际会,一柱擎天!有它撑着,四周大雨淋漓,这儿“干天干地”。
三次来宁阳,目的不同,心情也不同,有一点相同的就是—每次都看到有向好的改变。
人在旅途,每个地方风景都不同,都值得记录,留住记忆,供今后回味!